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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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梦境。
金色长发的学者站在一大堆玻璃器皿旁，透明的玻璃仪器映出她专注的神情，浅绿色的试剂被倒入早已备好的小型玻璃瓶，液体沸腾了一阵，冒出绿色的气体。
……又失败了。
学者挠了挠头，将自己绑好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凌乱的稿纸被推到桌下，桌面铺上崭新的空白纸张，黑色的签字笔写着复杂的计算公式。
日复一日。
这样的日子似乎过了很久很久。
直到黑发绿眼的青年推开紧闭的房门，春日明媚的阳光透过灰蒙蒙的窗台，落下模糊的影子。
——那是我的母亲。
……
头痛欲裂。
我费力地睁开眼，熟悉的绿色房梁映入视网膜 ，梦里古怪又熟悉的记忆让我有些错乱，它们像蛛丝一样缠绕着我，纤薄而致命。
我头疼得更厉害。
兴许是我的动静惊动了候在房子外面的人，一连串凌乱细碎的脚步声仿佛在耳边响起。
一双温暖的手捧起我的脸，外貌肖似孩童的神明眼中是包容万物的生机与绿意，温暖的水流流遍四肢百骸，身体忽然像是浸泡在温泉里那样柔软。
“不要心急。”年幼的神明如此说到，“伊莱娅，记忆是组成人的一部分，但在必要时刻，放弃‘记忆’也是组成人的一部分，恰如叶片的两面，在此之前，请不要着急，森林会记住一切。”
“小吉祥草王……”我喃喃道，神情有些恍惚，颊边的手如此温暖，神明的身后，是神色欣喜又焦急的友人——芙拉洛琳老师居然也在。
尖锐的疼痛慢慢平息下来，我看着这位象征着智慧的神明，嘴边的疑问几乎要不受控制地倾泻而出，但看着大家忧心的表情，我又暂时将这些疑问憋了回去。
芙拉洛琳老师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她的手心同样干燥而温暖：“好孩子，没事就好。”
派蒙和凯琳特连忙点头：“是呀是呀，吓死我们了，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路边，还好纳西妲来了。”
荧点点头，目光温和而有力：“好好休养，我等你。”
柯莱在角落里长舒了一口气。
双耳尖尖的巡林官、这个房间里唯数不多精通医术的医生——提纳里轻轻地咳了一声：“大家先出去吧，我和小吉祥草王需要对伊莱娅再次进行检查。”
医生的话语在这种时候总是格外有威信。
一群人就这么乌泱泱地进来又这么乌泱泱地出门，一并带走了空气中的鲜活。
纳西妲的眼神中含着凝重，她抱歉地看向我，柔软的脸上是自责的神情：“抱歉，伊莱娅，你的记忆……被我取走了，而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伊莱娅，这个答案应当由你亲自寻找……这样的话，听起来很虚伪吧，但……抱歉，作为我的子民，没能保护好你。”
我不知道该作出什么表情，才能回应这位神明真诚的歉意，我甚至无法确认那些记忆对我的意义，就像是我并不了解我自己。
我摇了摇头，看着这位尚且年幼的神明，看着她犹如池水透彻的双眸，以及柔软的白发。
“亲爱的智慧之神，”我回握住她的手，“不必感到愧疚，人与神，大多都有各自的苦衷，如果那个答案对我很重要，也的确应当由我来寻找，而不是为难一位良苦用心的神明。”
纳西妲微微睁大眼。
提纳里适时出声：“两位，还是先检查一下吧。”
我松开手，乖乖地坐在一边等待专业人士的操作。
经过一番迅速的检查，提纳里点点头，面色舒缓地看向我：“还好，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劳累过度，还有一些长期伏案工作的老毛病，记得平时多锻炼多休息，饮食要营养均衡，保持良好心态。”
“好的，谢谢，我记住了。”
我干巴巴地回答。
“前辈，”提纳里露出沉思的表情，“你是不是害怕或者讨厌我？”
诶？！
我有些震惊，想要迅速从记忆力找出一些能够驳倒这句胡话的证据，无果，遂艰难开口反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提纳里盯着我的眼睛，毛茸茸地耳朵晃了晃：“下次再说吧，这可不是病人该考虑的事，而且，小吉祥草王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呢。”
在一边露出微笑的纳西妲忽然被提及，从善如流地抛出新的话题：“伊莱娅，在余下的时间里，你可以在化城郭好好修养，但是……不要再试图靠近那个遗迹，那里的秘密，已经超过了你的认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求知与好奇是每一个人生而平凡的权利，但……出于私心，我希望你能在合适的时间知晓这些秘密。”
“你的灵魂过于单薄，只有沙漠干热的风，以及少量雨林的绿叶，囿于一处的灵魂……无法承受生命的重量，或许在某一天，你就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摧折。”
加以修辞的语言，也掩盖不了事实的冰冷——我随时会死。
一个虽然倒霉却平安无事长大的成年人在某天突然被告知自己的生命已然如同风中残烛，会是什么反应？
我呆呆地询问智慧的神明：“那我该怎么办？”
“出去走走吧，伊莱娅，去看看蒙德自由的风，璃月坚守的誓言，稻妻恢宏的雷光，枫丹的水，又或者是纳塔的烈阳。”
神明微笑着，传达着来自智慧地回音：“但请不要忘记，你的身上，是来自须弥的草木。”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