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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吓得她捂住眼睛偷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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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罗盘的指引,云舟在一堵墙面前停下。面前的这堵墙仙气缭绕,看上去就很高级的样子。
眼看着罗盘的指针指着一堵墙。
容槿久违地有了现代社会里,“这个导航不大智能”的无力感。
罗盘啊罗盘,您就不能导个门吗?
云溯毫不在意,稍稍转动手势,容槿被一个巨大的泡泡模样的光环包住。
云溯道:“往前走。”
面前不是墙吗。容槿试探性地伸手探墙,手竟直接穿墙而过。她往前一步,直直的穿过这堵墙,进到了内院。里面各式的楼宇建筑,气派非凡。
容槿侧身看向云溯:“这是哪里?”
云溯道:“天庭。”
有侍女端着玉液琼浆经过。
容槿作为一个陌生的闯入者,尴尬踌躇着要不要和她打个招呼。
却听见云溯道:“她看不见你,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容槿半举的手停在空中,拐了个弯,若无其事地理了理发髻。
罗盘粗暴的指向前方,远处尽是建筑遮挡,一次次穿过建筑着实不便。毕竟没人能预料,穿过下一堵墙,会看见什么。
云溯索性又召唤出云朵,和容槿站上,飞向天庭的空中。
循着罗盘的指引,穿过或喧嚣或安静的地方,在一处石门前停下。
好消息,这次罗盘终于导到了大门。
坏消息,石门上写着“禁地”两个超大的字。
瞬间,容槿脑袋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大师叔迟迟未归,是被囚禁在这禁地之中?
看着云溯小师叔将手向前方的石门探去,依然如入无人之境。
但这到底是禁地,这么好闯吗?
容槿从身上摘了片树叶,向石门扔去。
石门四周突然亮起了结界,绿色的树叶瞬间化为焦灰,掉落一地黑色。
容槿脱口而出:“灰化肥挥发会发黑。”
云溯:“?”
“没啥。”主要是太应景了。容槿蒙混过去,问道:“这道结界,我也能直接穿过去吗?”
她虽然已经化形,但真身也是棵树。
不知道小师叔的防护罩能不能让她穿过这道结界,要是失败了,她不会变成肥料吧。
云溯上前一步,双手握住结界,硬生生把好好的结界撕开一道裂口。
太牛了。
容槿寻思着难怪师父说小师叔的法术是三界第一。
徒手撕结界的小师叔,好帅。
容槿化作一点萤光,轻而易举从结界的裂口处穿过。
此处虽为禁地,然而里面并不荒凉,相反,是十分精致的一个宫殿。金碧辉煌,仙雾袅袅,贵气逼人,比外面一路进来的多数宫殿要气派的多。
容槿和云溯穿过石门结界,罗盘指向正中的主殿。
容槿松了口气。还好,这个走过去有路,不用穿墙了。却又忍不住疑惑,大师叔会在这里吗?
一路风景倒是不错,但是空无一人,静谧得有些许诡异。
接近主殿,里面传来摆弄物件、物品摩擦的声响。
主殿的门大开,容槿和云溯走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面容俊逸、大叔模样的男仙坐在一张精致的白桌之前。
男仙的手上摆动着榫卯,正操纵着法力让两块榫卯契合。桌上是各式各样的榫卯结构,长桌的那端,隐约可见半个鲸鱼模样的模型。
整座宫殿,堆满了房屋建筑、器具、动植物……各式各样的模型,所用的材料看上去有云的、木的、玉的、骨头的、还有一些像是直接用法力的“气”凝结而成。
容槿在各种模型中发现了一堆精致的船模,忍不住指给云溯看:“小师叔,您瞧瞧,这是船,那是小舟,那是竹筏……您今天早上带我坐的那个,叫棺材。”
是的,她下云舟的时候看见了!
他们乘坐的那个怎么能叫舟呢?明明是棺材的样子。一想到她在云棺材里躺了那么多天,还在天上到处飘。
不行,不能细想。
云溯一如既往没有表情,没有回话。容槿已经习惯了,希望他好歹能听进去一两分。
男仙看不见容槿,因为她被保护罩包裹着。
容槿捧着罗盘,绕着男仙走了几圈,罗盘始终指向男仙的方向。
这不会就是她要找的羌师叔吧?
对了,羌师叔长啥样来着?容槿掏出师父给的画像比对,确认了,眼前的陌生男子并不是羌师叔。
师父当初怎么说的,好像是:“罗盘会带你寻找和羌师叔有关的线索。”
罗盘指着他,那他应当是认识羌师叔吧?
话说这位看上去如此热爱机巧之物的人是谁?
等等,喜擅机巧之物,居于禁地、闯入者尸骨无存。
容槿推测出声:“这不会是那个退位的天帝吧。”
云溯不知何时已经把保护罩撤掉。
但是长桌前的上仙太专注了,以至于没有听到容槿的话。等他把手上的两块榫卯连接成功,终于注意到了面前的两个人。
上仙的神情微微有点惊讶,而后竟露出了笑容,问道:“你们是谁?如何进来的?门口的结界可厉害的很。”
这位疑似天帝的上仙看起来好像还挺好说话的。
容槿臭屁道:“我们是普通的小仙,门口的结界,一般般吧。你是天帝吗?”
上仙道:“以前是,现在不是。我现在的称号是太微真君。”
竟然真的是天帝,她见到了活着的天帝!!!
容槿转身看向云溯,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轻声道:“小师叔,赌坊。”
想起那个迟迟未揭晓的赌局,容槿现在觉得在茶馆里说书的书老头有两下子。
等她从这里出去,就去赌坊压上全部身家,一夜暴富不是梦。
但是现在,容槿又掏出了羌昼晦的画像,对着天帝,不对,现在应该是太微真君,问道:“你认识画像上的人吗?”
太微真君摇摇头。
怎么可能不认识,罗盘不会错的呀。
容槿不死心地再问了一遍:“你仔细瞧瞧,再想想。他叫羌昼晦,是我大师叔,你应该见过他的呀。”
太微真君认真回想了一会儿,依旧摇头:“没见过。”
云溯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太微真君两次否认,也不知是否撒谎。云溯施法制住太微真君,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只手上又变出一簇火苗。
太微真君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这是天火,若是点着了,这一屋子的模型都将化作乌有。
云溯面无表情地对太微真君吐出冰冷冷的三个字:“说实话。”
小师叔的行为怎么这么反派。
一切发生的太快,容槿差点没反应过来。
太微真君想控制自己和长桌往后退,但是被云溯的法力硬控而无法动作,恼怒道:“没见过,说了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你若是敢伤了我,女帝不会放过你的!”
云溯细细观察他的全程反应,而后熄灭天火,对容槿道:“他这话不似作伪,可能真没见过,会不会是你师父的罗盘弄错了?”
容槿自己也有点怀疑了:“会,会吗?”
云溯虽然熄灭了天火,但是没有放开对太微真君的法力禁锢。
接下来的一幕,让容槿和太微真君同时瞳孔震惊。
只见云溯的手掌张开,呈一个要抓东西的手势,若无其事地向太微的胸部伸去。
太微真君眼看着那只咸猪手要袭他胸,想躲又被硬控动弹不得,脖子和耳朵都涨红了。只得恼羞成怒,大喊:“放肆,你你你……”
容槿吓得双手捂住眼睛,手指之间张开漏一个缝偷看。
啊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小师叔竟然如此急不可耐,如饥似渴。难怪他对自己冷漠无情,不假辞色,原来是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
耳边太微真君的“你你你”戛然而止,容槿眼睁睁看着小师叔的手,从太微真君的胸部穿进他的身体里,穿进去了!!!
情色电影秒变恐怖片。
容槿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保持双手捂脸的姿势,转头看向小师叔。
虽然小师叔的面容依旧淡定,但是容槿仿佛看到了他冰冷的外表下被伤过的心。
有什么仇需要掏心?
当然是情伤。难怪小师叔要修无情道,难怪小师叔那么生气地质问太微真君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他问的是大师叔的下落吗,不是。他是在痛斥这个负心汉,就像歌曲里唱的——“你伤害了我,却一笑而过……”
云溯的手从太微真君的心脏位置出来,手里握着的,却不是一颗血淋淋心脏,而是一个长得跟太微真君一模一样的透明的神木傀儡。
神木傀儡嵌于太微真君心脏的位置,大小也只有心脏那么大。拿出傀儡的那一刻,太微真君的生命仿佛静止了,一动也不动。
容槿好奇地看着小师叔手上的透明傀儡。
云溯解释道:“这不是傀儡,这是太微真君的三魂之一。”
“三魂之一?”容槿怔住,“三魂不是只有死后才会出现?那太微真君已经……”
云溯面无表情:“已经死了很久。”
“出现三魂只能证明他死了,”容槿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知道他死了很久?”
云溯平淡道:“剩余两魂七魄在我手里。”
容槿瞳孔震惊,头皮发麻。
难怪小师叔喜欢睡棺材里。
先前的蛛丝马迹好像被连成了一条线,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僵硬转头问道:“小师叔,你不是什么杀人狂魔吧?”
云溯道:“不是。”
想想自己法力低微,小师叔要是想杀她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如果想动手早动手了。况且这一路走来,小师叔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嗜血的人。
容槿稍微放下心来,恢复理智,问道:“太微真君是你杀的吗?”
云溯道:“不是。”
容槿好奇道:“小师叔,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云溯沉默不语。
容槿继续问道:“小师叔,所以咱整个师门到底是做什么的?”
她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对门内的事情不十分清楚。师父说是做好事,具体比较复杂,等她修炼程度上去了让她自己一一接触体会。
但她三百年才学了三招,修炼程度上去,好难一件事啊。
云溯沉默片刻,给出一个十分中二的回答:“替天行道。”
容槿感觉自己好似上了什么贼船,怎么师父和小师叔的回答都这么抽象。
但既然是替天行道的话,容槿问道:“太微真君是不是被人杀害的,我们要帮他报仇吗?他的剩余两魂七魄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云溯挑着只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不用。”
神木傀儡模样的游魂被被取出后,暴露在空气中。
容槿观察着它好像越来越透明,问道:“小师叔,是我的错觉吗,它越来越虚弱,好像在逐渐消散。”
云溯道:“不是你的错觉。”
师父说过,神仙和人一样,都有三魂七魄。神仙死后,三魂少了任何一魂,都无法进入轮回。
若是迟迟不入轮回,将神魂俱灭。
眼下这小傀儡模样的魂魄要是消失,太微真君恐怕就就神魂俱灭了。
容槿问道:“你能救一下吗。”
云溯还在思考要怎么做,沉吟道:“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其中关窍,并不十分清楚。”
这是不知道怎么救的意思。
容槿:……
不清楚情况您就敢那么莽地把人家“心脏”给掏了。。。
云溯的眉头微微蹙起。
他的法力足够强大,他的任务足够简单,所以想做什么直接去做,倒是忘了这次跟往常不同。
容槿试探着劝道:“小师叔,要不把那个小傀儡,就那个魂魄,放回他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