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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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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郁江的笑容凝固了。
欸，我穿女装，真的假的？
对方手上装二年级制服的袋子在抖动下哗啦啦作响，“当然，一般没有了的话我们会请人定制一套，不过现在一没有时间，二是——”
牧百泉拖长音调，“定制的价钱对你来说应该算不上便宜吧。”
说罢，他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人，见明郁江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对方绝对不是权贵出身。微微发白的袖口，算不了几个钱的衣着，要不是明郁江这一张光耀满堂的脸，自己都不会去多看一眼。
明郁江在心里飞速计算，惊人的记忆力和对数字的熟悉在此刻帮了大忙。圣露西亚学院好心地免除了他的学费和住宿费，但其他的费用也不是小数目，他现在手里握的钱再减去生活费，学杂费，书本费……
居然是零耶。
兜里空空如也的明郁江：“……”
别说定制了，他现在甚至连牧百泉手上这套女式制服都买不起。
“等等，学长……”他垂死挣扎，“我觉得其实一年级的校服其实和二年级长得挺像的，我穿一年级的就可以……”
牧百泉耸耸肩，“当然可以，如果你觉得蓝色和黑色很像的话。”
明郁江屈服了。
牧百泉随便找了凳子坐下，半撑着脸，另一只手把玩着枪等他出来。
平心而论，明郁江有一张相当美丽的脸，甚至远超过了他自视甚高的同级们，这也是他愿意在这里陪他玩这种家家酒一般幼稚的小游戏。
更重要的是……牧百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有趣的性格。
“果然人倒霉起来就是没边了……”明郁江在卫生间里嘀嘀咕咕，把装衣服的袋子拆的哗啦啦响，但捧起衣服却异常轻柔。
没办法，再坏了就真买不起。
学院制服是定制的，男生为上衣长裤，女生下装则为百褶裙。平常学院对制服着装没有强制要求，只有类似于艺术节或校庆之类的大型活动时，才要求统一穿制服。
明郁江纤长的手指划过百褶裙的锁扣，圆钝光滑的指甲在上面留下了几乎看不到的痕迹。
他皱着眉拉紧锁扣，衣料围着腰肢圈出了一段柔软的弧度。
两条长腿不自在地并在一起，无措地连应该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怎么看起来这么没安全感……”明郁江努力向下拉百褶裙的裙摆，想要把自己的腿挡的更多一点。
他顺着镜子看过去，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镜子中的“女生”银卷发在灯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一双温柔的紫眼睛看起来能沁出水来，穿着学院专属的制服，背脊纤薄，腰身板正，胸口处金丝银线绣出来学院校徽闪闪发光——活脱脱一个清纯学妹。
“这和那种校园恋爱番的女生有什么区别？”
“学长，我们一会去哪里？”明郁江扯着裙摆走出来，脸上已经完全是随便吧无所谓的生无可恋。
“下午好啊，”牧百泉眼前一亮，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饶有兴致同他打招呼。
“学妹。”
明郁江没说话，他现在看起来很想把所有看到他女装的人脑袋上都开个孔，首当其冲的就是牧百泉。
“其实我本来是想在外围走走糊弄过去就可以的，但是很遗憾，”眼前黑发的男生冲他展示了自己的聊天记录。
“维维安，也就是方才开枪的女生要我去帮她个小忙，我现在要去学院楼了。”
“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明郁江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下，“那会长也会在吗？”
牧百泉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你要这么说的话，不仅学生会会长欧文，还有荣誉理事会会长伊万德，风纪委委员长赫洛依丝。”
“但伊万德可不像欧文，”他显然误会了什么，用一种异常微妙的语气提醒他，“他的脾气可不算好。”
“那我和学长一起走吧。”明郁江又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甜美的微笑，也懒得向对方解释他是不是想歪了什么东西。
而且为什么只说伊万德不说赫洛依丝，这么直白地就断定他是第二性别同性恋真的好吗？他在心里偷偷地吐槽。
离学院楼越近，那种热闹的，嘈杂的气氛就越能感受到。开枪声，尖叫声，笑声几乎是浪潮一般冲击着明郁江的耳膜。这群贵族小姐少爷们礼仪全无，只有最粗野的，刻在人类骨子里搏命求生的本能。
有人在学院楼里埋伏，随时准备扣下扳机，有人在楼前的平地狂奔，平等地扫射每一位。
随处可见穿着白色衣服的工作人员，担架上则躺着不幸负伤的学长学姐们。
“莉莉丝！”维维安声嘶力竭地尖叫着，她显然已经愤怒到了极致，与明郁江初见她时冷静自持的模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我**让你打敌人没让你朝队友开枪！”
然而已经太迟了，无辜中枪的可怜队友躺在地上，努力撑起一条胳膊想要证明自己还能再战三百场，但医护人员已经把她塞到了担架上检查她有没有别的负伤了。
我当时为什么要选这个知名蠢货做队友呢？维维安捂着脑袋真切地思考，“塞西莉亚，我想你了。”她喃喃自语。
维维安现在还记得塞西莉亚对莉莉丝的评价，“莉莉丝这个蠢货就像是古地球时候问没有米饭那他们为什么不吃蛋糕的那个皇后，要是她以后被她爸塞进上议院，两天不到就会因为蠢得惊人被弹劾下来的。”
她当时不相信人真的可以做到这样，现在她信了。
莉莉丝在一边尴尬地绞手指，金色的罗马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一个不小心就打偏了一点……”
你的队友离你的敌人有十万八千里远！维维安在心里尖叫，但她训斥的话一句也没说出来，因为下一秒，莉莉丝“轰”的一声倒在了她眼前。
哦，她没站在视野盲区，不知道是谁开枪了。
维维安满腹脏话这下一句也说不了了，她被气得差点晕过去。
但晕之前还没忘把莉莉丝卡上的积分划走。
两分钟后，一位三年级学长站在莉莉丝倒下的位置大喊，“谁**抢我人头！”
“这就是有些枪战游戏和咱们活动的区别了，”牧百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维维安旁边，“起码有些游戏不能杀队友。”
维维安对此保持沉默。
“对了你叫我来干什么？”
“没什么，”维维安无力地耸耸肩，“我队友都死光光了，现在叫你一个也没用，我们还不如来猜猜谁会赢呢。”
“别这样嘛，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还你人情的方法。”牧百泉笑得狡黠。
“这是……？”维维安的蓝眼睛移到了明郁江身上，被对方惊人的美貌震慑到，连自己刚才想要问什么都忘了。
牧百泉冲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她了然地点点头，虽然自己从未在二年级见过对方，但她很识趣地不再多问。
“我觉得赫洛伊丝会赢吧，”她皱着眉，“伊万德太狂妄，欧文太自负。”
“那可不一定，”牧百泉靠在栏杆上，“去年不就是欧文打败了伊万德赢了吗？赫洛伊丝反而是最先出局的，我估计今年也是他。”
“不过反倒是你，”他调侃对方，“这么关注赫洛伊丝，着急喊我过来也是为了做掉她吧，怎么，这么想要博取我们堂堂风纪委委员长的关注，这是暗恋她？”
维维安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牧百泉，“没吃错药别乱说话，我和赫洛伊丝都是alpha。”
“谁规定alpha不能在一起了，联邦不是早就允许不管什么性别都能在一起了吗？”
“可我又不是同A恋！”
两人不再说话，齐齐望向学院楼前方正中央的空地上，这里差不多已经空了。
已经打到了黄昏时候，场上的形式终于明了了起来。
单独的，或三两个报团的学生们基本已经被清理出去了，现在还活着的，要么是跟随了赫洛伊斯，伊万德，欧文其中的一位，要么就是单打独斗强的可怕的，或者浑水摸鱼只求活着的那种。
“伊万德死了。”牧百泉看看光脑上两秒前发出来消息，“在赫洛伊丝和欧文里选一位吧，打个赌？”
“听上去你这是想凭这个赌把欠我的人情一笔勾销啊。”维维安意味深长地笑。
“那就赫洛伊丝。”
“那我赌欧文，赌注就是……”牧百泉突然猛地直起身子，“明郁江呢？！”
“你说你旁边那位？她刚才就走了啊。”维维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刚没看见吗？”
消失的“学妹”此刻正屏住呼吸，将枪口对准了他要找的人。
明郁江一向信奉以德报德，以怨报怨。欧文请他吃了两颗子弹，那么他就要请回来。
只是有点可惜了，他微微叹气，牧百泉给他的枪中只有一颗子弹。
他只有一次机会。
长久没有如此专注过，明郁江精神高度紧绷，耳畔处甚至出现了轻微的电流音，他连忙摇摇脑袋，试图让幻听消失。
诚如维维安所说，场上的形式已经很明朗了，赫洛伊丝和欧文两位黑白国王都不知道躲在哪里，等着给对方致命一击。
也许今天的运气在黄昏时终于反转了一次，他先行一步找到了欧文的坐标。
战场如棋局，两位国王排兵布阵，终于走到了最后一步。
但这一切算计，谋划都与明郁江无关。
持枪上膛，这个棋局上误入的小兵走到了棋盘边缘线的最后一个格子上。
兵升变。
赫洛伊丝在未知中新得的这位黑皇后扣下了扳机。
“砰！”
欧文应声而倒。
明郁江身后的门被打开了。
将杀。
牧百泉和维维安站在门口处，只看到了明郁江在风中飞扬的长发，以及他惊讶的，活泼的一句，“哎呀，怎么忘了消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