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泥》心龙

21、第 21 章

　　五、冬天不冷
　　2007年的冬天，冷的诡密，久违的大雪没有带有“瑞雪兆丰年”，而是给人们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大自然令人带来的是恐惧而不再是崇拜。特别是湖南地区，雪更是给人压的透不过气了。而在扬州这个古老的文明城市，白雪飘飘却带来了异样的美丽冬景，扬州城的小楼，扬州城的美女，扬州城的白雪，还有两颗那段异域情缘足以让人赏心悦目的记住2007年扬州城的美丽故事。
　　萧索的冬风，飘零的落叶，冰封的空气，稀少的行人，而作者想说的是这些背后聚集人间温暖的小家。姜建兰唱着李殊的《冬天不冷》和阿龙相守在他们的小屋。那个小屋里摆了一张床和一条梳妆柜之后，就剩下一条可怜的人行道，里面最值钱的东西就是放在柜子上一台风扇和一只电饭锅。不过它愈小愈简陋，愈是能聚温暖于一室，浓浓的阿龙身上特有的香味，残留在冬季的院落的ju花还有一些不知明的野草被插在饮料瓶中，装点着小屋，让人闻到浓厚的生活气息。这些点点滴滴就是女主角对生活对阿龙的热爱，这是最最典型的“爱屋及吾”。
　　说实话，那个小屋只是有钱人家配套的车库，所以在建造的时候，也不会太讲究，屋顶的构造可能更为简陋，姜建兰每到晚上都感觉到逼人的寒气越过屋顶直朝她袭来，让她的鼻子疼的厉害，她不得不把自己倦缩成一团，拼命用被子裹住自己，可还是冷的直打颤。她干脆起来拉开窗户，外面白雪飘飘，露出般脖的没被白雪覆盖的枯萎的植物，房屋那样宁静的任白雪降落。不远处卖开水米店的黑烟在半空开开袅袅，此时此刻唯有它在陪着白雪动，一白一黑，一开一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道奇妙的风景线！
　　她看着那条路，那条阿龙每天上班下班必须经过的路，那条她每天夜里翘首远望，盼望他早归的路。那是一条回家的路，一条回归温暖的路。
　　她怕窗子开太久，寒气入室，阿龙下班受不了，又把窗子给关上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模模糊糊的睡了。
　　“爱要怎么说出口，我的心里好难受，每一次牵你的手，世界传来你的温柔……”睡梦中的她听到隐约但熟的歌声，还有那熟的有节奏的脚步声！
　　“老婆，我回来了！”阿龙风尘朴朴的一路回来，头发上的雪花被灯光照的晶莹发亮，他俯下身子想去吻她，却发现她已经缩成一团，动弹不得。他把她的腿拉直了说“怎么睡成这样，睡好了。”然后他手松掉的一刹那，她立刻又跟弹簧一样惧性的倦缩起来。
　　“老婆，是不是很冷？”阿龙心疼的问。
　　“嗯”她闻着他从排档店里带回来特有的油香味，依赖的告诉他。
　　“等下，老公给你暖被窝，乖，啊！”他说完就去卫生间洗漱。然后光着身子钻进被窝，姜建兰“啊——”的叫起来，“阿龙，你身上好冰啊！”但她又立刻把他抱的很紧。
　　“老婆，对不起，跟我在一起受了那么多的罪，夏天被虫子咬，冬天又冷，……哎……等咱们以后有钱了，一定好好补偿你。在我生命最最孤独寂寞、艰涩的日子，是你一直陪伴随着我，我爱你，老婆。”
　　“嗯”她幸福的依偎着他，他冰冷的脸蛋渐渐变暖。
　　“老婆，把脚伸过来。”他用他的小腿肚给她的双脚取暖。
　　然后他们就幸福而满足的睡着了，任窗外大雪飘飘……
　　“姜建兰，你要搬家，你不跟我们住一块了？”汪婷奇怪的见姜建兰正收拾棉被，把它放在一个超大的迷你布包里。
　　“不是”
　　“还没放假呢，那你干什么呀？”汪婷一副不解的样子。
　　梁启玉微笑着略有领悟的说：“她那是雪中送碳。”汪婷这才领悟过来。“哦，原来是给你们家阿龙雪中送碳啊！”
　　“呵呵！”姜建兰只是幸福的笑。
　　她背着迷你包上了公交车，来到那熟悉的小区，经过那条风铃树下的街道，包子铺飘来香甜的热气，更是让人觉得冬天的萧寂，雪一直不停的下！
　　“阿龙，开门！”她敲响门，然后就听到木床吱吱声，阿龙起床给她开门了。
　　“咦，你这背的什么呀？跟难民似的。”他笑起来。
　　“怕你给冻着了，给你送棉被来了！”她从迷你包里掏出棉被放在床上，然后就弹身上的雪，倒了些开水喝。阿龙钻进了被窝，她放下水杯，把被子覆盖在他原来的上面，把他像孩子一样，帮他把被掖好才放心，满心欢喜的亲着他的脸蛋。
　　“老婆，你也上来，别冻着了！”他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可爱极了。
　　“嗯，你来给我暖脚！”
　　“嗯，快点老婆，我**憋了好几天了！”
　　“滚吧你，混蛋！”
　　“呵呵……”
　　……
　　“姜建兰，怎么了？”汪婷担忧的对坐在旁边一头冷汗的姜建兰说。
　　“肚子疼”她有气无力的说。
　　“怎么的，昨天还是好好的吗？”
　　“不知道，没事，估计是大姨妈来了！”她忍痛说道。
　　“不会吧，呵呵！我大姨妈刚走，你家的又来了，呵！”汪婷打趣道，“疼的厉害吗？”
　　“还好，这会不太疼了，一阵一阵的！”
　　可姜建兰的肚子连续疼了好几天都不见好，一阵一阵疼脱虚，她自己知道肯定不是大姨妈来了，那是怕汪婷她们担心。她又舍不得去门诊，一去又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让她想到夏天怀孕的时候，吐的死去活来的样子！
　　那天她终于鼓起勇气打电话告诉阿龙“阿龙，我肚子疼好几天了！”说着就蹲在学校食堂后面路上哭起来。阿龙被吓住了，“老婆，别哭，那去医院看了吧！”“还没有，我怕得病，要花多少钱！”
　　“哎，傻丫头，有我在，还担心钱的事吗？下午快过来，给老公瞧瞧怎么回事？”
　　下午上二课，已经三点多了，她收拾收拾去找阿龙。
　　她一推开阿龙的门，阿龙正坐在铺边发信息，她一下子钻到他怀里哭起来，“阿龙，怕——唔——”阿龙吻着她的脸蛋，“别怕，有老公在，天塌下来都不怕，乖啊，别哭……”
　　“阿龙，你不知道，我要是再得个什么病，我家怎么办啊，我爸妈没有儿子，对我期望很高，他们拼了命给我上大学，已经欠了很多债了，我爸的身体都透支了……我是没有资格生病的，我不能……”她忧愁的说着。
　　“你家穷，怎么说你都可以上大学，毕竟你以后会有出路，苦也苦值的……可我呢，连初中的门都没进，我十足一个文盲，难道我不想出人头地吗？我就心甘吗？我……”阿龙也哭了。姜建兰一看阿龙也哭了，连心都碎了，她连忙安慰他“老公别哭，老公别哭，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是你家里让你把上学的机会给了你弟弟，你是世上最好的哥哥，你还给我交学费，你也是世上最好的老公……”
　　“肚子还疼吗？”阿龙爱怜的看着他，她虚弱的小脸苍白的可怕，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让人心疼。他掏出100元塞到她手上，“等下，我上班了，你去门诊看看，知道吗，要乖，要听话！”
　　“嗯”
　　“不会有事的，别怕！”
　　“嗯”
　　“我们以后会好起来的！”
　　“嗯”
　　“乖老婆！”
　　“医生，我这儿疼，一阵一阵的……”
　　“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医生镇定的说，姜建兰就伸出舌头给她看。
　　“医生，我……”她担忧的看着她。
　　“你以为你得了癌症？”医生被她恐惧的样子逗笑了。
　　“都疼了一个礼拜了，一阵一阵的，我以前有什么小毛病，不过三天自动就会好，这次恐怕……”她不解的看着医生，但医生的表情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受凉引起的消化不良，注意保暖，多吃开水就好了！”医生依然镇定自若，给人淡淡的温暖。
　　“不是吧，我以为我得了疾病了呢？”
　　“你舌苔发白，表明是寒气侵体，胃疼是食物冷滞不消加重了胃的负担。”医生见她不信，把原理讲给她听，她就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颗定心丸刚才是吃到嘴里，这会已经咽下肚了，她这才道了谢回到学校。
　　汪婷见她一副微笑的样子就问“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走桃花运，又遇到帅哥了。”
　　“哪有的事，我以为我得了疾病呢，刚医生说我只是受寒引起的消化不良，一分钱的药都没买，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不是我说你吧，自己冻出病来，还给别人雪中送碳呢！”汪婷一副欲说不休的样子。
　　“等一天，你遇到你一生最爱的人的时候你就懂了，呵呵！”她一边写着作业一边给汪婷说。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一点都不假。”汪婷摇摇头无奈的样子。
　　“呵呵，可是真的很幸福，灵魂的幸福，在没认识他以前，我觉得我都白活了！”她一副陶醉的样子。
　　“真的吗？哎——我怎么遇不到呢？”汪婷一副又羡慕又不解的样子。
　　“你还没遇到啊，你知足吧你，周玉龙追了你都几年了吧，现在这年头这么专一的男孩真的不多了，也真辛苦他了！”
　　“可是你不知道他多不争气哦，我爸也不喜欢他。”
　　“你是恨铁不成钢，说明你还是爱他的。”
　　“不跟你说了，你不懂。”
　　“呵呵！”
　　那天，天空又飘起了大雪，冷的过份。她来到新华书店看书，挑了几本做菜的书，走出店外。此时，天已黑，但大地已经披上了银装，洁白一片，雪花装点了空气，喜人而又寒气逼人。她戴上帽子，围上围巾，把书掖到怀里，向站台走去……
　　她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用钥匙打开门，阿龙的体香夹着寒气向她扑来，卫生间里放着丢满衣服的盆冰冷的蹲在地上，床上乱糟糟的，被子也没折。
　　她提着水瓶锁上门去打水，经过一片菜地，有青菜、香菜、芹菜、胡萝卜，她似乎已经闻到了香菜的气息夹着泥土的芳芬。白雪，那些绿色植物的叶子上顶了一块块的积雪，只露出某些部分，像是害羞的小女生带着白色小帽子。
　　她把水打好，就去洗衣服，阿龙的衣服挺难洗，因为他工作的特殊性，他的衣服油灰特别多，特别是白色的工作服，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洗干净。她不耐其烦的洗着，她一想到阿龙下班能回到一个整洁温暖，还有个听话的老婆的家的时候，她就满心幸福。
　　衣服洗完了，又扫地、折被子，把瓶子里枯萎掉的ju花扔掉，去采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草插在里面，仍能让屋子充满生机。当她收拾完了，就坐在床边歇会，才发现肚子饿了！她揭开锅，只看到白亮这同的锅底，锅的冰冷传到她的手上。掏掏口袋，还有10块钱，再看看手机，已经11点多了，抽开抽屉，里面有两包方便面，还有几根胡萝卜，她向来不喜欢吃面食，那方便面是买给阿龙的，于是她就把胡萝卜用清水洗了，然后放在锅里煮。
　　不一会，胡萝卜的香味就浸满了整个屋子。此时已经夜深人静了，她拨掉擦头，就睡了。大雪疯狂的下着，寒气从屋顶阵阵扑来，像要吞没她一样，肚子又痛起来，无法入睡。此时的房顶感觉是形同虚设。
　　她干脆拿了粥喝了起来，也真奇怪，肚子竟然就不痛了，她这才睡了。
　　当阿龙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当阿龙踩着白雪，发出吱吱声，回到家的时候，姜建兰也醒了。
　　“老婆，没睡着吗？是不是太冷了？”
　　“不是，我刚醒。”
　　“老婆吃饭了？”他嗅着胡萝卜的味道问。
　　“哦，我都忘了，煮在锅里还没吃呢！”姜建兰这才爬起来，马胡萝卜盛起来，她拿着温热的胡萝卜就吃起来。突然她眼睛的余光看到阿龙的表情不对，她转过脸色，发现阿龙满眼泪花，表情酸楚。她连忙问：“阿龙，怎么了？我……我惹你不高兴了吗？还是老板责怪你了？”阿龙说不出话，一把把她拥入怀中，“老婆，你受苦了，你看你瘦的，自己冻出病来，还给我送棉被，自己吃饭的钱都没了，还给我买书买方便面，你不要对我那么好，我不知道以后拿什么还你！”
　　“我爱你，我就应该对你好，再说了，我的一生当中，除了我爸妈就你给我交过学费，我永远都记得。”
　　“我知道这辈子再也遇不到比你对我还好的人！”
　　“阿龙……阿龙……”
　　“今生今世我再也不会爱上其他女人！”
　　“嗯”
　　窗外大雪飘飘，窗内伊人潇潇……
　　第二天，阿龙下班的时候，就带了咸肉、鸡蛋、西红柿，还有油、盐之类的东西，不断督促姜建兰煮吃……姜建兰就等阿龙快下班的时候，煮咸肉饭等他回来一道吃，阿龙用饭盒吃，她就用饭盒盖盛了吃，很香很香……
　　这个冬天不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