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固深红》昭聿

11、第 11 章

　　给俞瑾年：

　　颜料：永固深红 (Permanent Alizarin Crimson)
　　日期：2025.07.25
　　标题：《终局·自画像》

　　俞医生：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的“作品”应该完成了。用我的血，调了最后一盘颜料。它叫“永固深红”，名字真好，永不褪色，就像你记忆里的俞眠，也像我身体里流不尽的……属于“替身”的证明。

　　我曾以为，颜料是我的呼吸，是锁住那些尖叫、那些眼睛、那些坠落影子的牢笼。现在明白了，我本身就是一幅画布。一幅你精心挑选的、用来拓印“俞眠”轮廓的画布。

　　你口袋里的巧克力，是祭奠她的供品。
　　你指尖的安抚，是练习过千百遍的、给她的仪式。
　　你情动时唤的“阿眠”，是刻在我灵魂上的烙印。
　　甚至我手腕的疤，我发病时的疯狂……都成了你悼念她的、扭曲的圣像！

　　多么讽刺啊，俞医生。你用你的“专业”，你的“温柔”，把我变成了一个活着的、会流血的……俞眠的遗物。

　　我撕碎了你的肖像，以为能撕碎这幻影。可血和颜料混在一起时，我才看清：我撕不碎你心里的牢笼，也逃不出自己这具“像她”的躯壳。

　　你说你需要分清我是谁。

　　不必了。

　　我永远无法成为祁临。在你眼中，我只是一个承载俞眠碎片的容器，一个……行走的墓碑。

　　今天是我的生日。
　　25年前，她把我带到这个充满噪音、耳光、红色花朵和冰冷颜料的世界。
　　今天，我选择离开。用这盘永固深红，画下我的终局。

　　别救我。
　　这盘血色的颜料，是我唯一能确认的、属于祁临自己的东西。
　　它很脏，很痛，很不值钱。
　　但它是“我的”颜色。

　　至于你……
　　好好珍藏那枚戒指吧。
　　也好好珍藏你手臂上那些……我疯狂（或者说，模仿她疯狂）的牙印。
　　它们都是你“爱的祭品”。
　　也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永别了，俞医生。
　　希望下次你再遇见一个“像她”的破碎灵魂时……能看清他伤口里“独一无二的形状”。

　　——祁临 (一个终于认命的、不合格的替身)
　　2025.07.25 绝笔

作者有话说

　　这篇字多了[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