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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八十六章 获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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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烈皱着眉头深深地看了温屿一眼,吩咐一旁的吴胜道:“你带人去搜船,船上可能有密室或暗舱,就算把每块地板都撬开也要给我找出来!”
吴胜沉默地点头,犹豫地看了眼谌烈手臂上的伤口,“谌先生,我留个人帮您处理伤口?”
谌烈无所谓地摆摆手,“不用,你们快去。”
等到吴胜带人离开后,谌烈搬了一把椅子坐到温屿的对面,打开吴胜留下来的医疗包,一边快速地给自己处理伤口,一边强忍着心中的不耐开口问道:“你不是喜欢卿越吗?不惜以伤害他的代价也要把人弄过来,怎么会轻易把人放走了?”
“我是想要活着的、能由我掌控的卿越。”温屿想起一开始在船舱里昏迷的男子,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他处置的模样,那一刻是他此生最幸福的时光,可惜这快乐转瞬即逝,卿越很快就醒过来,变成一块冷冰冰的石头。
谌烈见到温屿脸上砸了忽然露出一副恶心的怀念表情,忍不住一巴掌扇了过去道:“你在想屁吃!继续说,人是怎么逃走的?”
“是马克西那个疯子。”温屿吃痛地皱了下眉,依然嘴硬道:“是他的人逼得卿越跳海的。谌烈,你找错报仇对象了。”
谌烈的耐心彻底耗尽,他一把揪住温屿的衣领,几乎将人从轮椅上提起来,眼神冰冷可怖:“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人在哪儿?就算卿越跳了海,这茫茫大海,他们能逃到哪里去?”
“说!不然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就算你贺家的根基在大海上,我也会想办法让你们贺家所有的船,一寸寸地沉进海里!”
温屿闻言轻声笑了起来,“你说,要是越哥见到你这样阴狠歹毒的模样,还会毫无芥蒂地爱着你吗?”
——啪!
“不许喊他越哥!”谌烈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不是他不想用拳头,而是温屿看起来不像马克西那样经得起折腾,他怕两拳头过去把人梆梆砸晕了,到时候问不出线索来。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吴胜激动的声音:“谌先生,我们在下面的货舱里发现一个夹层!”
很快,吴胜派人上来接谌烈,并在谌烈的示意下,把温屿和贺渊一起带下去,又另外安排人员继续守着被捆在一起的贺家守卫。
他们来到轮机舱附近一处隐蔽的角落,从一道暗门进入了一个充满药水味的医疗隔离夹层。
谌烈大步冲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窒,狭窄的空间内一片狼藉,医疗推车翻倒在地,墙壁上有一道明显的、已经干涸发黑的喷溅状血渍,触目惊心。
房间正中间的医疗床上,束缚带被利器割断,无力地垂在两边,床单上浸染着大片的血迹,有人形挣扎拖曳的痕迹。
谌烈锐利的目光在整个房间内逡巡着,忽然注意到在翻倒的推车脚下,有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
他快步上前把那样发光的物品捡了起来——是一枚银色的、猫咪脑袋形状的袖扣。
这是去年年底时,谌烈突发奇想,为两人订做的一系列情侣袖扣,共有七种不同的颜色,天天西装革履的卿越每天上班都会戴上不同的颜色。
谌烈紧紧地将这枚袖扣攥在手心,任由猫咪尖尖的耳朵划破掌心的肌肤。
他站起身来,环视这个“囚禁”过卿越的场所,不大的房间一览无余,没有多余藏身之所。
——卿越是怎么逃走的?他一个人吗?赵大秘和随行的安保人员呢?他们都还活着吗?
谌烈垂眼盯着地上的血迹,喃喃自语道:“越哥受了那么重的伤……跳海……”
他简直不敢想象卿越此刻正在承受的痛苦,一时间一股更加暴虐的情绪席卷上心头,谌烈猛地转身看向被压制的温屿和贺渊,顺手抓起旁边输液架砸向两人。
“胜哥,你继续安排一组人员审问温屿和贺渊,剩下的人将搜救范围扩大到附近所有岛屿,立刻!马上!”接着谌烈深吸一口气,转身同小周道:“你通知之前联系的搜救队,让他们沿着事发海域一直往我们现在的位置,不要漏过任何蛛丝马迹,就连海上漂着的木板都要给我捞起来,听清楚了吗?!”
谌烈回到甲板上,看着远处湛蓝如洗的海平面,想起刚才拷问出的情况,心中的担忧和恐慌犹如海浪般波涛汹涌。
贺渊和温屿到底不是亲兄弟,这次要不是温屿帮着贺家拿下一个大单子,他又有求于这个姓温的神经病,贺渊才不愿意来趟这趟浑水。
吴胜的人还没使出什么手段,贺渊就把他知道的一切老实交待清楚了。
卿越乘坐直升机去厄尔诺岛那天,马克西提前告知了贺家出发时间,并想法子让卿越他们坐上温屿做了手脚的那架直升机。
出事时,贺家派人及时捞起落到海里的卿越,沈凯见势不对,带着赵启明他们悄悄地躲上了贺家的船,准备伺机救走卿越。
贺渊说,没想到第二天马克西就派了杀手上船,试图除掉卿越!
一片混乱之中,贺家的人和马克西的人都没有发现,卿越利用杀手和守卫火并的瞬间,拖着伤重的身体,从杀人潜入时使用的通风管道逃离了夹层,在逃跑的途中和藏匿在货船上的沈凯等人顺利汇合,一行人偷偷开走了一条救生艇,向着大海深处逃离。
然而这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了,贺家的船沿着洋流的方向追去,却不知沈凯是驾着船往相反的方向离开,是以他们并未找到卿越等人的踪迹。
谌烈站在边缘的护栏处,双手用力地撑在上面,木木地盯着天空中跟小黑点似的海鸥。
——越哥……他一定还活着!
与此同时,离贺家轮船约25海里的荒岛上,赵启明围着昏迷中的卿越,焦急地问道:“老沈,老板他怎么又昏过去了?你那消炎的土方子到底有没有用啊?”
沈凯皱着眉头看向面色潮红的卿越,“老板受的伤太重,我的方子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如果等不到正规的治疗,老板这腿……怕是要保不住了。”
“你必须给我想办法保住老板的腿,他可是为了我们才遭了这么大的罪啊!”赵启明语带哽咽地道,几天的功夫竟让他像是苍老了十岁不止。
赵启明本就是一行人里年纪最大的,这几日又是跳海又是荒岛求生的,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卿越在直升机失控的瞬间,第一个检查到直升机上的救生衣出了问题,完好无损的救生衣不够他们几人使用,便在直升机降到差不多的高度时,主动跳到了海里。
温屿将人救起来后,并没有让医生给卿越骨折的右腿好好治疗。
他甚至恶毒地想过,要是卿越从此以后站不起来了更好,这样岂不是永远没办法逃离他的掌控了吗?
温屿如今的身体在吃过几回刺激他发病的药物后,就变得极为虚弱,经常生病,脑子容易不太清醒。
他意识到,必须趁着自己还清醒的时候,制定并实施“捕捉”卿越的计划,他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天上的明月,又岂是那么轻易能捕捉到的呢?
因此不过一天的时间,卿越就逃离了贺家的轮船,也逃离了温屿自以为是的美梦。
只是在经历同颠簸的逃亡后,卿越的情况显然更加恶化。
经验丰富的沈凯带着众人很快在荒岛上找到一个干燥的洞穴,重新将卿越骨折的右腿用简易的夹板和绷带牢牢地固定住,并点燃一堆火堆,用热意驱走海水带来的冷意。
感染带来的发热无法避免,这段时间,卿越醒来的次数不多,每次只是安静地询问当前的时间和所在的位置。
他们的通讯设备全都在直升机失事时落入海中,离开贺家轮船时,机智的赵大秘顺手摸走了一名贺家守卫的手机。
可是这荒无人烟的茫茫大海上,那名守卫拥有的不过是普通的智能手机,根本拿来没有用处,只能通过最原始的手段,向可能路过岛屿附近海域的船只求救。
他们在海滩上用石头和树枝布置了巨大的SOS标志,每天安排一人去到合适的地点,用不知哪里找到的镜片反射日光。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座荒岛上的物资还算丰富,让他们不必为食物的来源发愁。
又过了三四天后,卿越的状态越发糟糕起来,已经无法自主进食,面容深深凹陷,脸上充满灰败的气息,连说话都变得格外费力。
这天清晨,卿越忽然清醒了过来,将赵启明叫到身旁,用往常一般平静的声音道:“启明,有刀吗?帮我刮刮……胡子,我不希望烈烈……见到我这副邋遢的样子。”
赵启明撇过头擦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勉强维持正常的语气道:“我笨手笨脚的,哪里会刮胡子,谌大烈说不定在来的路上了,等他来给你刮吧。”
卿越不再说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极为小声地说了几个字。
赵启明凑了过去,想要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却见卿越头一沉,又昏迷了过去。
就在这时,洞外有人嘶哑着嗓子喊道:“有救了!有救了!是我们国家的军舰,他们开过来了!”
赵启明连忙大声呼喊着卿越:“老板,你快醒醒,醒醒,我们得救了!”
此时谌烈乘坐着从艾米莉亚那里薅来的豪华游艇,仔细搜索着周围海域内所有的荒岛。
他将温屿带到了游艇上,和马克西关在一起,一个神经病一个疯子,任由两人对骂去。
谌烈正指挥着游艇准备停靠一处荒岛时,接到了大使馆那位庄昱先生打来的电话。
“谌先生,卿董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