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往事》吕兆年

3、实验

　　酒馆每天正常开业，苏希像平时一样拿着抹布擦桌上留着的烟灰，客人用过的酒杯放进洗漕里清洗，好了之后再放架子上沥干。
　　喝醉酒生事的人不多，有陈雯在都能处理好，苏希在想如果以后都这么过下去也挺好。
　　店里来了三个人，苏希本想上前引他们去座位上就坐，等看清他们的样子苏希直接躲在柱子后面。
　　“洛川竟然来的这么快。”
　　她没想到研究所的人已经追来这里，好在没有看到她，林晓燕不久便带他们走了。
　　苏希看见姜京玉回来，敏锐的感觉到姜京玉的不对劲，她仿佛回到第一次见的时候。
　　那是一种冷漠中带点慈悲的眼神。
　　姜京玉收回目光看向苏希，“逃跑可以先放放，把我的问题处理了先。”
　　苏希现在冷静下来了，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在她面前已经不再是实验体196，而是有了全新的名字，甚至有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
　　姜京玉要知道这些人在他身上做了什么手脚，问苏希是最合适的。
　　苏希面容忧愁，陷入了回忆。
　　在流民区还没有战乱的时候，她的父亲们都还健在，因为崇尚科学，他们远离故土，离开了永夜。
　　“我能懂事的年纪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去辛皝，金一明是辛皝的投资商，专门从事非法开矿的工作，而他们，我的父亲则是从事非法腺体移植研究。”
　　姜京玉听到这话，用手探了后颈的位置，那里有块凸起。
　　苏希看到后，“没错，就是它，你是我父亲的心血。”
　　本以为实验会以失败告终，他们没有等到姜京玉苏醒，被一场热病感染死去，而自己幸运的活了下来。
　　“我会怎样？”
　　“不知道，移植到你身体的腺体属于omega，正常来讲你到了发情期会想要被alpha标记。”
　　姜京玉知道发情期代表着什么，他会像动物一样渴望着□□，“既然能移植到我的身体，也能摘除吧。”
　　苏希诧异，还是和姜京玉说明缘由，“发现你的时候，你的生命体征还很微弱，能活下来多亏了腺体，腺体对我们意味着第二颗心脏，如果你要摘除，会对你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姜京玉都不知道该不该对苏希说谢谢，这东西，对他来而言就是个良性的肿瘤，是该切除的东西，“你确定发现我的时候只有我一个吗？”
　　苏希摇头，“我不在现场，关于你的存在是我在我父亲的日记本里发现的。”
　　“最后一个问题，我怎么能避免发情期。”
　　“一个月通常一到两次，大概三到四天，可以用抑制剂压下去。”
　　姜京玉听到这话忍住不爆粗口，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不是这个，“能离开永夜的只有耶罗河这条航道，我看到了运往辛皝的轮船。”
　　“我要跟你走。”
　　“上那条船需要提供他们认可的身份证，不过市场上这东西不流通，我得想办法。”
　　苏希眨眨眼，“抑制剂你可以去黑市上看看，这都是违禁品，普通药店应该买不到。”
　　姜京玉头疼，当个omega要这么麻烦，他还不如一头撞死得了。
　　“你休息吧。”
　　姜京玉不想和苏希有太多的牵扯，离开流民区之前见面的次数太多反而对苏希不利。
　　他想到了黎文，于是离开酒馆，他在等按照约定好的地点和黎文见面，但是来碰头的另有其人。
　　“梁绪洁。”来的人简短的介绍了自己，“大哥在里面，跟我走。”
　　姜京玉跟在后面，他眼神闪了闪，他对这人完全没有印象，但是他能感受到梁绪洁那股恶意。
　　很纯粹，但和那些杀手不太一样。
　　姜京玉见到黎文，黎文正给枪擦拭，“绪洁，你先在外面等着。”
　　梁绪洁把门带上，姜京玉觉得有趣，他看到梁绪洁转头时警告的眼神。
　　有趣。
　　“姜尚，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干。”黎文把枪别在裤腰上。
　　姜京玉开门见山，“我想要两样东西。”
　　黎文笑了，“说说看。”
　　“身份证和抑制剂。”
　　姜京玉看黎文站起来走向他，黎文比他高了半个头，手负在背后。
　　黎文从他旁边经过，“身份证我办不到，但是抑制剂可以商量。”
　　“那我需要你每个月提供三支。”姜京玉选择退一步。
　　黎文爽快答应，“成交，明天来找我拿。”
　　流民区最出名的是在西南角的斗兽场，那里是辛皝和永夜的交界处，流民区夹在中间。在这里除了法律什么都有，黎文经过人的介绍在这里担任维护秩序的督头。
　　场区沿用类似罗马的圆形斗兽场，能容纳一千人。
　　姜京玉和梁绪洁站在看台门的两侧，负责拦下无关人员。
　　“昨天黎哥和你谈了什么。”梁绪洁放人通行，他看姜京玉注视场内的人。
　　“没什么，就是看我可怜给了我一份工作。”姜京玉回他话。
　　梁绪洁警告姜京玉，“我劝你别有不该有的想法。”
　　显而易见，这话里有话。
　　梁绪洁年纪不大，也藏不住事，不是图钱权，就是图美色，姜京玉已经可以肯定，他对黎文有想法。
　　“我和他没有上过床。”
　　梁绪洁没想到姜京玉会说的这么直白，他脸上出现片刻的僵硬。
　　突然看台那里出现争执，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扯着女人，把她拽到地上。
　　“你这个贱人，好不要脸，我好吃好喝供着你，没想到你还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外面的。”
　　梁绪洁上前去查明情况，他迎上笑脸，“杨先生，吕警官，什么事值得您二位大动肝火。”
　　姜京玉把周围想要看热闹的人遣散，他关注趴在地上的那个人，长发掩着面，低头看不清样貌。
　　大庭广众吕宜修也不好当场发作，他往那人身上吐口水，“巴结上我还想要爬上别人的床，是我哪点亏待你了?”
　　杨邵庭铁青着脸，他对梁绪洁说，“现在你让这奴隶去斗兽场。”
　　吕宜修冷笑一声，“还恼羞成怒上了。”
　　“两位爷，您们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们和气生财好不好。”梁绪洁在中间为他们打圆场。
　　他知道这两人是有名的不对头，吩咐人把两人来这里消遣的时间都错开，没想到还会为一个奴隶撞在一起。
　　奴隶没有说话，梁绪洁拽着奴隶的头发把他拖走，走前还交代姜京玉，“记得给两位爷安排好位置，别给怠慢了。”
　　吕宜修从刚刚的事情缓过神来后，注意到了身旁的姜京玉，“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姜京玉声音不卑不亢：“姜尚。”
　　他分开两人去往另一边小隔间的看台，两人没有异议。
　　中心区是人和兽类较量的地方，边上有八道闸门，那个奴隶被梁绪洁拖到了里面，抛给奴隶一根铁矛后将大门关闭。
　　姜京玉没有在房间逗留，他在外面的角落里看下面。
　　那奴隶没有把武器捡起来，他站直看着站台，露出了完整的脸，那双湛蓝的眼睛无瑕的像是远在天边的高高的蓝天，一边的脸颊高高肿起，青紫像熟烂了的苹果，模样凄惨。
　　但是能看的出来，他的脸是秀美的，有种红颜祸水的味道。
　　中间的那道闸门开了，出来了一头狮子，奴隶毫不在意，他露出了一个几近温柔的笑。
　　看台太大了，姜京玉不知道他在看谁。
　　狮子咆哮一声，所有人都在喝彩，它猛地跃起扑向奴隶，奴隶没有躲避，脖子被狮子死死咬住。
　　这场战斗结束的太快，狮子把猎物拖进了巢穴，愤怒的看客在喝倒彩，一波接一波。
　　姜京玉见气势压不下去，黎文清楚事情的始末后，递给他钥匙吩咐去把最后一道闸门开了。
　　黎文出现在原本奴隶站的位置，那里的血还没有干，“各位安静，接下来我们安排一场有趣的较量，保证你们满意。”
　　黎文必须要把杨邵庭给的烂摊子收拾干净，这里是他们的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