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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北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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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越主动举起酒杯:“庆我们的相识。”
轻轻碰杯后,谌烈又是轻松地喝了一大口,脚边的北北要睡不睡地靠着他小腿坐着。
这只尾巴尖上一撮白的小猫是小八的四个奶牛色崽子之一,跟着小贵一起进来。
他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确实很奇妙。
若不是猫咪——谌烈一个救助流浪猫的小角色,永远不可能和卿越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相遇。
还成了能在一张饭桌上喝酒聊天的……朋友。
是的,朋友,谌烈的朋友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就算多上卿越这么个麻烦点的“大人物”,好像也无所谓?
卿大佬看着面前神情放松的青年,英俊的眉眼比起他见过的那些大明星来也不遑多让,额头上的疤痕更是增添了几分危险的魅力。
好像每次见到谌烈,他都会给自己带来一些新奇的、意外的感受。
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加深入地去了解这名青年,去幻想那翱翔天际的猎鹰为自己停留,肆意奔跑的猎豹……在自己身前俯首称臣。
和谌烈一样,卿越面对猎物,向来极有耐心。
或许正因为他们骨子里有相似之处,所以才会允许彼此进入对方的地盘。
卿越微微向后靠在椅子上,抖了抖烟盒递过去,“来一根?”
他其实平时抽烟不多,但知道谌烈要抽,所以这次来时特意带了烟。
谌烈毫不客气地拿过烟:“谢了啊卿先生。哟,华子,好烟。”
——抽不起。
谌烈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叫卿先生太见外了。”卿越凑过去,让谌烈顺手给他点上火,“我比你年长几岁,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叫我越哥。”
谌烈点火的手愣了一下,“卿……越哥,这多不好意思,怕是没几个能叫你越哥的人,这不是又让我占便宜了吗?”
许是喝了点酒,卿越不再维持一贯的平淡表情,眼角的细纹都带上了一点懒散的味道。
只听他说道:“你管别人做什么,我乐意让你占便宜。”
——卿大佬酒量这么不好的吗?他怎么感觉卿越已经有点喝醉了?不应该啊。
看着卿越杯子里的半杯酒,谌烈心里嘀咕道。
他拿出手机偷摸给赵启明发了消息。
烈风:SOS!赵秘书,你家老板酒量如何?
可惜赵大秘不知是否真的忙着带孩子,半天没有回谌烈的消息。
卿越撸着不知何时跑到他怀里的来财,抬起头看了谌烈一眼:“怎么,你还有事要忙?”
“没有没有,是朋友问我何时请他们吃饭,我说得先陪完重要客人。”谌烈打个哈哈道。
既然是“重要客人”,那就必须陪个尽兴。
谌烈看不出卿大佬到底喝醉了没,不仅吃了两碗饭,还把蛋花汤里的青菜和蛋都吃得一干二净。
酒足饭饱,谌烈给疑似喝醉的卿大佬泡了杯蜂蜜水。
卿越端着水杯坐着沙发上喝水,怀里仍旧抱着来财,小白和汤包安静地趴在他身旁。
——看上去一切正常。
于是谌烈放心地去了厨房洗碗。
结果出来时才收到赵秘书的回信。
启明星:你让老板喝酒了?!!!
这一连串的感叹号吓得谌烈赶紧给赵启明打了电话。
“赵秘书,卿总他就喝了二两,应该问题不大?”谌烈放低声音,忐忑地问道。
谌烈的目光透过玻璃门,落在背对着他端正坐在沙发上的高大男子身上。
卿越的身量太高,懒人沙发的靠背几乎才到他的腰腹。
——像卿大佬这样“久经沙场”的大老板,不至于就这点酒量……吧?
赵启明在电话那头快速解释了几句。
说卿总天生体质原因,沾酒必醉,但能喝多少就得看人、看酒。
他还安慰谌烈,“放心,老板酒品很好,醉了不会发酒疯。”
谌烈侧过身再次看了眼那边沙发上的卿越。
——嗯?人呢!!怎么突然消失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还好虚惊一场,卿越只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幸好谌烈考虑到自己也许会在沙发上小睡,买的是加大加长款。
饶是如此,卿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也蜷缩在了一起。
小白硬是挤进了人类的怀里,汤包和来财却不晓得跑哪里去了。
“赵秘书,恐怕得麻烦你亲自来接卿先生回家了。”谌烈不由扶额苦笑。
“这个嘛……”赵启明沉吟片刻道:“老板家里也没人,谌先生你看能不能帮忙照顾一晚,等明天早上老板醒了就行。”
——难怪卿越这次大方地让他放心休假,原来早有计划,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善解人意的赵大秘当然不可能拆老板的台。
说完,不等谌烈答复,赵启明就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谌烈隐隐有种被人联手做局的感觉。
他苦恼地坐在茶几上,沙发上的大佬侧躺着用手枕着脑袋,看起来似乎睡得挺香?
近看之后,谌烈才发现卿大佬的长相是那种,带着点古典味道的英俊,乍一看旁人只会为其深不可测的气质所慑,从而忽略卿越优越出众的相貌。
就在这时,小白在卿越的怀里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粉色的肉垫刚好抵在男子的嘴唇上。
谌烈轻轻地去将调皮的爪子拿下来,又调整了空调扇,避免对卿越的脑袋吹,再从柜子里找了一条薄毯——毯子上的印花都是烈风家的猫咪,是谌烈专门定制送给粉丝的抽奖礼物。
他将毯子搭在卿越身上,连带着把人怀里的猫咪一同盖住。
结果猫咪不干了,小白咪呜叫着从毯子里冒了个脑袋出来,来到谌烈脚下,翻着肚皮冲他撒娇。
谌烈抱起小白,蹑手蹑脚地离开起居室。
来到院子里,小白便挣扎着跳下来去和三三他们玩。
二手猛禽很少停进来,猫咪们对这个庞然大物很感兴趣,似乎围着车子玩起了捉迷藏。
现在还不到九点,谌烈料定那人不会这么早来,便在院子里陪猫咪们玩了一会儿,又去收拾了猫砂,等到快十一点时才出的门。
赵秘书估计万万想不到,说好的照顾老板呢,怎么偷溜出去干“坏”事了?
谌烈心里自有盘算,别看卿越自己开车来的,他在院子里陪猫咪玩时,照旧感知到了熟悉警惕的视线。
要不然他真不敢将卿大佬扔在工厂不管。
出门前,他悄悄去看了看卿越,睡得正香,怀里已经又换了一只猫——是粘人精汤包,抱着自己的尾巴同样睡得不省人事。
门口的库里南挡住了出行的道路,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去镇上借任医生的小电驴来骑骑。
借车时,免不了被任彦霖打趣几句,“不是今晚要陪重要客人吗?怎么有时间去蹲点。”
谌烈扔了支烟过去,开玩笑道:“陪吃饭又不用陪睡觉,对了你这车当作被偷了吧,后面我赔你一辆。”
任彦霖无语地看着眼前这家伙,没好气道:“一见到你准没好事,滚滚滚,记得把买车的钱转给我。”
出了欣欣宠物医院,谌烈避开摄像头在镇上逛一圈,小镇上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两处烧烤摊,其他地方都是黑灯瞎火。
他找了处无人的地方从带着的背包里找了身衣服换上,又带上口罩和棒球帽,转回到宠物医院,偷偷开走了小电驴。
骑到事发地点时,已是十二点多,谌烈爬到昨日蹲点的老位置——附近的一颗杨树上,夏季的树木长得枝繁叶茂,完美地隐藏了谌烈的身形。
夏日的夜由蝉鸣、漫天星河和随风晃动的绿叶构成。
然而谌烈却无心欣赏风景,他像是回到昔日执行任务的时光,一边等待着目标的出现,一边在脑海里不断完善作战计划。
渐渐地到了黑夜最深的时刻,谌烈看了看表,凌晨三点五十,夏天清晨天亮的早,再晚点那人还不出现的话就赶不及回单位了。
看来这次又要无功而返——正当谌烈冒出这个想法时,一辆小轿车走走停停地从远处开了过来。
他顿时提起精神,等那辆车越来越近时,昏暗的路灯下,勉强能看清车牌号码和小警察告诉他的一模一样!
谌烈悄无声息地从树上落下来,简直和他养的猫如出一辙,像个影子般飞快地来到那人的身后。
他没有多说废话,直接一个黑口袋将人的脑袋罩住,又狠狠地压在地上,让其无法动弹。
谌烈翻出这人的手机,摁着他的手指解了锁,快速地从某个私密文件夹里找到大量虐猫的血腥视频。
——他就知道这些渣滓绝对会拍下自己的所作所为留下“纪念”!
刚点开视频两秒,谌烈低声咒骂两句,一把抓起这人的脑袋,用力往地上砸去。
没几下,这个不配称之为人的畜生就被砸晕了过去。
谌烈抓紧时间将这人手机里有用的东西转移到自己手机上,再按习惯处理了手机,确保不会被查到痕迹。
离开前,谌烈利落地折断了这人的一只手臂和一条腿,将人半埋在曾经埋葬了许多无辜小生命的那个坑里。
可能同那些无辜毛孩子受到的伤害比起来,这人受到的痛苦不过是杯水车薪,但这是谌烈给自己的底线。
——若是打着替天行道的目的肆无忌惮,迟早会变成另一个深渊。
骑车回去经过垃圾处理场时,谌烈将电瓶车连带着那人的手机一起扔了进去。
垃圾场离他居住的废弃工厂还有十来公里,谌烈活动下手脚,只花了不到一小时就跑了回去。
回到工厂时,天刚蒙蒙亮,剧烈运动后的谌烈感觉有点缺氧,加上脑海中痛苦、愤怒和激动的情绪交织,让他整个人处于既兴奋又茫然的阶段。
因此刚进到起居室,他忽然感到一种虚脱感,毫无预兆地向沙发上倒去。
——等等,沙发上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