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所以，你选这首歌是打算跳仙舟风格的古典舞？”
万敌怔怔地看着队长茶言，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似乎上了贼船。
“没错。”茶言微微笑道，“我觉得万敌很适合这种风格，请相信我的眼光。”
你是认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适合仙舟风格？
万敌无力吐槽，但出于对女士的尊重，还是没当面怼她。
“万敌公子不是摇滚歌手吗，为什么突然想尝试这种舞台？”停云用扇子掩着半张脸，小声问道。
“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万敌一脸麻木，“仙舟风格的舞台，我还能拿吉他上场吗？”
“恐怕不能了。”桂乃芬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
万敌愣了一下，看到时钟才知道已经到饭点了，只好收拾东西先去吃饭。
桂乃芬一边吃饭，一边拿着手机疯狂打字，在捉鬼小分队的群里艾特素裳、藿藿和星。
桂乃芬：家人们，谁懂啊？我们队长拼尽全力从其他队伍抢到了一个很强的吉他手，然后ban了他的吉他，要整仙舟风格的古典舞台《锋寒砺淬》！！
星：好家伙，你是说万敌吗？
素裳：本季的吉他手一共就两个，男的吉他手只有一个吧？
星：噗。
星：一想到酷炫狂霸拽的吉他手穿着长袍跳古典舞，就有种滑稽的违和感。
桂乃芬：不行，我不能笑，万敌大哥就在我旁边哈哈哈哈哈哈
素裳：我去搜了一下《锋寒砺淬》，这首歌比较偏武侠风格吧？
星：吉他手爆改侠客，好像也不是不行？
素裳：可惜本姑娘没档期，不然就跟你们组队去玩了。
桂乃芬：裳裳这样的体力派，来了这个节目简直如鱼得水！
藿藿：小桂子，你们训练是不是很辛苦呀？要注意身体。
桂乃芬：没事没事，我可是从长乐天出来的。一个人真是太寂寞了，藿藿下次也一起来玩吧？
藿藿：我、我吗？恐怕不行，我比不上你们多才多艺……
星：这有什么，我弟弟都去了，你上也一定行！
……
与此同时，一直保持沉默的万敌也拿出了手机，回复白厄之前发给他的消息。
白厄：不是吧，你们队竟然选了《锋寒砺淬》？这不是仙舟古典歌曲吗？
万敌：你们选的《水龙吟》不也是同类型的歌吗？
白厄：这倒是还好，因为丹恒老师就在我们组，他结合我们的个人特点修改了词曲，现在已经没什么违和感了。
白厄：吉他可是你的武器，选了《锋寒砺淬》这种歌，你还能带着吉他上台吗？
万敌：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开会讨论舞台方案的时候，茶言向导演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希望扮演大小姐的角色，让万敌扮演一位贵公子与她共舞。停云扮演她的侍女，桂乃芬则是在街头卖艺的围观群众。
导演组对这个方案不置可否，只说先让大家穿上古装看看效果。
当万敌尝试了贵公子的扮相，所有人都忍俊不禁——柔顺的黑长直与气质疏狂的万敌适配度着实不高，文绉绉的宽大长袍更是遮掩了他优越的身材比例。
“公子还是换一身侠客装比较妥当。”停云掩唇笑道，“金发也不必换成黑发，简单束起即可。”
万敌无奈地抱着手臂，看着笑成一团的桂乃芬和停云，转身往试衣间走去。
当试衣间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身着红黑色劲装的剑客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哇。”
打破沉默的是桂乃芬的一声惊叹，她拿起手机对着万敌就是一顿狂拍。
“家人们，简直惊为天人！我已经能猜到你这个扮相有多吸粉了！万敌大哥，你怎么不去拍武侠片呢？真是浪费人才啊！”
利落的劲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万敌修长的身形，潇洒的披风与束紧的腰带显得肩宽腰窄，束起的金发添了几分意气风发之感。
“万敌，你试试摆一个拔剑出鞘的姿势。”导演赶紧招呼摄影师干活，“对，就是这样，别动！”
“剑收回去一些，眼神再冷酷一点！很好，保持住！”
万敌维持着拔剑的姿势望向镜头，一双锋利的剑眉斜飞入鬓，金瞳映着三尺青锋熠熠寒光，更衬得眉眼凌厉英气。
停云见此情景，不禁感慨：“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人剪秋水。”
换回常服之后，万敌将这张照片发给了白厄。
万敌：[图片]刚拍的。
白厄：！！
白厄：好帅！！
白厄：万敌，你就穿这套衣服上台吧，别改了！
万敌：目前还在试妆。
万敌：大家都比较满意，应该会选这套。
白厄：拜托了，千万别换！这太好看了！
白厄立刻将这张照片保存下来，设为手机壁纸，又把他和万敌的聊天框背景改成了同样的照片。
“万敌，你会用剑吗？”导演问万敌。
万敌略一停顿。“不会，但我常年健身，也练过泰拳，学剑应该不难。”
“既然桂乃芬姑娘善使长枪，二位可以在舞台上切磋一番。”停云顺水推舟，“小女子就负责舞蹈的部分，队长担任主唱，为二位助威喝彩。各位意下如何？”
“这个安排不错。”导演对此很满意。
见大家都同意，茶言也跟着点了点头，但脸色并不好看。
她早就知道停云会扇子舞，但没想到桂乃芬会用枪，更猜不到万敌会被安排与桂乃芬比武。
——她已经能想象这两人的比试会有多出彩，恐怕分走她的大部分高光。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这个舞台的高光应该集中在她和万敌的双人舞上，就连搭档万敌也不过是她的陪衬罢了。
长枪？
万敌有些诧异地望向桂乃芬——这位娇小的女士竟是习武之人？
“技多不压身，功到自然成。我这身本事都是跟着街上的兄弟们学的。”
桂乃芬叉着腰，手中长枪一挥，舞动间带起猎猎风声。
“给您来段看家戏！”
“万敌，听说你会编曲和作词？”
茶言问了万敌一句，见他颔首，便毫不客气地使唤人：“那么，改编歌曲的事就交给你了。我是个演员，不懂这些，停云和桂乃芬又是舞者，还请你多费心。”
“没问题。”
万敌完全没打算推辞，他也已经习惯了大包大揽。
在分配歌词的时候，茶言分给万敌的歌词是最少的，停云和桂乃芬的歌词也不多，大部分词都留给了她自己。
对此，她的解释是：“万敌和桂乃芬已经有了舞剑的片段，足以吸引眼球，停云也有扇子舞，而我什么都没有。如果我不多唱几句，观众根本不会记得我。”
“好吧。”队友们认为她说得也有道理，因为观众的投票会影响个人积分，积分太低就有被淘汰的风险。
茶言说罢，拎起自己的背包，回了队友们一个微笑。
“那就辛苦你们练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目送队长离开之后，万敌先和桂乃芬排练比武的片段，等到两人都熟悉了招数和动作，能够完整地演绎整首歌曲，才坐下来开始编曲。
停云本就擅长舞蹈，配合着音乐练了几遍扇子舞，已然烂熟于心。
万敌见她们游刃有余，也就放下心来。“你们也练得差不多了，先回去休息吧。”
“那你呢？”停云问道，“万敌公子，你不回宿舍吗？”
万敌摇了摇头。“时间太紧了，我今晚要先把词曲赶出来，明天才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和排练。”
桂乃芬和停云交换了一个眼色，都读懂了彼此心中所想——把事情都推给万敌，队长也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小女子从小听书，也略懂一些古典文学。”停云坐了下来，“我可以帮忙修改歌词。”
桂乃芬笑嘻嘻地拿出了手机和自拍杆。“小妹是职业主播，晚上正是直播的活跃时段。留在这里还能给我提供点素材呢，回宿舍有啥好拍的？”
到了晚上7点，停云用手机点了晚餐给大家吃，还点了几杯仙人快乐茶。
尽管万敌再三让两位女士回去休息，她们还是不愿离开，陪着万敌熬到了凌晨。
直至万敌完成了编曲和改词的工作，戴上耳机开始试听，桂乃芬才打开直播软件。
“家人们，我回来了！”
“我们的队长……啊不，队友万敌大哥真是辛苦了！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终于完成了《锋寒砺淬》的编曲和改词工作！感谢停云小姐协助改词！”
赤发少女举高手机，将镜头对准了戴着耳机的万敌，再转向安静坐在一旁喝茶的停云。
“什么？”评论区有人质疑，“不是茶言负责编曲和改词吗？我刚才还看她发博说编曲很辛苦。”
“家人们，眼见为实！”
桂乃芬拿着手机，在练习室里转了一圈——摄像头所到之处，只剩下他们三人，哪里还有队长的影子？
“现在是凌晨3点，我和停云小姐在陪着万敌大哥熬夜编曲改词。”
“看在我们这么辛苦的份上，大家点个关注吧，不赞不许走！”
次日上午，白厄一打开万帷网博客，就看到了冲上热搜榜的词条：“桂乃芬直播打脸茶言”。
白厄点开看了看，很快就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既欣慰桂乃芬和停云愿意帮助万敌，又担心万敌在茶言那边受委屈。
“万敌，你这样不争不抢的，很容易被人欺负。”他发消息劝说好友，“你本来粉丝就不多，要尽量争取更多的歌词和舞台表现，不然很容易被淘汰的。”
白厄等了很久，直到下午才收到万敌的回复：“刚起床。”
“镜头少也没关系，只要能做出我喜欢的歌就行。”万敌的态度依旧云淡风轻，“我来这个节目也不是想火，只是想跟不同的人合作，尝试更多可能性。”
白厄看到这段话，一时也拿他没辙。
但他转念一想，要是万敌处事圆滑，懂得为自己争取各种好处，恐怕他们两人也不会成为知交好友了。
比赛之日如期而至。
按照抽签的顺序，万敌所在的队伍是首个出场的。
这并不是一个好位置，因为越到后面舞台越多，观众很容易遗忘第一个队伍的表现——除非他们的表演足够惊艳。
白厄紧张地守在屏幕前，和准备上台的朋友们一起观看万敌的舞台。
“好帅啊。”赛飞儿赞叹道，“小狮子以前穿过仙舟古装吗？”
“没有吧。”白厄回想道，“按照万敌自己的说法，仙舟风格其实是他最不擅长的……至少在音乐方面是这样。他曾经尝试写过这种类型的歌曲，对此非常不满意。”
穹夸张地捂住了耳朵。“你们听见现场观众的尖叫声了吗？最不擅长的风格都能帅成这样？这是什么新式凡尔赛吗？”
“我想，应该是万敌阁下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吧。”遐蝶轻声道，“表演要开始了。”
一缕灯光投射在黑暗的舞台上，泠泠琴音奏响，如山涧清泉流淌。
有女娉娉袅袅，莲步轻舞，摇曳的狐尾随着舞步蓬松舒展。她以扇遮面，浅浅吟唱：“红袖曼舞，丝竹伴琳琅。”
若有若无的箫声应和着琴音，交织成变化多端的旋律。停云旋扇起舞，幽幽而歌：“珠帘轻摇，雨寒秋杀棠。”
“庭外箫音清扬，花落清茶微凉，淡然观世事皆无常。”
灯光逐渐转为暖调，悠扬的笛声响起，一抹亮眼的橘红倏然跃上舞台——
一杆长枪被她舞得虎虎生风，枪尖烈焰冲天而起，映红半边夜空。
赤发少女横枪在前，长声而歌：“兵刃未折，纵意任疏狂。我自逍遥，来去可敢挡？”
荡气回肠的二胡与笛声配合得天衣无缝，其中夹杂着茶言极力支撑的高音，可惜风头完全被队友们盖了过去。
“铮，铮！”
肃杀的琵琶声接连响起，急促的节奏暗示着局势将要发生变化。
白厄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越来越期待万敌的出场。
我记得原曲好像没有琵琶吧？
他回忆着《锋寒砺淬》的原曲，猜测这段琵琶声是万敌重新编曲的时候加进去的。
“铮，铮！”
一道红影掣剑杀入，锵然击退长枪。
赤发少女撤步抬眸，只见一名头戴斗笠的红衣人提剑而立，斗笠垂下的黑纱遮掩了面容。
“可敢与我一战？”
他的嗓音冷冽而狂妄，与杀气腾腾的琵琶声融为一体，扣人心弦。
桂乃芬闻言，霎时燃起斗志，枪杆一横，迅疾扫向来者。
金枪与银剑交错在一处，锋刃相击间火花四溅，星流霆击。双方交手数个回合，红衣人的斗笠蓦然被枪尖挑飞，露出剑客真容——
随着满场的惊呼与喝彩声，本场演出的氛围被推到了最顶峰。
镜头对准剑客，逐渐拉近，璀璨金发之下，剑眉星目清晰可见。他上挑的眼尾缀着一抹艳丽的红，却丝毫不显柔媚，反而更增威势。
万敌与桂乃芬凛然对峙，手中长剑陵劲淬砺，泛着秋水般的冷泽。
他掣剑再度迎上枪锋，慷慨而歌：“剑落星辰，凛冽绽锋芒。十丈红尘，仗剑独身闯。”
直至看完万敌的演出，白厄才终于想起自己需要呼吸，如梦初醒般长长呼出一口气。
——惊才绝艳的人，精彩绝伦的表演。
难以想象这是仅仅用了一个星期就能完成的作品。
他也见过万敌手上的淤青和伤痕，想必是练剑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练习室的镜头却还是被节目组剪得一点不剩。
“帅死我了！谁还记得万敌是个吉他手啊？这也太适合武侠风了吧！”
“以前怎么没发现红色这么好看，这种明艳又锐利的感觉……”
“停云姐姐也太妩媚了吧！这个舞好适合她！”
“小桂子和小敌都好帅啊，磕一口。”
“他们两个好像火属性的配色2333”
看到弹幕有人在磕万敌和桂乃芬的CP，白厄莫名感觉心里不太舒服。
他拿出手机，将自己事先剪辑好的第二期vlog发了出去。
这一次，白厄在自家博客的评论区看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
“刚看完万敌的舞台，这也太精彩了，要转粉了。小白你也喜欢万敌吗？能不能告诉我一些他的冷知识？”
“万敌新粉闻讯而来，万敌已经一个星期没发博了55555卑微粉丝只能来小白这里捡饭吃。”
“节目组放的万敌片段也太少了吧，竟然还没有他在白厄vlog里出镜的时间长。”
“碗底解能不能滚？这是白厄的评论区！”
“白厄的视频里有万敌，我们为什么不能评论？有本事你让他把万敌的镜头全部剪掉啊。”
“你们鸠占鹊巢还有理了？不要脸的东西果然是粉随蒸煮。”
“不管白解有多恨万敌，你们正主就是喜欢他，白解好可怜哦。”
“还是白厄和万敌好嗑，感觉万敌和桂乃芬更像兄妹。”
“快快加入我们白万CP大本营！这对糖可多了，还是正主亲手发的糖！”
看到最后两条评论，白厄顿时心情大好，美滋滋地把新剪辑的vlog发给万敌看。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便将手机放回口袋里，等候工作人员的通知。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直到登台演出的前一刻，他依然保持着灿烂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根本压不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