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理想镜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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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两个人沉默着，水月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室友打电话过来，告诉她天晚了，问她在哪里，今晚要不要回宿舍？水月支吾几声挂了电话，华业一直在旁边听着，外面夜色如墨，见她接完电话依然坐在那里，他便说道：“你不回寝室吗，夜已经很深了。”水月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他，鼓起勇气对他道：“我在这陪着你吧。”
说完这话，脸又微微的红了，总觉得自己要为他做一些什么，因为他多次出手相救，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莫名的，她喜欢和他呆在一起，刚开始，她看不见，他在她身边照顾她，虽然满心的疑惑，可是她也是高兴的，现在呢，眼睛能看到了，轮到她照顾受伤的他了，虽然明了一切之后，心有余悸，随时就像有个鬼魂站在身边似的，可她也愿意和他在一起。
“水月，你真的要留下来陪我？”华业有些不太相信，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含着笑看她微微红着脸，自己的嘴角也止不住向上弯起，水月听他这么问，便有些慌乱起来，一颗心好似五月的槐树林，花落纷纷，轻盈温暖纷乱甜蜜，她抬头看着他，华业的脸突然红了，好像忽然很紧张，他很快地移开了视线。水月见他如此神情，不由更加窘，想他是不是看透了她此时的心事呢，难道他会读心术？
为了打破沉寂，消除难堪，她说道：“你受伤了，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了。”华业没有说话，内心却很甜，蜜糖慢慢上身的感觉，这种情怀以前从来没有过。她这么细心体贴，自然是窝心的，看着她，感喟着说道：“从来没有人照顾我。”
水月呆了呆，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想着他没有家人吗？可是看着他的眼睛那么认真，也不像故意说出来哄她开心的，怕心事被他知道，一心要掩示，便说道：“再说，现在晚了，刚听你说了那么多，你说有人在追杀我，我不敢一个人回去，留在这里，你还可以保护我啊。”
仿佛这样说，她留下来就显得不是为了他着想，而是自私地为了自己一样，她想着这个理由听起来，华业也许会轻松一点，华业却觉出了她的想法，笑了笑，说道：“我自然是愿意你陪着我的，一个人躺在陌生世界的医院里，自然不好受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看了看水月，见她仍然心神不宁，便说道：“水月，你不用怕，以后不会有人伤害你的。”
话说出来，自己也吃了一惊，最近他总是喜欢做决定，一个个新的决定就像连环一样，络绎不绝，而且有如连环一般的牢固，这边古代有句话，叫做“连环可碎不可解。”
水月听到这里抬起头来，对他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也是镜子里的人，你这样做，他们不会反对吗？”华业笑了笑，说道：“对于镜世界的那一套，我早看不惯了，我自己深受其苦，所以有生之年，一定要想办法改变这一切，哪怕自己力量微弱，也要尽一已所能——”
说到这里，又想起镜世界的一切。镜世界其它的人，就像生活在蓼菜中的虫子，蓼菜很苦，可是里面的虫子却不觉得苦，这就是所谓的“蓼虫不知苦”。可他不一样，他比他们清醒，之前的生命里一直在积蓄力量，没有付诸行动，直到看到面前这个女子，她是他所有行动的力量之源。
水月看他一眼，他的眼睛像含着水汽，隔着迷雾，她读不懂，只得低下头，咀嚼着华业刚才说的话，他说他自己深受其苦，难道他也是有故事的人，难道他也曾经爱上了一个人类的女孩子？想到这里，水月一颗心不由一阵失落，意识到这一点，她在心里又对自己反复摇了摇头，叫自己不要多去想，可是心里总是止不住，几次话到嘴边，都想问一问他，他说的深受其苦是什么意思。
“那你想要的镜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水月好奇心大起，有点八卦。华业笑了笑，眼睛里有了神光，他的眼睛之前都是倦倦的，仿佛随时都想入睡，现在不一样，简直熠熠生辉，他说道：“我想要的镜世界就是像你们人类世界一样，热热闹闹，有爱有温暖，不像从前和现在的镜世界，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爱情，人人活得都像机器人，就像你们人类说的，我们只是镜像，不是人，而我，想把镜世界变成一个人的世界，不是镜像世界。”
水月点点头，说道：“人本来就要那样生活，有喜有悲，有成功有失败，有家人，有朋友，这才是有血有肉的生活。”
华业点点头，对她说道：“对，就是这么一回事，这正是我想要的。我现在特别讨厌镜世界，每天呆在里面，感觉整个人都要窒息了，所以，从那里出来后，我就不想回去。”
水月微微笑，想着他这样说，是不是间接在承认和她在一起很开心呢，明白了这一点，心里的快乐简直言语不能形容。华业看她一个人在傻傻的乐着，看她一眼，再看一眼，禁不住又笑起来。
看了看时间，发现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快聊到凌晨了，便对水月说道：“明天有课没有？”水月才想起明天有课，立马惊呼一声，华业笑道：“早点睡吧，否则明天上课要迟到了。”
病房里有两张床，每人一张。水月刚开始睡不着，因为毕竟这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同居”。她一直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这种事，以前从来没有过呢。不过到了后来，睡意上来，也就睡着了。
大概是这几天都在被人追杀，所以睡得不好，水月又开始做那个梦了，梦里面爸爸已经死了，她和妈妈坐在灵堂里哭，黄豆大的灯光，爸爸的骨灰盒放在一边，水月只觉得自己很伤心很自责，如果自己能赚钱，爸爸也许不会死，她哭得很伤，大声地叫出：“爸，你不要死！爸，对不起——”
“水月，水月。”听到一个温暖熟悉的声音，“水月，醒醒，水月。”身子被人扶了起来，水月在摇晃中睁开眼睛，看到华业扶着她，浓眉微微皱着，脸上都是担心关切的神情，水月才醒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做恶梦了，此刻在他的怀里，她连忙身子往后缩，红着脸对他说道：“谢谢你。”
华业看她醒了，才松开自己的手，站在一边去，好像也有点不好意思，等到情绪平静下来，才笑着对她说道：“没事，我小时候也经常做恶梦的。”水月点点头，两个人回到各自的床上，水月睡不着了，对他说道：“我刚才梦见我爸爸死了，我很自责，我要是能赚很多钱，也许我爸爸就有救了。”
华业对她说道：“不要担心，你爸爸会长命百岁的。”水月没有吭声，华业知道得了癌症晚期，这种安慰的话多说无益，便对她说道：“我小时候也经常做恶梦，我和你不同，我梦到的是自己的妈妈。”
水月看着他，华业触到往事，心中一恸，又不想提起了，便对她说道：“离天亮还早，再睡一会吧。”水月听话地躺下，想了想，又对华业说道：“你们镜世界的医术会不会比我们这边高明，我爸爸的病在你们那边能不能治？”华业轻轻叹口气，可是为了安慰她，对她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帮你问问吧。”水月才安了一点心，谢了他，合上眼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理想镜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