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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装死的小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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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你太吵了,下次要吵你就不用来了。”
盛霁刚说完这句话 祝芙就睁着眼睛慢慢醒了过来。
舒润栀注意力不在祝芙身上,手上拿着个手帕扭扭捏捏:“你爸很担心你,老是问我你怎么样了。”
盛霁将手臂随意搭在床头两边,满脸写着你看我信吗?
舒润栀自顾自的说着,盛霁也不回她话,她有些尴尬了:“家里有点乱,新的别墅正在收拾,我得回去看看,小霁,晚些时候我给你端饭来……“
“有保姆,不劳你亲自动手。”
舒润栀一脸尴尬的走出了那间病房。
盛霁看向隔壁病床上鼓起来的小包,淡然开口:“醒了就起来。”
祝芙原本想躺着装睡的,被盛霁一拆穿,也不好意思继续睡了。
他紧了紧自己的帽子,然后坐起来和盛霁大眼瞪小眼。
“你这帽子都掉色了,还带呢。”盛霁犀利点评祝芙的帽子,“你天天戴,不会臭么?”
祝芙的眼睛一下睁得很大:“不会的不会的,我会洗的......”
看见盛霁眼底有明显的嫌弃,祝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如果现在有个洞,他肯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盛霁有点僵硬,他看见祝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难过起来,他随手拿了一个苹果:“吃苹果吗?”
祝芙将眼底的难过掩饰过去,然后仰起头给了他一个笑脸:“吃。”
“那你自己削,给我切一块。”
“......”
盛霁开始心安理得的在病床上使唤祝芙:“我还要吃梨子,洗干净点,就别削皮了,那边有专程洗水果的。”
祝芙好脾气的当跑腿的。
“你发qing期还乱跑,你姑姑可真心急,你成年了吗?”
祝芙给盛霁削了一个果盘出来,盛霁吃的津津有味。
“成年了......”
盛霁拿着牙签的手慢了下来,满脸怀疑:“你成年了?你哄我呢?”
祝芙脸小的一个巴掌就可以覆盖,脸型是很幼态的短圆脸,任谁看了都猜不到现在的祝芙成年了。
祝芙低低的嗯了一声。
“那你姑姑可真是...”
盛霁原本打算开口冷嘲热讽的,但看见坐在自己床边低头认真削皮的Omega,那些带着刺伤人的话在嘴里滚了一圈,还是滚回了肚子里。
“你回床上去.....”
“姑姑是我在世上最后一个亲人了。”
祝芙忽然开口,二人的声音交叠在一起,双方都愣了一下。
祝芙放下刀,去洗了个手,回来后在盛霁的病床前站定,吸吸鼻子:“我的妈妈因为家族遗传病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世了,十三岁的时候爸爸也意外身亡了,姑姑把我接来玉城的,她现在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盛霁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有些不爽的用舌尖顶顶上颚。
“别人给你一点好,你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切了送给人家,你姑姑要是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得帮她数钱给她锤肩膀?”
本来只是气急了说的气话,没成想祝芙居然真的在思考,就在盛霁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也许会的吧。”
“......”
盛霁真的被无语到了,给祝芙比了个大拇指。
“盛霁!”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祝芙像猫见了老鼠一样慌张,他急忙回到自己的病床上,然后将两个病床之间的帘子拉上。
做完这一系列掩耳盗铃的事情后,祝芙缩在被子里竖着耳朵偷偷听。
“你没事吧?我就说我发消息打电话你也不接!”
高月季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扑到盛霁的病床上就开始控诉舒润栀:“我稍人去盛家找你,没想到被你后妈拦下来了,走也不让走,就坐在那喝茶,我还想为什么呢,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盛霁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被吵到了,默默的挪远了点。
高月季浑然不觉,声音还越来越大:“她都敢放火烧你了!要不是你命大,我现在就要哭晕在你的棺材前了!盛霁,我知道你在盛家没什么实权,但你有我啊,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马差人去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再送舒润栀入狱大礼包!”
“要不要给你一个喇叭你去医院门口吼?”
高月季讪讪的闭上了嘴,还没消停会,又开始滔滔不绝。
“这事你就看吧,你爸绝对又要装瞎看不见,我说你哪是盛家的小儿子,你简直就是......”
盛霁的眼珠子变得极黑,几乎没什么表情在脸上了,挂着笑也淡淡的,看的人心颤。
随着高月季来的保镖轻咳了一下,高月季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色变得惨白,小心翼翼地看向盛霁:“我......”
“你刚从海上回来吧?一股海水的咸味,你先回家去,等明天再来吧,我得休息了。”
逐客令已下,高月季还想继续说什么,眼尖的发现那道淡蓝色的帘子背后有东西动了一下 。
高月季像是一个捉奸的妇人,咬牙切齿的走过去,然后使劲儿把盛霁旁边病床的铺盖一掀开——
“又是你!你怎么这么爱缠着盛霁!人要脸树要皮,你的脸皮也太厚了!”
突如其来的冷风让祝芙没忍住咳嗽了两下。
盛霁眼底的情绪彻底的压了下去:“高月季,你别太过了。”
“我过?我过?!有人勾引我未婚夫都勾引到床上来了,还不许我抓人!”
祝芙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该不该开口,夹在俩人中间左右为难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高月季左看看见祝芙缩在床上什么话也不说,像个受欺负的小媳妇,右看看见盛霁即将发怒的脸庞。
“操,我凭什么受气?你给我滚出去!”
高月季二话不说拖着祝芙的手就要把人拽下床。
祝芙的手腕细的跟竹签子一样,高月季怀疑自己再用点力,他的手腕就断掉了。
祝芙被高月季一个大力拉扯,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膝盖和地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祝芙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就先下来了。
“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好吧?你在这装什么柔弱!”
祝芙整个人被摔的脑袋晕晕的,后颈的腺体开始发热跳动。
盛霁一把扯掉正在输液的软针。
高月季扬起巴掌要打祝芙时,手腕被一股很大的力量撇到一边,他怀疑自己的手腕要废掉了。
盛霁穿着病号服,浑身都散发着戾气,就像祝芙第一次见他时那样。
“我记得我给过你脸了。”
盛霁不说话,光是往那一站,气势都很骇人了。
高月季被盛霁这个样子吓到了,眼眶瞬间红了:“你凶我?你居然为了他凶我?!”
高月季站起身来又狠狠推了一把刚站起来的祝芙:“你给我等着!”
高月季一路哭着出的病房,整个走廊的感应灯都亮了。
盛霁将祝芙扶回病床上,拿了碘伏来给他擦拭手掌和膝盖的擦伤。
他也不说话,就沉默着。
但祝芙能感觉到其实他是想说些什么的。
既然他不说,那祝芙也就不问了。
“你的腺体,医生说没什么大事,用了药,可你还在发qing期,最好是这几天别出去乱跑了。”
祝芙听他提到发qing期的事情,耳根子红了,然后轻轻点点头:“好。”
祝芙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盛霁回了自己的病床上——
“可是,可是omega发qing期和alpha待在一起……”
接下来的话他说不出口。
谁知盛霁凉悠悠的看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愿意和我待在一起,可以滚出去。”
祝芙缩了缩脖子,将头藏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出来。
病房里的暖气似乎开的有些大了,刚刚高月季进来时还没多大的感觉,怎么现在一下就热了起来呢?
祝芙在这令人昏昏欲睡的温度下缓慢的眨着眼睛。
很久,久到盛霁以为祝芙睡着了,祝芙忽然开口问他:“盛霁,你是不是有很多朋友啊?”
“嗯?”
“我之前看见有很多人来班门口找你,然后你还和他们一起打球。”
祝芙眼巴巴的盯着他看,眼中的羡慕遮都遮不住。
“是,怎么,你羡慕了?”
“嗯嗯。”
祝芙憧憬的看着他:“如果我也有这么多朋友,我会很开心的。”
盛霁没觉得朋友多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对于他而言,都只是无聊时候解闷的玩伴罢了。
“我在国外也有很多朋友。”
祝芙眼睛蹭的一下又亮了。
“那他们是外国人吗?”
“不是,都是玉城过去的。”
“你一定很开心吧?那你以后会去国外吗?”
没有犹豫,盛霁斩钉截铁的说道:“会。”
祝芙又不说话了,闷着头盛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病房里一时间很安静,只听得见机器运转的声音。
“也许会也许不会吧。”
盛霁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祝芙那边却没动静。
盛霁又下了床,打开他的被子发现祝芙蜷着身子睡的正香。
盛霁被气笑了,在病床前喃喃自语:“我真是多余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