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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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哥眼看着栩亦靠着那些“抽象”的演技和摆烂直播积累起一波奇特的热度，心思立刻活络起来，流量就是金钱，这不趁热打铁搞点变现，更待何时？
他迅速联系了几个快消品品牌，谈妥了一场零食带货直播。
在他看来，栩亦那张脸就是最好的招牌，再加上他最近“吃货”的人设，卖零食再合适不过了。
直播当天，王哥特意给栩亦打扮了一番，看起来清爽又漂亮，直播间背景也布置得温馨可口，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需要推广的零食。
直播开始，粉丝涌入，看到栩亦和满桌零食都很期待。
“小亦要带货了？”
“哇，这么多好吃的！”
“宝贝今天好帅！”
王哥在一旁用提词板提示流程，让栩亦按照脚本介绍产品，比如“这个薯片口感特别酥脆”、“这个果冻奶香味很足”之类的。
栩亦拿起第一包薯片，拆开，在王哥期待的目光下，塞了几片进嘴里。
然后，他停了下来，像是在仔细分辨什么。
王哥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在提词板上加大加粗写着：“说好吃！”
栩亦看了看提词板，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薯片，似乎在权衡“脚本要求”和“真实感受”。
感官的诚实压倒了一切。
他抬起头，对着镜头，非常平静且认真地说：“不好吃。太咸了。”
王哥：“！！！”
直播间观众也愣了一下，随即弹幕爆炸：
“哈哈哈哈哈哈卧槽！”
“主播你是真的勇！”
“品牌方哭晕在厕所！”
“这么实诚的吗？爱了爱了！”
“果然是我家小亦，从不让人失望！”
王哥急得直冒汗，拼命在台下打手势，示意栩亦赶紧圆过去，进行下一个产品。
栩亦看到了他的手势，理解成了“换一个试试”。于是他放下薯片，拿起旁边一款包装花哨的果冻，吸了一口。
再次停顿，品味。
然后，他再次看向镜头，表情甚至带上了点嫌弃：“香精味，怪味。”
王哥几乎要晕厥过去。
第三个产品是夹心饼干。栩亦咬了一口，这次连评价都懒得说了，直接放下，拿起旁边自己带来的一包老式饼干，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用实际行动表达了鲜明的喜好。
直播间的弹幕已经被“哈哈哈”和“耿直boy”刷屏，礼物甚至比平时还多，但显然都不是为了那些被嫌弃的零食买的。
品牌方估计已经在连夜赶来的路上了。
直播结束后，王哥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和品牌方接连打来的质问电话，只觉得眼前发黑，他已经预见到自己即将面临的赔偿和业内口碑的崩塌。
果然不该贪财吗……
但事情的走向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栩亦带货直播因为其过于“清奇”的画风和主播耿直到近乎“拆台”的言行，被粉丝和看热闹的网友录屏、剪辑，配上了各种“哈哈哈”、“人间真实”、“反向带货第一人”的标签，在各大社交平台病毒式传播开来！
#栩亦 不好吃#
#史上最实诚带货主播#
#品牌方连夜跑路#
这类话题竟然冲上了热搜尾巴。
“到底有多难吃能让帅哥嫌弃成这样？”
“我叛逆，他越说难吃我越想试试！”
“下单了，就为了尝尝能让小亦皱眉头的是什么味道！”
“哈哈哈品牌方这波是黑红也是红啊！”
原本销量平平的那几款零食，在直播翻车后，竟然迎来了订单量的逆势暴涨！许多人出于猎奇，叛逆或者单纯觉得好玩的心理，纷纷下单购买，就想亲身体验一下，能被栩亦如此直白差评的食物，究竟能有多难吃。
电商平台的商品评论区也瞬间被玩梗的网友占领：
“打卡，确实咸，栩亦诚不欺我！”
“香精味冲脑门，脑瓜子嗡嗡的！”
“感谢主播帮我排雷，下次还有这种活动请务必叫我！”
“本来不想买的，看主播这么实在，反而想支持一下。”
品牌方那边在看到后台激增的订单数据和前所未有的网络讨论度后，也渐渐转变了态度。
虽然评价褒贬不一，但热度和销量是实打实的啊！这可比他们平时规规矩矩做推广的效果猛多了！
甚至有市场部的人敏锐地意识到，这可能是一种新的营销思路，开始考虑要不要干脆签下栩亦做“反套路代言人”，专门用来给产品做“压力测试”或者制造话题。
王哥看着这峰回路转的局势，整个人都懵了，他捧着手机，看着还在不断涌入的订单提醒和合作咨询，感觉像坐了一场刺激的过山车。
这小子……难道是个福星？还是歪打正着才是流量密码？
随着那场“反向带货”的意外走红，栩亦的经济状况和网络热度都得到了显著改善，王哥依旧摸不清他的路数，也不敢再轻易安排常规的商业活动，索性由着他自己直播，只是再三叮嘱“注意安全，别吃坏肚子”。
但最近有钱了，栩亦开始向生鲜的方向进攻。
在他的直播画面里，开始出现一些让普通观众瞠目结舌的内容。
完整的带着血丝的牛排，他不用刀叉，直接用手拿起，从边缘撕咬，慢条斯理地咀嚼，品味着肌红蛋白和脂肪在口中混合的原始风味，唇边偶尔会沾染上一丝鲜红。
活蹦乱跳的基围虾，他捏起来，熟练地掐头去壳，露出晶莹剔透的虾肉，便整个送入口中，感受那极致的鲜甜与弹牙的口感。
处理好的动物内脏，比如嫩滑的鸡心、生脆的牛肝、绵密的猪脑……
这些画面极具冲击力。
粉丝和路人的反应也截然两极分化：
“卧槽！生吃？！勇士啊！”
“看着好血腥，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带感？”
“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
“这吃相……又野又欲，我人没了！”
“生食有寄生虫啊宝贝！快住口！”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吃，怎么办。”
上一个位面，他食用生肉只是本能，而此刻，味蕾上传来的每一种细微差别都让他感到满足。
他开始尝试一些更“热门”的东西，比如淋上柠檬汁的生蚝，或者仅仅用喷枪略微炙烤一下表面的三文鱼腩，比较着不同熟度带来的口感变化。
王哥看着直播间不断上涨的人气和愈发诡异的打赏留言，这热度是增长很快，但每次直播他都提心吊胆，生怕栩亦下一秒就食物中毒进医院。
而一直栩亦动态的邓景，在看到栩亦徒手撕咬生牛排、唇边染血的直播截图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把栩亦养在身边的时候，虽然也纵容他的一些小任性，但饮食一直是精致、卫生营养均衡的。这才离开多久？就退化到这种地步了？
外面的生鲜也不知道有没有处理干净！
他觉得，不能再任由栩亦在外面“野蛮生长”了。
这种吃法，迟早会出问题。
陈默的办事效率极高，不过一周时间，一系列复杂的资本运作在无声中完成。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壳公司成为了栩亦和郁子卿所在经纪公司的新控股股东，而这家壳公司唯一的董事，是邓景。
消息在内部小范围公布时，并未引起太大波澜，只说是引入了新的战略投资者。王哥这类中层经纪人更是懵懂，只隐约感觉公司似乎更有“底气”了。
最高层的管理者被更换，新任CEO是邓景从海外调回的一名得力干将，名叫周谨，行事风格冷静果决，与邓景如出一辙。
变化，首先发生在栩亦身上。
王哥接到了周谨亲自打来的电话，语气恭敬却不容置疑：“王经纪，关于栩亦先生后续的发展，公司有了新的规划。所有商业活动暂停接洽，包括直播。公司会为他安排系统的声乐、舞蹈和表演课程，请确保他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到公司A1训练室报到。”
“暂停所有商业活动？周总，栩亦他最近刚有点热度，这……”王哥试图争取。
“这是公司的决定。”周谨打断他，语气没有半分转圜余地，“热度需要转化为长久的价值，专业素养是根基。照做即可。”
王哥挂了电话，一头雾水，却又不敢违逆。他只能硬着头皮联系栩亦，转达了公司的“新规划”。
栩亦对“声乐”、“舞蹈”毫无兴趣，但“不能直播”和“必须去一个固定地方”这两点，有点阻碍到他的任务了，他直接拒绝了。
王哥急得团团转，正要再劝，却接到了周谨的第二通电话：“通知到了就行，他不愿意来，不必强求。”
王哥：“……”这新老板的心思，真是海底针。
然而，第二天，栩亦居住的公寓门铃被按响。门外是两名穿着得体气质干练的女性，一位是营养师，一位是专业的康复理疗师。
“栩亦先生，您好。我们是公司聘请的，负责您的健康管理。根据您之前的体检报告，您需要调整饮食结构，并进行针对性的肌肉康复训练，以确保身体机能达到最佳状态。”营养师微笑着递上精心搭配的餐盒，“这是今天的午餐。”
理疗师则已经开始观察他的站姿和行走姿势：“您腿伤的后期康复似乎有些滞后，我们需要制定计划……”
其实更让栩亦无法反抗的是，她们带来的食物……
味道层次丰富，远超他平时点的外卖和便利店食品。
反抗的念头，在食物的美味和理疗师恰到好处的按摩舒缓下，暂时瓦解了，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套“□□”。
郁子卿是在一次公司高层变动后的见面会上，察觉到不对劲的。
新任CEO周谨在简短讲话后，特意走到他面前，语气客气：“郁先生，公司非常看重您的发展，后续资源会持续倾斜。如果您对剧本或合作有任何想法，可以直接联系我。”
郁子卿礼貌道谢，心中却疑窦丛生，他并非新人，懂得资本市场的现实，如此礼遇，背后必有缘由。
几天后，他偶然从助理那里听到八卦：“欸，你听说没？那个栩亦，好像被公司雪藏了？所有活动都停了，但怪的是，公司居然派了专门的营养师和理疗师□□，听说规格超高！这哪是雪藏，简直是供起来了吧？”
郁子卿端着水杯的手一顿。
他立刻联想到邓景。
以及之前签售会上，邓景推着栩亦轮椅的画面，和那个在西山私宅“金屋藏娇”的传闻。
在新资本入驻后，非但没有被放弃，反而获得了如此不合常理的安排？
这太反常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新资本与他有关。
郁子卿几乎可以肯定，这家公司的新主人，就是邓景，而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叫栩亦。
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对邓景这种掌控欲的轻微不适，也有对栩亦处境的一丝复杂感慨。更多的，是一种置身事外的清明。
原来邓景那样的人，也会为特定的人，做到如此地步。
邓家人都一个性子吗……
邓景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平板上由营养师和理疗师每日提交的汇报。
“栩亦先生今日午餐摄入均衡，对烤鳕鱼表现偏好。”
“康复训练完成度70%，抵触情绪明显，但未激烈反抗。”
“尝试提供生食级和牛，食用后无不良反应。”
他的指尖划过“抵触情绪明显”那几个字，眼神没什么波澜。
不反抗？那才不是栩亦。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不强硬抓回，而是用无处不在的“照顾”，编织一张柔软的网，将他重新笼罩起来，让他习惯这种被精心喂养，被妥善管理的生活。
让他明白，只有在他邓景划定的界限内，他才能得到最好的一切。
至于栩亦那点不痛不痒的抵触？
现在邓景甚至有点享受，像观察笼中鸟儿扑棱翅膀，无伤大雅，反而添些生趣。
他拿起内线电话，打给周谨：“给郁子卿团队递过去的那部电影本子，跟进一下。条件可以再优渥些。”
既然收购了公司，表面的平衡仍需维持，给郁子卿足够的资源和尊重，让他安心发展，不要来关注和打扰他真正在意的那一个。
周谨立刻领会：“明白，邓总。”
挂断电话，邓景的目光再次落回平板，上面是理疗师偷偷拍的一张照片，栩亦趴在理疗床上，闭着眼，似乎在那专业的手法下舒服得快要睡着，侧脸安静柔和。
邓景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有足够的力气和手段，让栩亦心甘情愿地回到他打造的黄金笼子里。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