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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白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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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师弟。”江清月带时予来到了白郁的住所,推开虚掩着的院门,只见院子里空无一人。
她抬手叩了叩房门,“笃笃笃” 的声响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片刻后,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白郁看到门口的两人,挑挑眉,侧身让出空来:“二师姐和小师侄大驾光临,快进来。”
三人走进屋内,陈设简单,墙上挂着几幅水墨画,桌上摆着一个青瓷瓶,插着几株新鲜的昙花,屋子里萦绕着幽幽的花香。
“你院里那几只猫,让小予挑一只带回去养着,你看如何?”江清月向白郁说明了来意。
“小师侄想养猫?倒是稀奇。”白郁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行啊,跟我来吧。”
说罢,他便领着二人往后院走去,穿过一道门,后院的景象让时予微微一愣。
院子里,种有许多绿植,但……
都是清一色的昙花。
时予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莫名想到了另一个人——俞槿,热爱种清一色的山茶花。
他俩该不会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吧,时予想着。
忽然感到衣服一沉,她低头看去,一只浑身雪白、身上带着几道黑色条纹的猫挂在了她的衣摆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正看着她,尾巴还轻轻晃了晃。
时子弯腰,小心翼翼将它从衣摆上扯下来,随即蹲下身,伸出手指去逗它。
那只小猫用脑袋亲昵地蹭蹭她的手背,场景格外融恰。
“这只不行。”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白郁站在她身边说着,“那边还有好几只我带你过去看看。”
闻言,时子也就点点头,起身随白郁继续往里走。可
刚走几步,衣角又被拉住了,低头一看,还是刚才那只小猫,正咬着她的衣角。
时予有些无奈,只好再次将它扯下来,放在一边,轻轻的拍了拍它的脑袋。
“抱歉啊,小予,这只……真的不行。”白郁走上前,弯腰将那只猫抱起来,”囡囡,别闹。”
刚说完,怀里的小猫就突然张口,在他的手腕上咬了一下,随即纵身跳到地上,转头瞪了他一眼,接着后脚踹了一下白郁的衣角,动作带着几分傲娇,而后又“优雅”地走到时予面前,纵身一跃,扑到了她怀里。
一旁的江清月看见白郁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似是注意到了白郁幽怨的目光,连忙转过身,去逗弄不远处几只在懒懒地趴着的猫去了。
“囡囡,你再赖着我,师叔会不高兴的。“时予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对说道。
时予将囡囡递给白郁,松手的时候,囡囡突然“喵”地叫了一声,前爪扑腾一下,恰好将时予隐在袖中的红绳拽了出来。
红绳上的那颗珠子被光一照,晶莹剔透,如同一滴晨露,珠子中那朵小小的山茶闪着别样的光芒。
白郁瞳孔一缩,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也顾不上囡囡了,张口就问:“小予,你这红绳,是谁给你的?”
“这个吗?”时予被他吓了一跳,将手举起,“是从小照顾我的姐姐给的平安符。”
“她叫俞槿?”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无比肯定。
时子点点头,一脸不解。
白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颗珠子,沉默了几秒,随即把囡囡捞起,塞进时予怀里,语气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你把囡囡带走吧,它既然这么喜欢你,也是缘分。”
时予欣喜地抬起头,毕竟才十三四岁,还是孩子心性,刚才的疑惑什么的都被抛之脑后了:“谢谢三师叔。”
“二师姐,“白郁转头唤了声正在逗猫的江清月,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
江清月转过身,意识到白都这是有事要与她说,便对正抱着囡囡的时予道:“小予,你先回去吧。”
“好的师父。”时予应了声,便向外走去。
待时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白郁才收回目光,看向江清月,沉声道:“师姐,我要离宗一趟。”
“与那个俞槿有关?”江清月听力很好,刚才他和时予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嗯,她是我的一位故人。”白郁点了点头。
江清月没有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好。”说完,白郁便快步向外走去。江清月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
次日午时,若虚依旧如往常般宁静,阳光洒在青石板上,河水缓缓流淌,。
白郁走进村庄,像是识路般穿过几条小巷,径直走进了俞槿的小院。
院中那棵高大的古树郁郁葱葱,直冲云霄。俞槿正坐在一根粗壮的枝干上,一手撑这头,眼眸轻闭,像是睡着了,阳光透着树叶间的缝隙洒在她身上。
“来了。”在白郁进门的瞬间,俞槿缓缓睁开了眼,目光平静的落在他身上,没有半分惊讶。
“你知道我会来?”白郁仰头看着树上的人。
俞槿轻笑了一声:“从你踏进若虚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还有,你身上那股子昙花的味儿,别人闻不到,我可闻得到。”
她说着,手在树枝上一撑,轻盈地跃下枝干,稳稳落在了地上,一步步向白郁走去:“嗯?俞楸弟弟,你还知道回来。”
“你也没来找过我。”白郁比俞槿高一些,但站在她面前,气势反而弱了几分。“再说了,又不是我不回去。”
“若不是看在她的份上,今日你连若虚都进不来。”俞槿的语气骤然冷下来,“你可知当年,我们替你承担了多少?”
白郁垂眸,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俞槿看着他,语气突然一转,柔和下来,“罢了,与你多说也无益。你走吧。”
“是她吗?”许久,白郁才抬起头,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是她。”俞槿迎上他的目光,答着,她顿了一下,又道,“我要守着若虚,你务必,护好她。”
见白郁还站在原地不动,俞槿转身,背对着他,面对那棵大树:“还不走?怎么,想受罚?”
“我自愿受罚。”
“好啊。”俞槿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她脚尖轻轻一点,跃上树枝,瞬间,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
“轰隆——”
一道天雷落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白郁身上,白郁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动用灵力护体。
紧接着,天雷一道接一道落下,足足落了七七四十九道,乌云才渐渐散开。
白郁的衣衫染上了血,他抿着唇,一声未吭,眼前一黑,终于支撑不住了,向前倒去。
俞槿身形一闪,将他一把扶住,嘴里喃喃:“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未变,还是当年那个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