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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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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宋意惊叹于小张的敏觉,她心中叹气,连平时爱吃的酥饼也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沉默之中,想起高二那年的事。
周朔和许宋意同级,但不同班。
和许宋意这样按部就班参加高考的人生轨迹不同,周朔所读的是国际班。
按理说她和周朔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但当时和她同班的,有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陈韵。
陈韵是是那种长相性格很乖很甜的女生,有一个喜欢的男孩子,男生与她同龄,十七八岁的少年,能力优异,家世优越,陈韵喜欢了好多年,直到高一下学期快结束的时候陈韵告白,男生欣然同意,暗恋修成正果。
班里的女生经常会从陈韵口中听到二人恋爱的小细节,在她口中,男生很体贴、很温柔,对她很好,时时考虑她的感受,都是青涩年少的同龄人,女生们常常听着听着发出了艳羡地惊呼声,许宋意尤甚。
因为高中时期她也有一个暗恋的、求而不得的男生。那个人成绩长居榜首,长相阳光又帅气,每一次见到他许宋意都觉得心跳得很快,不敢再多看。
类似的“暗恋经历”让她和陈韵关系走近不少,在不透露对方信息的前提下许宋意也曾嘻嘻哈哈地分享自己的故事。
直到某一天,陈韵跟她说,她的男朋友不是别人,正是周朔。
许宋意瞪大眼睛。
周朔这号人物,全校恐怕无人不知,虽然他本人并不张扬,但那张见之难忘的脸和家世可谓非常引人注意。那一天,女孩害羞地笑笑,希望她替自己保密,许宋意当时就拍着胸脯应下,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然而接下来的发展充满了戏剧性。
不过是一周的时间过去,周日回校的那天晚上,陈韵十分没有预兆地趴台崩溃大哭。
身旁的同学问话也不答,一味地流泪,许宋意想到另一层关系,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跟周朔有关,他跟你吵架了?”
听到周朔的名字,她才终于抬起脸来,眼眶了蓄满了泪水,“他……跟我分手了。”
“为什么?”许宋意难以置信。
陈韵眼神闪烁,嚅声:“我、我也不知道。”
“不明不白就把你甩了?太过分了,我帮你去找他算账!”许宋意难以置信,暴脾气冲上来,作势要去找人。
“不要!”陈韵拦住她,哭着说,“没有可能了,就这样吧。”
之后的时间,陈韵郁郁寡欢,许宋意实在看不下去,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在不少学生的眼皮子底下,她把周朔拦了。
那天下午的周朔穿着衬衫校服,他皮肤很白,站在太阳底下整个人像在发光一样。少年五官清俊,眼皮很薄,下颌骨瘦削清晰,令人意外的是被她拦下时少年眼中闪过青涩和慌乱。
许宋意不太客气地说要和他“聊一聊”,周朔也不问她是谁,竟然同意了。
由于聊的内容隐私,许宋意将人带到了一处没人的建筑连廊下,少年比她高了将近一个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跟到了地方。
许宋意转过身,眼神恶狠狠的:“你和陈韵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周朔脸色微怔,垂下的手攥了起来。
许宋意望见男生这模样,只当他默认,压着火气向他讨伐:“你知道陈韵现在什么样吗?你不喜欢她了对吧,难道不喜欢就可以随意伤害别人吗?!”
周朔张了张唇,却没有出声,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甚至可以说是惨白。
许宋意死死地盯着他,六月的蝉鸣响彻天际,骄阳如火,燥热得让人心生烦躁,少女的额发汗湿,看他不吭声,更加怒火中烧,掷地有声地骂出一句:“渣男!”
许宋意觉得仍不解气,最后甚至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少年被推开往后踉跄几步,她头也不回地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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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宋意一点也不担心这件事情被人知道,周朔有错在先,他肯定不敢把事情宣扬出去,她没替陈韵把他暴打一顿都是好的。
独独没想到,事情会迎来一个大逆转。
“周朔不是我的男朋友,是我单方面暗恋他的……之前跟你们说的那些也全是我瞎编的,我真的太喜欢他了,前段时间我表白他拒绝了我,是我自作多情……对不起意意,你可以原谅我吗,对不起……”
陈韵目光羞耻,某个瞬间眼中好像流出了恨毒的情绪,又像错觉一般,“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别把这件事跟班里其他人说,我实在没办法了……他们说不解释清楚就要辞退我妈……”
在她颠倒的语序中,许宋意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陈韵的妈妈是周朔家的保姆,陈韵偶尔来接妈妈下班,几次撞见少年,陈韵心里滋生出了爱慕的感情。
她开始把自己伪装成少年的女朋友,将自己的幻想展现在他们面前。
许宋意脑袋嗡嗡作响,她无暇去追究与震惊眼前人的虚伪或者别的什么,她想起之前的自己做的事情,脑中只剩了一个念头:完了,她冤枉了周朔。
她打着正义之名,把罪名强加在了一个受害者身上。
……
许宋意从回忆中抽出来。
知道真相后,她度过了一段浑浑噩噩的日子,良心遭到谴责,整个人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煎熬,坐立难安。
她决心找周朔道歉。
然而当她鼓起勇气找到周朔的教室,却没看到少年的身影,同班的学生说他代表学校出去参赛了,又一脸狐疑地看着许宋意,问她找周朔干嘛。许宋意脸瞬间烧红,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离开了。
之后便是期末考,直到高二结束放假,她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跟周朔道歉。
再后来,许宋意听说周朔应家里的要求,提前去了国外适应。道歉的事不了了之,她也再没见过周朔。
再一次见到,就是三个月前,明科迎接新总裁的仪式上,她作为公司的礼仪代表,给周朔送了一束花。
直到见到真人的那一刻,她才将“新任明科总裁周朔”同多年前被她冤枉的少年联系起来。
……
小张猜对了,但她不是害怕周朔,而是……心虚。
心虚当年自己做过的事,又担心自己被对方认出来。
时隔将近十年,周朔长相的变化似乎不大,否则许宋意也不能一眼将人认出。只是少年的青涩感退却了,那双黑眸像深潭,无波无澜,下颌锋利,气场也更加冷淡,让人不敢忽视他的年纪与之攀谈。
不过周朔本身就不认识她,时隔多年更不可能认出她,在周朔身边小心谨慎上了三个月班后的许宋意更加确认这一点。
这三个月,她兢兢业业,从不跟老板套近乎,更不敢在公司嘻嘻哈哈,简直在把自己逼成助理模板。
或许周朔早忘了这件事,要是冒然提起,反而尴尬。
只要她不说,谁也不会想起。
许宋意在心里肯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