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定监护人》远峤

6、监护人

　　几个星期后是二模。

　　我的成绩一向不错，在首考的时候，拿了四百来分。

　　所以二模将近，我也不是特别紧张。

　　前一晚上，周挽给我倒了一杯热牛奶。

　　“题做完就把牛奶喝了吧。”

　　我做题的手一顿，没有拿笔的手附上了玻璃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席卷全身。

　　我跟周挽道了声谢，他退出去后，我立刻把牛奶喝了。

　　看了眼表，快凌晨两点，把这张卷子最后一道题最后一道题的第一小题做了也差不多可以睡了。

　　做完后，我去倒了杯水，顺便提醒周挽睡觉。

　　他比我还能熬夜，他可不能这样。

　　他的房间里面灯依旧亮着，我推开房门，周挽在书桌前，他的面前没有电脑，而是一本书。

　　“怎么了？”他起身问我。

　　“很晚了，该睡了。”

　　他低头把书合上，推了一下眼镜：“好。”

　　他顿了顿又说：“明天二模，紧张吗？”

　　“不紧张。”我摇摇头，“我考完你来接我吗？”

　　“接。”他说。

　　-

　　二模最后一门考完的时候，我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我的位置在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象。

　　校门外已经有不少人，周挽可能也在里面。

　　待铃响，监考老师把卷子收走后，章泊绪问我考的怎么样。

　　“正常发挥。”

　　然后我就听见他的一声哀嚎：“你正常发挥我算什么！！！”

　　我捂住了耳朵，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你别捂耳朵。”章泊绪伸手把我捂住耳朵的手扯下来，然后他画风一转，“晚上要不要一起回家？我爸妈出差了。”

　　我摇了摇头：“我哥来接我。”

　　然后他没说话了，我看向他：“咋不说话了？”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你听说过妈宝男吗？”

　　“……”我打了他的后背一下。

　　“我可没说你是，你破防了。”

　　他又犯欠。

　　我耐着性子：“那是什么？”

　　“哥宝男。”

　　也没好听到哪里去。

　　所以我又打他了。

　　他被我打服气了，我们回教室把东西我收拾了一下跟他一起出校门。

　　周挽没有如约出现在校门口，章泊绪先打车走了。

　　我看了眼手机，周挽没给我发消息。

　　知道周挽会晚点来，我特地让章泊绪在教室陪了我三十分钟，他都有点不耐烦了。

　　周挽在做什么？

　　他不是一个会失约的人，他有事情，但他没有提前通知我。

　　临时有事吗？

　　我在校门口等了快五分钟，我没看到周挽。

　　我给他发了消息，他没有回我。

　　又是五分钟，我给他打了电话。

　　没人接……

　　忙音过后，我又给他打了一个。

　　还是没人接。

　　一个、两个、三个……

　　好几通电话过后，回应我的都只有“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周挽……

　　我承认我开始慌了，周挽没有告诉我一声，他去哪里了。

　　我等不到周挽，我去了他的公司。

　　前台已经认识我了，她问我：“找周挽吗？”

　　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复杂。

　　见我点头，她继续说：“周挽已经走了。”

　　我跟她道了声谢，离开了他的公司。

　　周挽不在公司。

　　那他在哪里？家里吗？

　　我回家了，周挽果然不在。

　　周挽……

　　我又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我以为还会像前面几次那样，一阵忙音，但是“嘟嘟嘟”了几下后，电话被打通了。

　　被接通的下一秒，我几乎立刻开口：“周挽！你去哪里了？你不是说好……”

　　未等我说完，对面犹犹豫豫开口：“抱歉，我不是你口中的周挽……”

　　我愣了几秒，颤颤开口：“你……你说什么？”

　　“这是我在路边捡来的手机，你现在要拿回去的话可以碰个面我给你。”

　　“好……好，在、在哪里？我现在赶过去……”

　　对面人跟我报了一个地址，我下楼拿了自行车就往那里赶。

　　我看见了那人，他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拿到了周挽的手机，但周挽的动向我一无所知。

　　他到底去哪里了？

　　我是不是该报警？万……万一周挽已经回家了呢？我现在是不是嫌回家看看？

　　有这个想法，我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家。

　　但事实上还是我想多了，周挽并没有回家。

　　我缩在沙发的角落里，面前是周挽的手机。

　　他的手机设了密码，我打不开，但里面也没有什么消息。

　　我想等周挽回来，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小宴、小宴。”

　　有人拍了拍我的脸，我睁开眼，周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坐了起来，他坐在了我的身旁。

　　“等……等你回来。”我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轻笑一声：“对不起啊，今天被临时拉去谈客户，就没有及时回来，手机还丢了……”

　　我看着他的侧脸，有种莫名的不真实。

　　“还好你回来了，还好……”

　　我想上前抱住他，却看到他直接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呆愣在原地，手悬在半空，迟迟没有动，怎么回事？

　　我下一秒直接惊醒。

　　茫然的看着周围，又看看自己。

　　哦，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周挽，没回来啊。

　　他好过分，让我等他一晚上，等他回来我一定要和他大吵一架。

　　然后让他哄哄我。

　　算了，他很累了，我应该听话一点。

　　我看了眼时间，五点了，也可以起来了。

　　我做了早饭，想要叫周挽来吃，却想到周挽不在家。

　　一整天，我照常生活，背书、复习、做习题、整理错题……我把我能做的都做了。

　　直到晚上，我把晚饭做了，想等周挽回来一起吃。

　　我等啊等，菜热了两三遍，但我没有等到他回来。

　　晚上十点，我还没有等到他回来。

　　我等不下去了，我把饭吃了，剩菜放进了冰箱。

　　周挽……

　　-

　　周日我快要回学校了，周挽没有回来。

　　我把最坏的结果都想了一遍，但也满心期待着周挽会出现在出现在家门口。

　　我去报了警。

　　登记了一些信息，我就去学校了。

　　章泊绪看出我的状态很不好，问我：“宴礼，怎么了吗？看你不在状态。”

　　“我……我哥，他……失踪了。”

　　“怎……怎么会？他是不是出差了？”

　　我摇了摇头：“他的手机被丢在了路边，还是一位路人找到还回来的。”

　　“……”章泊绪没有说话了，似是也没有找到更合适安慰的话。

　　他拍了拍我的背。

　　晚自修放学后，我回到家，一片黑暗。

　　我承认我很怕，我好怕周挽也抛下我离开了，这样子我就真的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我去了周挽的房间，床铺很整齐。

　　我躺在了上面，里面有周挽的味道。

　　我好想他，他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