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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我从小到大都遵守的规矩,天不亮就要起床,尽管昨天晚上我没怎么睡好,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收拾好,临走的时候瞥了一眼玉归离的房门前,大门紧闭,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她起来没有。
      我叫了她几声,都没有人回应我,我就和扶岳师姐一起走了。
      直到午休时间我回来到院子里的时候,才看见她刚刚起床。
      她换了一身长长的上面有着花鸟刺绣的丝绸睡衣,松松垮垮的披着一件外袍倚在门廊前洗漱,看见我回来的时候心情还十分不错的向我打招呼:
      “你醒了?我想吃早饭。”
      “可以。”
      我向她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要求。
      她见我不上道,急得跺脚:
      “我不知道厨房在哪里。”
      我拎着梳妆到一半的玉归离出来时,她嘴里还再喋喋不休的表达对我的不满
      “我妆还没化好呢?!”
      “哎呀!你慢一点儿!慢一点儿!我的披帛要在掉地上了!”
      等她捯饬完,我们两个都可以直接去吃晚饭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小姐,真是把来这儿当做度假了,打扮像年画上的天仙一样美丽,我看着她涂了胭脂的脸,闻着她身上发出的淡淡兰草香,听见她对我说道:
      “你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苍蝇吗?不准看我,”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小镜子,对着自己的脸看了又看,最后满意的点点头:
      “可以了,你继续带路吧。”
      等到了地方,她用她犀利的目光瞄了一眼案上的几个已经冷掉的白面馍馍,又用手指戳了戳,然后紧紧蹙着眉指着它,对我说道:
      “你怎么能让我吃这种东西?”
      “这有什么不能吃的?”
      我拿起来,尝了一口。
      “师傅吃得,我也吃得,你,自然也吃得。”
      “什么吃得吃不得的,你们在说什么啊?”
      从厨房门口鬼鬼祟祟探进来一个脑袋,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方源师兄。
      不用多想,我都猜得出来,他肯定是四处疯玩,玩累了来到厨房里偷偷给自己加餐,这下正好被我和玉归离逮个正着。
      “哇哦!仙女下凡!”
      方源嘴巴里面一边撕咬着一根鸡腿,一边围绕着玉归离打量着她说道。
      他溜到灶台旁边,打开一看,风卷残云一般将剩下的所有的吃的都打包起来,往自己的怀里一揣,就准备要走,结果被玉归离一把扯住了后衣领子。
      “喂!你的鸡腿是哪里来的?”
      方源转过头来,只见他吃的满嘴流油,手里只剩一个鸡腿架子,那香味早已飘满了整间屋子,馋的玉归离眼睛直在它和方源脸上打转。
      方源晃了晃鸡骨架子,对我们说道:
      “隔壁山的方小师妹送我的,怎么了?你也想要?”
      玉归离点点头。
      “可是我已经吃完了。”
      方源又嗦了一口油澄澄的鸡骨头,背着从各处薅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一个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又折返过来,在我们不远处朝我们说了一声:
      “师妹!我们今天晚上有活动,就在老地方,你们要有时间,记得过来玩哦!”
      刷啦一声,他又没影了。
      这下子可好了,什么吃的也没有了。
      玉归离又转过来看着我,她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空气中又传来我熟悉的,咕噜咕噜的声音:
      “师姐……”
      “好了好了,快别这样看我了。”
      我认命的开始烧火做饭。
      玉归离吃饱了,心情十分美妙的坐在院子里打起了饱嗝,坐在石凳上伸着懒腰,顺便将欣赏我在院子里忙前忙后的图景当做她的饭后消遣。
      她支着脑袋,看着我把鸡舍的门打开,端着碗喂鸡。
      她似乎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景,站起来脸上很新奇的样子,对我说道:
      “这就是你们养的鸡吗?”
      站起来还不够,她还要走近了仔细的看:
      “哇!原来养鸡是这样的!”
      “这个是什么?”
      她盯着地上的一滩东西看了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脸色立马变得就不好了,跑的远远的找了一个地方,一边扶着自己,一边朝着地上干呕。
      “啊啊啊!恶心死了!”
      “而且好臭!”
      她又转过来对我说道:
      “你离我远点!”
      我依旧一边漫不经心的朝地上洒着粮食,一边觉得她夸张的反应很好笑,突然心里想到了什么,便问她道:
      “你昨天晚上的鸡是从哪里来的?”
      玉归离张着嘴,啊了两声,然后小心翼翼提着裙摆往回走了两步,等她回到房间门口,很是机敏的看着我,又如往常一样抬起她高傲的下巴,告诉我:
      “是我干的,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
      给她捧场之后,我还记得提醒她道:
      “你今天缺席了早课,也没有和我们一起听师傅讲课,按规矩师傅要你抄两遍经书,随便哪一本都可以,你记得明天之前要交给扶岳师姐,否则等她找上你就不好了。”
      “知道了吗?”
      我听见她应了我一声,随后又传来嘭得一声巨响,原来,是她房间的大门被狠狠的关上了。
      晚课结束之后就是我们的自由活动时间了。
      上课的时候,我左看看,又看看,就是没有见到玉归离,她都逃了几次课了?我寻思着,逃课对我来说是一件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她倒是做的个干净爽利。
      下课后,我抱着书原本正准备走,哪知道被静莲大师兄拉到一旁。
      “师兄,怎么了?”
      “就是,呃,师傅让我来问问你,你今天有看见玉小师妹吗?”
      我向他摇摇头,于是静莲师兄脸上露出的神色更加不好了。
      “这,唉!”
      “师兄你不用担心,你和我一块儿回去,待会儿你就能见到她了。”
      玉归离捧着饭碗的时候,多瞄了静莲师兄几眼,她的眼神一会儿在师兄身上打转,一会儿又粘在我身上。
      她凑到我耳边,小声问我道:
      “他是谁啊?”
      “咳咳咳!”
      静莲师兄不小心被她的话给噎住了,我急忙站起来给师兄倒水,顺便拧了一把玉归离的耳朵:
      “这是你大师兄。”
      “哦!”
      “我说怪不得这么眼熟。”
      一时之间没人继续说话了,大家都埋头各吃各的饭起来。
      席间,我看见静莲师兄几次欲言又止,临走之前终于开口问了玉归离一句:
      “师妹,师傅让我来问你一声,你怎么不去上课啊?”
      我和静莲师兄都盯着玉归离看,只听她对我们说道:
      “我,我……”
      “我等会儿自己找她说去,不用你们操心我。”
      “这……”
      静莲师兄又看向我,我朝他摊摊手,他只好答应了一声:
      “那好吧。师妹,就算你下次不去上课,可至少要让我们知道你在哪里啊,万一要是不小心磕着碰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我知道了。”
      她第二天又没去上课,这可又让静莲师兄操心坏了。
      “玉师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啊?”
      师兄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背着背篓在山腰砍柴,这是要拿回去烧水用的,每个人都要捡,一起堆在柴房里存着用。
      师兄来找我,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师兄待我们,就像大哥哥一样,谁要是冷了热了,遇到什么事情不开心了,他都觉察的出来。
      师兄既细心又总是一副好心肠,所以,把我们托付给他管教,师傅是最放心不过的了。
      不过,有时候我会觉得师兄的性子太好了,也不好。要不然,他就不会在我小时候让我把他的私房钱给吃空了,也不会在每次方源师兄闯祸的时候替他说好话,更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被扶岳师姐数落。
      现在呢,他又在为新来的小师妹发愁:
      不上课可怎么行啊?
      师傅不高兴了怎么办?
      师妹在外面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师兄,你不要再念了,我都听见啦。”
      静莲师兄愁的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他明明也没比我们大多少,我看他总像一个老头子似的,操心这样操心那样。
      “哎呀!师妹!”
      师兄急得直跺脚:
      “我看你和小师妹的关系最好了,我们几个师兄弟姐妹里面,就你能和她说上几句话了,你再去帮我问问她吧,要不然,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我和她哪有关系那么好,你不知道,她可嫌死我了。”
      我一边拾起一只小树枝扔进背篓里,一边对师兄说道:
      “师兄,你再说下去,我觉得你的胡子都要长出来。”
      “你放心好了,她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的,她只会让别人有个三长两短。”
      “哎呀!这都是什么事啊!”
      “你们一个二个的,要是都能乖乖听话懂事就好了,我至于每天都操这份心吗?”
      师兄还是放心不下,一会儿担心新来的师妹吃不好,睡不好,一会儿担心大家都不喜欢她,要我平日里多照顾她,不要欺负她。
      我掂量了一下后背上的背篓,从一块高地上跳下来,冲师兄说道:
      “师兄你好喜新厌旧哦,你有了新师妹,忘了你的旧师妹了。”
      “你怎么不操心我砍柴累不累?渴不渴?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会不会受伤?”
      “我知道了,你不喜欢我了,你心里只有你的玉小师妹,你赶紧回去对着她嘘寒问暖,和她一起过日子吧!”
      我本意只是想逗逗他,静莲师兄果然当真了,他急的整张脸红通通的,急忙向我否认道:
      “不!不!不是这样的!”
      “哎呀!师妹,别人不知道我也就罢了,你还能不知道我吗?”
      “你可别再拿你师兄取乐了。”
      我“暧”了一声,对静莲师兄说道:
      “我知道啦!”
      说罢我就要走,师兄又把我给叫住了。
      他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提包裹,叫我拿回去吃。
      我仔细一瞧,原来是我平日里最喜欢吃的糕点。
      “哇!师兄你真好!”
      我取出来一块,尝了一口,一边吃一边问他道:
      “你什么时候又下山了?都不跟我说一声!”
      静莲师兄笑起来,对我说道:
      “你现在不生我的气啦?”
      他将剩下的包裹递给我,又嘱咐我说道:
      “这个是你扶岳师姐要我给她带的书,还有这个,这个,上面都写的有名字。你帮师兄给它们捎回去,行吗?”
      我点点头,接过了包裹。
      回去的时候走在路上,师兄又让我把背篓给他背到柴房里去,让我先回去,于是我就拎着东西向他告别了。
      “欸!”
      师兄在后面叫了我一声,对我说道:
      “记得问一问你师妹,看她有没有缺什么,我下次给她记上!”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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