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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饲养员的出场 ...

  •   宁离听懂了岁时风的言外之意,却完全无法认同。这绝不是他可以肆意杀人的借口。

      他以为自己早对邬菏泽的所作所为见怪不怪,直到此刻,邬菏泽这个最大的威胁失去了行动力,他才清醒地意识到,那些被他强行压抑在心底的抗拒与厌恶,正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

      宁离不想跟对方过多废话,下一秒直接释放血雾凝成针状向岁时风刺去。

      岁时风身为组织领袖,作战经验无疑是丰富的,他只来得及低喝一声“你……”。

      那点血针还不能危及他性命,可是在比较敏感的穹裔地盘里,也是一种麻烦。

      “给我滚!”

      宁离正想加剧血针的强度,下一秒岁时风手腕一翻,虎口发力,血针瞬间溃散,就像邬菏泽平时压制他那样。

      岁时风的手掌锁住宁离的手腕,将其反剪在身后,膝盖顶住宁离的腰窝,迫使他半跪在地。

      “你给我冷静点,外边都是淬星军,你还想不想回巢都了?”

      宁离的手腕被捏得生疼,血雾在掌心徒劳地翻滚,却被岁时风的蛮力死死压制。

      他咬着牙没吭声,只能怒视着岁时风。

      “喂,说话。”

      “我不想跟老鼠的同类说话。”

      岁时风反应了好一会才想明白老鼠同类是在骂他,直接给他气笑了。

      “行了,那人死了就死了,你要回巢都,我带你跟邬菏泽一起回去。”

      “轮不到你来管我!”

      岁时风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在内心告诉自己要冷静,毕竟宫家人就在这附近,再过一会可能就要进行地毯式搜索,把邬菏泽给找出来。

      对峙好一会,他才终于组织好语言。

      “行吧,让那疯子管你总行了吧?老子也不想伺候你们两个小顽固,待会儿我送你们回去。”

      说完,他放开了宁离。

      宁离抿了抿唇,满脸防备地走回夫妻二人的家里,岁时风一声不吭地跟在身后。

      到门口后,沈归已经处理好邬菏泽的所有伤口,把她全身上下都包扎好。

      “你去收拾东西。”

      宁离不用岁时风说已经开始收拾,见他命令,他有些厌烦,在阴影处翻了个白眼。

      邬菏泽被打包好,全身用绷带缠绕得像个木乃伊,被绳子捆在支架上。

      三人都准备妥当,岁时风一声令下发出了一道暗号,便在这高层听见呼呼的风声。

      往外看去,岁时风的飞梭已经在外等着他们了。

      那飞梭拼接而成,外表上能看见很明显的补丁,内壁糊着发黄的绝缘胶带,裸露的线路像蛛网般缠绕在舱顶,一块仪表盘的玻璃碎了,用透明塑料布蒙着。

      岁时风的座位是生锈的铁皮焊接而成,坐下时还会发出声音。

      宁离进入,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舱体内部散发着金属的臭味,他咬了一口手腕,故意把血液滴落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他用指尖蘸血涂抹在鼻下,铁锈味混着血腥味涌入鼻腔,刚好盖住舱内令人作呕的机油酸腐味。

      那门刚关上,岁时风便拉下启动杆。

      随后飞梭发出一阵剧烈的震颤,颠簸着将要冲出这座城市。

      然而,就在刚刚开始加速,准备驶离这片区域时异变陡生。

      一道阴影突然切入前方的空域,恰好拦在他们此时的航线上。

      那也是一架飞梭,引擎正在无声运转。

      它的梭体线条流畅,珍珠白外壳折射着月光,能量釉彩在表面形成流动的星河纹路,像与岁时风的飞梭差了几个世纪的历史。

      “他妈的,怎么还是追来了?”

      岁时风猛地拉回操作杆,飞梭被迫悬停在空气中,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邬菏泽。

      “找她吗?”

      沈归蹲坐在地上,扫了一眼邬菏泽,问向岁时风。

      岁时风只得点点头。

      没过几秒,他们面前的飞梭无声地滑开一扇门,柔和的能量光束从舱壁上投下,形成光阶。

      一个身影不疾不徐地从光阶上一步步走下。

      那人脚下的光束形成一块平台,立在岁时风的驾驶舱外。

      他们的飞梭没什么遮挡可言,纯粹的战斗机型,从玻璃看进来,内部的布局一览无余。

      岁时风的飞梭连外设平台都没安装,他只得打开窗,把脑袋伸出去,看向面前的人。

      “要做什么?”

      他满脸不耐,眉头紧紧皱着。

      那男孩只是往里面邬菏泽的方向扫了一眼,而后慢慢地说道:

      “我来看看她。”

      “不需要你关心吧。”

      “荷花已经受伤了,你们就是这样保护她的吗?”

      “呵。”

      岁时风感觉到一阵恶寒,那疯子还需要他保护?她不去惹祸就行了。

      到底是谁在传宫大少爷在追杀这邬菏泽?这简直是天大的误会。他看那少爷眼里只有虚伪的担忧,也不知是真是假。

      “既然受伤了,那就接下我带来的药品吧。”

      岁时风坐回驾驶舱,下一秒就想无视那人,手上的动作飞快地操作着,飞梭立刻来了个几百度旋转,将要绕过障碍物飞过去。

      他怕下一秒接过药品,对面就要把人抢走。

      “别着急。”

      男孩额顶散发出一点点光晕,下一刻,隐藏在云层里的战斗机全部现身,密密麻麻地包围了岁时风。

      见此情景,岁时风咬牙看了一眼几乎算得上置身事外的宁离,那人就这样用理着碎发,骨头发箍不知道藏哪去了,他把刘海全部放了下来,挡住眼睛,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人不可能给你的。我不想被她醒来之后暴揍一顿。”

      岁时风重新跟那男孩谈判。

      男孩却没回复,站在空中,流动的风带着他灰色的发丝一起波动,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被绷带包好的邬菏泽。

      宁离感受到注视,抬头望去恰好跟对方目光相接,然后对方却很快地移走了视线。

      好像他只是邬菏泽的一个玩具,完全不值一提,眼里轻蔑的态度几乎快要化为实质,宁离没由来地开始有点想笑。

      灰兔子?

      宫家大少爷就是他呀?

      “放心吧,我不会逼她的。”

      “骗鬼呢?”

      “你有什么值得可骗的东西,如非我不追究,你们组织早就被人踹了。”

      岁时风被噎得说不出来反驳的话来。

      岁时风这才想明白,难怪邬菏泽加入后,组织的行动总能成功且不被追查。

      他一直以为是对方实力强大,却从未想过这居然是宫家人的掩护。

      但是他也不可能听对面说一句话就相信,说不定就是诈他的。

      “收下东西。我只是刚好路过这里,看看荷花过得怎么样。”

      说完,宫未晞浅笑了两声,目光透过绷带,好像看清了邬菏泽的全部。

      “下面都是我的人,你不用着急。荷花总是这样贪玩,等她长大了自然就想回来了。”

      岁时风露出了一副不解的表情,又往后看了一眼,宁离依旧缩在角落。

      他觉得很奇怪,宫未晞居然没有像以前一样要跟邬菏泽对峙,想带走对方,只留下了各种药品和资源。

      面对这样的行为,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在那帮人眼里,他们的所有举动就好像只是一场儿戏,哪怕是这次邬菏泽把星环工厂炸了,对方也有能耐给人收拾烂摊子。

      一路无话。

      沈归拿着那些名贵的药品尽心尽力地为邬菏泽上药。

      宁离靠在墙上闭眼休息。

      从上而下看去,经历过晶能泄漏和爆炸的铁锈城更加破败不堪,本是方方正正的蜂巢般的建筑,如今却每隔些距离就多出来个窟窿,往外一圈圈如蛛丝一般外延。

      在巢都边缘停下飞梭,宁离没看背后的人一眼,直接背着邬菏泽一路跑去父母居住地。

      一路狂奔,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路上的所有环境他都没放在眼里,那些景物一晃而过,成了快速闪过的光影被他远远地甩在身后。

      站在了楼下。

      他抬头望去。

      这栋建筑物,在他有限的记忆里总是压抑而巨大的。

      能把街道外的光线全部照成阴影,投在两栋楼之间,人站在中间小小一方天地,只觉得肉身的渺小。

      如今却能清晰地看见那墙壁上的裂痕,好像下一秒就会倒塌。

      他开始爬上吱呀的楼梯,一步一步来到九层。

      立在门口,一周多没见,好像一切都变得陌生了。

      宁离深吸了一口气,径直推开了门。

      门内没有熟悉的饭香味,本应是清晨,他印象里的血腥味、砸钟声、吵闹嘈杂的人声都没有从阳台传来。

      看着那片寂静的阳台,宁离这才惊觉巢都有点安静得过分了。

      “妈?爸?”

      本以为会得不到任何回应,下一秒却听见一阵物体滚动声音。

      他连忙掀开帘子,望着床上躺着的父母。

      房间里弥漫着蓝蜕的霉味,墙壁上的裂缝爬满蛛网,桌上的药瓶倾倒,流出墨绿色液体。

      父母躺在床上,胸口微弱起伏,蓝斑从脸颊蔓延到脖颈,像腐败的藤蔓缠绕着枯瘦的躯体。

      闵鸿的手垂在床边,宁离望去,看见他的拇指动了动,他这才从悲伤中缓过神来,他父亲还没死。

      宁离连忙从蛇皮袋里掏出那些名贵的补品,挨个查看使用说明,把能用的打开,全部涂在二人身上。

      “怎么会这样。”

      宁离看了眼不远处的蓝蜕。

      他捡起,闻了闻味道,与星环工厂那些假药味道一样。

      呵。

      宁离猛地把蓝蜕扔出阳台。

      从高高的九层楼丢下,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上完药后,宁离端来热水与毛巾,仔细地给父母擦拭着身体。

      只是重新接水路过门口时,他会多看一眼躺在地板上没人管的邬菏泽,她的手指也在动。

      宁离没有理会,把父母收拾干净,房子里全部打扫干净,连物品都整理了一遍后,才站在邬菏泽面前。

      宁离抬脚踢了踢邬菏泽的小腿,

      “呵。”

      这个人太碍眼了。

      宁离心想。

      他把人抱起,带去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摔在了他的床上。

      他听见这声巨响,心虚地把绷带取下看了一眼,伤口没有大出血,依旧正在愈合。

      他抿了抿唇,牙齿咬在下唇,一个用力,不小心出了血。

      “我只是……我不想浪费血。”

      说完,他把口中的血液渡给了邬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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