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发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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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筠的妆造都没卸，自家私车的银雷迈巴赫直接冲到声茂大楼底下。
她跨步从正门进去时，街边的狗仔们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举着摄影大炮疯狂按动快门，闪光灯在她身后炸开一片白光。
#VIC江舒微易筠#的热搜词条在实时榜单上疯狂攀升，热度几乎要把服务器烧穿。
林晶迎上来，脸色惨白得像张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易、易、易小姐——”她连伸手拦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步步后退，眼睁睁看着易筠目不斜视地按下电梯。
金属门合上的瞬间，她听见那道冰冷的声线砸过来：“再多说一句，我就你折一根手指。”
*
会议室里正剑拔弩张。
一本部的核心成员围着何玟喆，紧急磋商易筠solo大爆后48小时内突然爆出的桃色绯闻。屏幕上的微博实时动态像失控的瀑布，刷新速度快得让人眼晕。
“其实这事发酵范围有限，”axle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在键盘上飞快跳动，“国外粉丝对爱豆恋爱没那么敏感，大多抱着吃瓜心态。”
粒子抓着头发，愁得眉心拧成疙瘩：“可中韩日这边不一样啊……亚洲粉丝对这种事接受度太低了。”
Cs双手捂脸，声音从指缝里挤出来：“还有半小时前，易筠在签发会上的举动又上热搜了……根本压不住。”
何玟喆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银勺碰撞骨瓷杯的声响在死寂里格外刺耳。
“这事不是有两个当事人吗？”她忽然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Cs。
Cs心头一紧，猛地抬头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您是想……”
“——不！”axle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尖叫，“江舒微是声茂最好的苗子，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何玟喆轻飘飘地打断他，眼神扫过众人，axle瞬间像被掐住喉咙，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她没续约，我凭什么保她？”
她眼珠一转，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没达眼底，“除非她自己站出来否认啊。”
磨砂玻璃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粒子和Cs刚探头，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玻璃门被硬生生撞开。
易筠黑着脸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乎要哭出来的林晶。
“易、易、易小姐！”林晶崩溃地喊道，“就算为了江小姐，您也稍微冷静一——”
“为了江小姐？”易筠连头都没回，死死盯着座位上稳如泰山的何玟喆，声音冷得像数九寒冬的风，“我倒是很想为她考虑，你说是不是，小妈？”
Cs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厉声喝道：“易筠！你胡说什么！”她一边朝林晶使眼色，示意把其他人都遣出去，一边试图缓和气氛，“有话好好说！”
“新女团Top X.的筹划，我没意见。”易筠的黑眸里像是闪过猩红的光，语气里的暴戾几乎要溢出来，“你拿着疾驰集团的股份投资，我没吭声。”
她往前逼近一步，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人心上：“你特么现在把矛头指向江舒微，是几个意思？！”
“我说了，”何玟喆放下咖啡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却像在两人之间炸开一道惊雷，“这事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要么她自己出面道歉，承认也好，否认也罢，都可以。”何玟喆笑得诡异，“我又没限制她的言论自由，不是吗？”
她在逼江舒微。
也在逼易筠。
Cs浑身一震，暗道不好。还没等她开口阻拦，易筠已经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冲了上去，一把攥住何玟喆的领口，将人从椅子上拎了起来：“你特么再说一遍？！”
——躁郁症的引线，被彻底点燃了。
“易筠！”Cs嘶吼着扑过去，却被易筠周身散发出的戾气逼得不敢靠近，只能徒劳地喊，“停下！易筠！别动！”
在场的老员工们都僵住了。他们多少听过这位疾驰集团大小姐的传闻——打架、逃课、被父亲塞进公司……但亲眼见到这副模样，还是第一次。那双平日里藏着桀骜的吊梢眼，此刻布满红血丝，瞳孔缩成针尖，浑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来啊！”何玟喆脖子被勒得通红，却梗着脖子瞪回去，呼吸急促得像破旧的风箱，“有本事你打我！”
“你以为你们俩的事能瞒多久？！你以为我手上只有这段录像吗？！”她像疯了一样尖叫，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你就算打了我，让你老子来摆平，他也不会管江舒微的事！除非——”
“——除非你敢跟他说啊！”何玟喆猛地喘了口气，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说你是个同性恋！！”
“你喜欢女的！”
易筠的胸膛剧烈起伏，右手攥成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青筋像蚯蚓一样爬满小臂。那只拳头悬在何玟喆太阳穴上方，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眼看就要落下——
“——小易！！”
一声清亮的呼喊像道惊雷，硬生生止住了那只蓄势待发的拳头。
江舒微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却快步冲过来，一把抓住易筠的手腕，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小易！”
“看着我——看着我，”她用尽全力掰过易筠的脸，强迫那双失焦的眼睛对上自己，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易筠，能听见我说话吗？听见了就点点头。”
易筠的手还死死攥着何玟喆的领口，但眼神里的暴戾似乎退去了一些。她木然地看着江舒微，几秒钟后，缓缓点了点头。
江舒微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从没见过易筠这副模样——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既凶狠又绝望。
但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像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小易，放手，听话，放开她。”
会议室里静得能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易筠试图把脸转回去，却被江舒微用手捧着，牢牢固定住。那双温柔的眼睛里盛着她的倒影，像月光落在平静的湖面，荡开一圈圈安抚的涟漪。
“小易，”江舒微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安抚，带着包容，像一剂良药，缓缓注入易筠狂躁的心脏，“你看，我是谁？”
“……姐姐。”易筠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对，”江舒微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紧绷的下颌线，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姐姐。”
“姐姐。”
易筠忽然呜咽一声，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归宿。她猛地松开何玟喆的领口，一头扎进江舒微怀里，力道大得让江舒微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她抱得那么紧，仿佛要将这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江舒微的肋骨被勒得生疼，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一遍遍地说：“我在呢，我在呢。”
何玟喆捂着胸口剧烈喘息，被揪皱的衣领下，脖颈上的红痕清晰可见。
Cs趁机把其他人都打发走，刚转身就看见一只手搭在自己肩上，吓得差点跳起来。
“！！”林晶猛地回头，看见仇霜似笑非笑地站在身后，脸唰地白了，“仇仇仇仇小姐。”
“林秘这么急着走啊？”仇霜的笑里带着冰碴子，“这么好看的戏，不多看两眼再走？”
Cs脑子飞速运转，还没理出个头绪，就见单源匆匆跑进来：“人呢？”
仇霜开玩笑：“抓奸呢。”
单源喘着气点头，又忍不住往屋里瞟，被仇霜一巴掌拍在后脑勺：“正事呢？”
挨了打的单源捂着脑袋嘟囔：“被你家保镖围着呢，跑不了，放一百个心。”她瞥了眼面无人色的林晶，忽然笑了，“你猜那个狗崽和我们林秘什么关系？”
仇霜挑眉：“情侣？”
单源打了个响指：“聪明。”
Cs彻底懵了：“谁？到底怎么回事？抓了谁？什么情侣？”
单源解释道：“楼下抓着没放的是易筠现在的助理，就是刚刚我说和林秘是情侣的那位。易筠工作室的所有事几乎都经过他之手。”
“晨姐，”仇霜把林晶“请”到旁边的休息室，压低声音说，“小易出道七年清清白白，solo后不到48小时就爆出恋情，证据还这么确凿，您不觉得奇怪吗？”
Cs这才后知后觉地皱起眉。她一直觉得这事太巧，只是被骤然增加的工作量压得无暇细想。
仇霜见她神色微动，继续说道：“您想想最近还有什么大事？”
“……一本部转调三本部，Top X.出道策划，”Cs的眼神突然想到什么，声音都拔高了，“还有VIC的续约！”
“靠！”Cs狠狠骂了一句，闭了闭眼，“难怪……营销号一直把舆论往微微身上引！”
“我已经在尽力压话题了，”仇霜的声音沉了下来，“但这事没那么容易结束。加上今天上午小易为这事离开签发会，”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热搜词条触目惊心，“又带出新话题了。”
“何玟喆买通了狗仔，拿到了她们的私生活照和独处录像，就是想断了微微以后的路。”
Cs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我去看看超话风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霜子！”江舒微冲门口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请何社长出去坐坐吧。”
何玟喆抬眼看向她，眼神里的鄙夷像针一样扎人：“你们两个——真恶心。”
仇霜刚走过来，听见这话眼神一凛，几乎是本能地转向易筠。果然，怀里的人身体猛地一僵，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就要挣脱江舒微的怀抱。
江舒微的脸色终于变了。那份平日里的温和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像平静的海面下涌动的暗流。
“恶心？”她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会议室，“您是说我们，还是说我们的感情？”
何玟喆反手撑着桌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小易的病，不是她的错，从来都不是。”江舒微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而我，”她微微垂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我在声茂待了十七年。”
十七年。
这三个字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我本来可以以文化课第一的成绩考上高中，您说没必要，我的学业就止步于此。”
“十六岁以后，我看着别人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一边练习一边看世界。而我的生活范围，只有声茂旧楼地下一层的练舞室，到三楼的录音室。”
“我熬了十年，您画过多少饼，做过多少精神控制，我都接了。我不是傻，我只是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就像您清楚我一样。”
“可我不明白，您一边说喜欢我，一边又一次次把我推向资方，推向酒局，推向别人的床上——不管是出道前还是出道后，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声音开始发颤，带着压抑了十七年的委屈：“声茂带给我的，是这辈子都抹不去的伤疤。何社长，您这么精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人生大半的光阴，都被声茂榨得干干净净。”江舒微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目光清亮地对上何玟喆，“恶心——这个词，更应该由我来说。”
会议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何玟喆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至于我和小易的感情——”
江舒微的神色忽然放松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释然的笑意。她转过头，看着怀里依旧紧绷的易筠，伸手按住她的后颈，轻轻一带。
易筠的眼睛倏地瞪大了。
江舒微踮起脚尖，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发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