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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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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条承太郎在二十三岁这年正式升级为人父。
他的挚爱妻子为他诞下了一对可爱的儿女。
他的女儿的名字他早早就想好了——空条徐伦,清风徐来的徐,无与伦比的伦。
但儿子的名字着实是个棘手事。
实际上,直到儿子出生,伟大的空条博士以及他的妻子才知道他们共同孕育了两个而不是一个生命。
奇了怪了,那么多次检查都没检查出来。
这倒也算是意外之喜,毕竟以乔斯达家族的财力并不需要担心养不起孩子。
妻子欣然接受了这个意外到来的小生命。
她还在产后恢复,有些虚弱。那头靓丽的金色长发并不似往日柔顺,而满脸疲惫的空条承太郎满眼欣喜地在她的发顶落下了一个吻。
他是那么爱她和她诞下的孩子。
妻子的怀里抱着他们意外得来的儿子,女儿则是交给了空条承太郎这个父亲——没办法,女儿太有活力了,刚刚生产完的妻子实在是受不住。
空条承太郎拘谨地抱着他的女儿空条徐伦。
徐伦长了一双和他如出一辙的、荡漾似春水的明媚双眼。
他的疲惫,尽数消解在其中。
她没有哭闹,咯咯笑着想要翻过身,还顺势踹了空条承太郎两脚。
不过这点痛对于某个一米九五的家伙只是挠痒痒,空条承太郎满是肌肉的手臂一动不动。
空条徐伦踢得自己有些痛,就像踢在了一堵结实的墙上一样。
她便撅起嘴巴,不安分地想要翻身。
在父亲的默许下,她如愿以偿。
只是那颗星星刺痛了空条承太郎的眼。
是啊,她也是乔斯达。
乔斯达家族的命运从未结束过。
空条承太郎这个一米九五的大男人忽然有些心慌,他不动声色地抱紧了怀中尚且幼小的女儿。
窗棂上落下轻灵的绿色蝴蝶,又悄无声息地飞走了。
空条承太郎突然生出一种忧怖来——他的女儿,会不会也变成那青色的蝴蝶飞走?
他的夫人轻轻摇晃着他的手臂:“想什么呢亲爱的?要不要看看你的儿子?”
空条承太郎僵硬地点点头,伸开手臂交出了女儿。
他用自己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刚被塞进怀里的儿子。
这个不吵不闹的小家伙是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长得不像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他没有黑色或金色的发,眼睛倒是绿的。
只是绿色也有些许的不同,他的绿像雨后的森林,清新而幽邃。
空条承太郎带着疑惑翻过他的身子。
那肩膀上是空空的。
他不敢置信地伸出粗粝的指腹摸上去。
没有,没有,什么也没有。
没有乔斯达家族祖传的星星。
他的脸色有些白了,隐藏在帽子投下的阴影之中。
被人掉包了吗?
毕竟她的每一次产检都显示只有一个孩子的存在。
“怎么了?”妻子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生病了吗?还是太累了?”
空条承太郎恍惚想起,他好像才落地不久。也就两三个小时吧。
空条承太郎在结婚后愈加繁忙。
妻子曾经笑着调侃他是“拯救世界的大忙人”,一个海洋生物学家,天天都忙着拯救世界似的。
每当此刻,空条承太郎的身子就会僵得和一堵沉默的高墙。
他很抱歉。
把新婚的妻子扔在家里,不对她解释什么。
他只能用金钱去弥补自己的错过。
可能是忙碌过度,空条承太郎的嘴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他下意识地就秃噜出来了:“他的身后没有胎记。”
妻子疑惑不解地仰起脸来:“你在说什么啊?”
空条承太郎轻柔地把儿子放在柔软的床榻上,开始解开自己的外衣。
无人看见的角落,星之白金一扶额头,在心里尖叫着omg,冲过去把病房门关上了。
承太郎你长点心啊!
他穿得少就算了,毕竟能看见他的替身使者可是少之又少,可是空条博士,你的脸不要了吗!
你要走光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妻子疑惑地偏过头去看,空条承太郎面无表情地解释:“风吹的吧。”
妻子接受了这个解释,毕竟也没有好心人帮忙关门。
好心人星之白金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
解开衣服,妻子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那如铁块般结实的肌肉,而是后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
她惊呼出声:“……承太郎,你不是做海洋生物学家的吗?”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五十天埃及旅行吗?”空条承太郎不甚在意。
那个时候的他还很年轻,不懂阴雨天隐隐作痛的伤口是什么样的。
他权当那是战士的荣耀。
“罢了,有机会再讲给你听。”空条承太郎明显想搪塞过这个话题,“看到我肩膀上的星星了吗?”
“徐伦也有……”妻子知道丈夫不愿意说的事就不会再提,把疑惑埋藏在心底。
“这是乔斯达家族血脉的证明。”空条承太郎叹息一声,“是荣耀也是诅咒。”
“我的母亲就姓乔斯达。”他补充一句。
妻子半信半疑。
关于空条承太郎是乔斯达家族的后裔这件事她并不意外。
spw财团的人听命于他,这种事他没有刻意隐藏过。
而她也没有追究过。
不过什么荣耀什么诅咒,真的不是小孩子会看的漫画里出现的离谱情节吗?
拜托承太郎,你到23了,不是3岁的小屁孩了。
不过胎记会出现在一模一样的位置也是很奇妙的事情,哪怕是按照空条承太郎的说法,为什么儿子身上会没有呢?
他们谈话间,儿子笑得灿烂。
空条承太郎疑惑于此,但是儿子真的是从他妻子的肚里生出来的。
他只好草草归咎于基因突变。
毕竟抱错是不可能抱错的,只能说这个孩子不同凡响,可能是乔斯达家族有史以来第一个远离命运的人。
那就让他平凡下去吧。
还有徐伦。
哪怕她继承了那颗星星,他也会尽己所能,让她远离那个世界的。
“给儿子取个名字吧,学识渊博的空条博士?”侃笑声来自于他的妻子,她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逗着一双儿女。
空条承太郎并没有想好这个儿子叫什么。
他沉默地注视着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回望他。
那双眼睛其实也不像他也不像妻子,那种沉静的目光总让他想起一位故人。
病房外的风吹得樱桃树枝哗啦哗啦地响,那只青色的蝴蝶又栖在枝头。
它轻轻振翅,一颗樱桃落进了屋里。
空条承太郎闻着樱桃的清香有些出神。
他久久没有出声。
“典明。”他半晌果断地说。
花京院典明。
这里的一切都在让他想起挚友,这并非错觉,好像命运在指引着他。
妻子抚摸着儿子的脸颊:“空条典明?很好的名字呢。”
不,不应该是空条典明。
这个名字就应该属于他。
空条承太郎烦躁地想,他是不是占了花京院的便宜?
他17岁的挚友,他的生死之交,那个和他的儿子长着一模一样眼睛,同样和樱桃有关的人。
花京院典明。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吧。他就叫典明。”
这个名字是不是有点随意了?
空条承太郎在门外悄悄抽完最后一根烟时迷茫地想。
花京院和美国并没有有什么关系,按照他的意愿,他被葬在了故乡日本。
恰好空条承太郎接到了一个前往日本的任务,便和妻子匆匆而别。
临行前,他鬼使神差地站在病房外的樱桃树下。
然后,他抬起了胳膊。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空条承太郎身后的星之白金挥出一拳,重重地砸在可以说是细弱的树干上:“欧拉!”
精密度A不是开玩笑的,这一拳可以打爆某个吸血鬼的头,也可以单纯为了摇下树上成熟的樱桃。
空条承太郎当了许多年的不良少年,上了大学以后性子有所收敛。
但他这么多年殴打过同学爆揍过老师,唯独没有用自己的替身做打果子这种蠢事。
空条承太郎想,他真是疯了。
身后的白金之星任劳任怨地用自己的大手捡起成熟的樱桃,一口气塞进他的风衣口袋里。
就这样,这些来自美国的樱桃和空条承太郎一起坐着飞机飘洋过海来到了他太平洋彼岸的故土日本。
为了把这些樱桃送过来,他可是在海关那边用钱小小地操作了一番。
这些樱桃最终献在了花京院典明的坟墓上。
空条承太郎支着腿坐在墓前,捡了一个樱桃丢进嘴里。
“啧,酸的。”空条承太郎嫌弃地道,“这是大洋彼岸的樱桃,味道一般,你尝个鲜吧。”
风声轻悄。
一片寂静中,很显然他不会得到回答。
“花京院,我成家了。”空条承太郎摸出烟,却迟迟没有点燃。
“我没有找大和抚子那样的传统日本女性,我在阿美利卡遇到了挚爱。她很好,我们一见钟情了。”
“我们在大学里相遇,她先喜欢了我。我发现我也喜欢她,日久天长。”
“我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我们有孩子了。”
说到这里,他才说出了真正的来意:“我们有了一对儿女,儿子好像你啊,花京院。”
“我可能是疯了吧。”
“我给他取名为典明,你不会生气吧?”
他低低地笑了声。
依然没有人回答他。
挚友生气与否他都不知道了。
不过花京院这个挚友会容许的吧,他一向是宽容的。
“有空带他们来看你,走了。”空条承太郎终究没有点燃烟,“活着的人都很好,你放心吧。”
空条承太郎没曾想,这么一个简单的许诺,他居然食言了。
他再也没有机会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