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生命与救赎》毋宁宁

6、欲擒故纵 兵行险着

　　第四个世界，末日来临。
　　严真又和三三断联了，他没有这个世界的任何信息，开局就是丧尸围城。
　　所幸这个世界的身体已经觉醒异能，他也有过丧尸世界的经验，生存起来并不困难，只是过得过于无聊。
　　他是冰系和木系双系异能，磕丧尸晶核生磕到了八级，现在除了丧尸皇，他谁都不怕。
　　严真没算日子，三三已经许久没跟他联系，有时候他都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溪谷间飞鱼翻腾，水面波光与鱼中利齿相映，严真的衣服有些宽大，还算整洁，下摆有几处火烧过的痕迹，他在一棵树上坐着，嘴里叼了一根烟，没点，他慢悠悠的拿着几根藤蔓编织着什么东西。
　　一个影子很快地从树下窜过，又窜了过来，速度太快，严真都没看清是什么生物，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这东西拽到了树下，这是陈蔺。
　　陈蔺皮肤苍白，像鬼一样的白，像尸体一样的白。
　　他们保持着还算礼貌的距离，双方扫视了对方几下就打了起来。
　　完全肉搏，拳拳到肉，两人身上都挂了彩，谁都没好到哪去，这场莫名其妙的搏斗最后以严真放弃对抗，生挨了陈蔺几拳被打到吐血为止。
　　严真躺在地上，朝旁边吐了几口嘴里的血，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陈蔺的膝盖还用力压在严真的肚子上，他面无表情，好似非常平静，但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有多生气。
　　陈蔺把严真传送到这个世界就把分身关了，他什么都没给严真，自己去做了任务，不管任务成败，就算输得倾家荡产，陈蔺也不想跟严真合作了。他根本不想再见到严真，今天只是碰巧。
　　陈蔺看着严真半死不活的样子，又狠狠揍了他一拳。
　　“咳……咳咳，陈蔺。”严真朝他这边转动眼睛。
　　陈蔺又狠狠揍了他一拳。
　　“好了……别闹了，我错了，回来吧。”严真说。
　　陈蔺站起身，抬起腿，对着小严真，狠狠踹了一脚。
　　严真倒吸一口凉气，疼得面部扭曲，蜷缩在地上。
　　等缓过神来，陈蔺已经不见了。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瘸一拐地往基地中心走去。
　　这个世界的女主很好找，拯救世界的那个女人就是女主，在实验室里，严真老早就知道了，见了陈蔺后，他就在女主身边做起了任务，偶尔还能碰见陈蔺，陈蔺见他一次打他一次，严真没再还过手。
　　就这样日子过着过着，严真来到了下个世界。
　　——
　　没有三三的任务结果，他直接来到了新世界，但这次三三给他传了女主的身份:），是一个小演员，严真翻了翻自己的手机，大概猜到这次又是一个公务繁忙的总裁。
　　他开始兢兢业业地上班，偶尔看看女主的作品，再找找陈蔺在哪。
　　陈蔺很好找，是个大影帝，他好像挺喜欢拍戏的，拍了一部又一部，还上了综艺节目，就是那张脸，太冷，太吓人。
　　严真过着过着就过成了女主和陈蔺的粉丝，有时候还会磕他俩的cp，虽然都是剪出来的，但这俩人长得好看，乍一看还挺配。
　　严真觉得自己的深情值早满了，可能是陈蔺真喜欢拍戏，他在这个世界待了十多年。
　　——
　　再来到另一个世界，严真变成了陈蔺包养的小白脸，这个认知是真不好有，三三没给他任何信息，严真纯靠察言观色和自我摸索。
　　那时候他刚一有意识就被陈蔺狠揍了一拳，陈蔺可能上个世界拍戏拍得开心，这个世界没把他赶出家门，他们住在一个家里，但是每天见不了几次面，他有次问陈蔺：“陈蔺，Who am I?”
　　陈蔺一点没管他，只知道狠狠揍他。
　　陈蔺没把他关在家里，严真就从手机上的联系人一个个试探，从这具身体的同事那得知自己是个打工的贫穷大学生，把自己卖到了大金主陈蔺身边。
　　严真感觉挺微妙的，没敢再在陈蔺面前提自己的身份。
　　没找着这个世界的女主，他也不急，就这么花着陈蔺的卡，在他家轻松愉快地过着，一不小心就维持这种状态过了一年。
　　除夕夜他自己过的，陈蔺其实很少来这个家，非常少来，只是偶尔来几次，但至少还来，来的时候他们也不说一句话，陈蔺一开始还揍他，后来不揍了，只是吃吃他做的饭，吃完就走。
　　严真对节日不是多么在意，只是这几天网络上、电视上，到处都是相关的东西，显得他有些寂寞，他早就已经不找女人了，陈蔺的招对他起了作用，他现在清心寡欲，只偶尔对陈蔺有点执念，哦，他早就知道陈蔺就是三三了，从陈丧尸未发一言狠揍了他一顿开始。
　　严真以为春节也要自己在家一个人，谁知道尊贵的陈蔺大人突然光临了他的寒舍。
　　那时候是晚上，周围都是鞭炮声，严真在看着恐怖片，给陈蔺开门看见陈蔺那张死人脸的时候吓得叫了出来，太恐怖了，陈蔺穿着件大衣，身上带着雪，头上也是，围巾遮了大半张脸，黑漆漆的眸子在昏暗的楼道里闪着寒光，像是来索命的鬼一样。
　　陈蔺看他这样倒是笑了起来，严真也跟着笑，很傻，但他们已经很久没这么笑了，久到严真都记不起来了。
　　他们一起做了饭，其实严真已经吃过一次了，他从陈蔺的饭量上看也猜出陈蔺也已经吃过一次，但他们还是又吃了一次，严真吃得很撑，捂着肚子在客厅里继续看没看完的恐怖片，陈蔺这次没走，他跟着严真坐在地毯上一起着看，看完他说：“这根本就是搞笑片吧？你看着不尴尬？”
　　严真都还没从电影里回过神来，又对上陈蔺那双吓人的眼睛，直接毛骨悚然，指着自己手臂上立起的汗毛说：“你跟我说这是搞笑片？”
　　陈蔺好奇地摸了摸严真的手臂，“胆子这么小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那还得多亏你啊三三，没有你我根本不行。”严真抱着陈蔺一条手臂，把脸埋在他肩上。
　　“三三？”陈蔺僵硬着身子在严真头顶开口。
　　“别装了003，麻袋都没你能装。”严真把头立起来嗅了嗅陈蔺的脖子。
　　“什么时候知道的？”陈蔺把他拉远，拿起遥控器找着什么。
　　“就是那个丧尸世界，你把我打得好惨，我就确定每个世界的你都有记忆，那你就不是一般人，一个世界里又不会有关系如此密切的任务者，你和三三对食物的喜好都还那么像，你不是三三谁是三三？”严真去拉陈蔺的手。
　　陈蔺躲开了，他转过头挑眉看他，“你别告诉我你是第一个世界发现的。”第一个世界他和严真吃了好多次饭，还相处了那么久。
　　“呃——”严真挠头。
　　陈蔺甩了遥控器起身要走，严真赶忙抱住他，“哥，三哥，我对不起你，我也不是那么确定，你也知道，不就是吃吗？世界那么大，相像的人那么多，我一开始真不确定你就是我三哥，我真不确定！”
　　陈蔺冷冷看着他。
　　“真的，而且你以前那么单纯，你第一个世界还给我那啥，我就更不确定了，后来越来越离谱，我就越来越不确定，都不敢往您身上想了啊三三，我真没想故意惹你，我最爱你了啊三三。”
　　“爱？爱我？”陈蔺突然起身把严真掀翻在地，他把脚踩在严真大腿旁边，弯着腰看他，“你爱我？”
　　严真用手肘撑起半个身子，下半身没敢动，他哆哆嗦嗦跟陈蔺说：“哥，这就是小弟对您的一片纯粹的敬仰之心，绝无半点其它的意思。”
　　“是吗？”陈蔺坐到沙发上，理了理衣袖，冲地上的严真点了点头，“你起来。”
　　严真赶忙起身规规矩矩站在陈蔺旁边，他看着突然拿起范的陈蔺，心里非常恐慌。
　　陈蔺往后倚了倚，把腿翘上去又放下来，左手手指在沙发上点了点，右手指着小陈蔺，拿余光看着严真说：“本金主要你服侍。”
　　严真连忙跪下，“哥，我真对您没有别的意思，真的哥，我之前都是疯了才冒犯您的哥，您别吓我了哥我不经吓啊您是我亲三哥啊我真的——”
　　陈蔺伸手捏住他的嘴，“你怎么总这么吵？”
　　“唔……唔，哥，我不说话了。”
　　陈蔺把拇指弯曲，撬开了严真的嘴，又热又软，陈蔺看着严真张着嘴不敢咬他的样子，踹了他一脚，没用多大力气，结果这货瞬间倒地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哥，我真错了对不起，我真错了呜呜呜呜呜呜”
　　陈蔺拿纸擦了擦手，又把他捞起来扔沙发上，不看也知道他就是干嚎，一滴眼泪没有。
　　“别叫了，头疼。”陈蔺瞪了严真一眼。
　　严真立即止声。
　　陈蔺看了看他那鹌鹑样，觉得很无聊，他又把严真拖到浴室，从头到脚浇了一遍，“知道该怎么办吧？”他问严真。
　　严真忙不迭连连点头，接过花洒浇了陈蔺一身。
　　大冬天的，陈蔺还是很喜欢这种洗澡方式，嘴角都要压不住了。
　　严真给自己脱了衣服，没敢动他哥，可他哥心狠，就是等着让严真给他脱。
　　“脱啊，还有我的呢，你不是挺会的吗？”陈蔺站在那，湿漉漉的，明明没有那么体面，但还是很有气势，还很帅，严真知道这是要算陈老师那个世界的账呢，抖着手把陈蔺的衣服脱了，他也不敢乱看，迅速给两人都洗好了澡。
　　严真拿毛巾帮陈蔺擦着头发，擦完又给自己擦，陈蔺就在一旁看着，收拾完严真就把陈蔺拉出了浴室，拉进了卧室。
　　“三哥？”严真怯生生地看了陈蔺一眼，又低下了头，他哥现在是一点没穿。
　　陈蔺看着严真这样子又踹了他一脚，没踹到呢严真这家伙就他妈神奇的以一个惊人的弧度将自己摔倒在了床上。
　　陈蔺走过去踢了踢他悬在外边儿的腿，“你说，我，麻袋和你，哪个最能装？”
　　严真一听就知道装不下去了，忙起身用俩胳膊勾住他哥的脖子，笑嘻嘻的说：“您最厉害，谁都比不过您。”
　　陈蔺仰着脖子跟他拉开距离，“你这有那些东西吧？”
　　“什么？”
　　“你问我？”陈蔺又瞪他。
　　“哦哦哦，没有没有我没跟别人搞。”严真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关着你不让你乱搞了？”
　　“没没没，守身如玉我守身如玉，这个身体还是处，真的，上个世界也是，上上个世界也是，上上上个世界也是，上上上上个世界也是，上上上上上——”严真没敢说，因为他妈的他他妈的想起来了他那个世界失败的原因。
　　陈蔺推了严真一把，这次严真没做样子倒在床上，只是松开了陈蔺，陈蔺后退了一步，上下扫量了几下严真，又退后了几步，脚尖都朝向了门口。
　　“哥！”严真突然喊他。
　　“啊？”陈蔺皱着眉看跟他对视。
　　“你是戒过毒吗哥？”
　　“什么？”
　　“哥你从第一个世界就喜欢我，为什么到现在都不上我？”
　　“谁想上你？垃圾。”陈蔺扭头就走。
　　“哥你承认第一个世界开始就喜欢我了？”严真跟在他后面。
　　“去死。”陈蔺回他。
　　“哥你怎么总说这一句？”
　　“滚。”
　　“哥你是不是想让我上你？”
　　陈蔺终于回头看他了，“严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真的很吵。”
　　严真闭嘴了。
　　陈蔺又走回卧室穿了几件严真的衣服，他们身形相仿，有的世界严真高一点，有的世界陈蔺高一点，但都大差不差。
　　严真也跟着穿衣服。
　　俩人返回浴室刷了刷牙，洗了洗脸，严真又给他们吹了吹头发。
　　陈蔺抱着电脑上了严真的床，找着巨恐怖的恐怖片。
　　严真根据网上的攻略下单了几件东西，手机刷着刷着他就睡着了。
　　陈蔺扭头看这玩意儿没了动静，把手机和电脑都收了起来，掖了掖这货的被子，关了台灯，也缩进了被子。
　　——
　　严真第二天醒来没见着陈蔺，出去找了找，这家伙杵在厨房那跃跃欲试。
　　严真抢过他手里要被扔进微波炉里的鸡蛋，“疯了你？”
　　“听说会爆炸，我看看。”陈蔺还跟他解释。
　　“有病。”严真没再管他自己去洗漱了。
　　再出来的时候陈蔺在那吃着饭，严真狂吞了几口，“这个世界女主是谁啊？”
　　陈蔺没立即答他，把他嘴里的东西嚼碎了又咽干净了，喝了口水才说：“不用你管。”
　　“哈哈，哈哈哈。”严真冷笑了几声，“话说我们就不能再换个部门吗？你也不想看我再对别人深情吧？”
　　陈蔺吃完了，擦了擦嘴慢悠悠地抬眼看他，“你还想去哪？”
　　“别深情了，有什么部咱俩能去谈个恋爱？”严真也吃完了。
　　“谁跟你谈恋爱？”陈蔺背靠椅背冷冷看着他。
　　“你不是同意跟我在一起了吗？”严真一脸震惊。
　　“我什么时候同意过？”陈蔺翘起了腿。
　　严真仔细回想，发现真没有，陈蔺这孙子一直在骂他，“你不同意？”严真眯了眯眼。
　　“你觉得呢？”陈蔺笑了一声，很讽刺的笑。
　　“你不同意你做这么多干什么？”玩呢？
　　“我乐意。”陈蔺还特别高傲地一仰头。
　　严真直接笑出了声，“别逗我了陈蔺，你都爱死我了。”
　　“呵，要点脸吧严真，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
　　“是，你比我要脸。”严真起身收拾桌面。
　　陈蔺冷着脸给电视机传了几部恐怖片，严真过来的时候还没传完，他跟严真说：“给你找点刺激。”
　　严真躺在沙发上，踢了一下陈蔺，“你给我找刺激那我可也给你找了？”
　　“没有我怕的恐怖片。”
　　“你真牛，我说的是那个，你肯定没体验过。”严真揪了揪陈蔺的头发。
　　“有一个部门，叫恐怖大逃杀，特别刺激，特别适合你。”陈蔺阴森森地笑起来，严真一巴掌盖他脸上，“你妈的陈蔺，你再吓我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陈蔺狠狠咬了一口严真的手，严真甩着手边甩边骂了一堆东西。
　　“虐渣部还回去吗？”陈蔺等他平静后，淡淡问。
　　“真不跟我谈恋爱？”严真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恋爱？”陈蔺皱着眉。
　　严真也有些不确定了，“因为我人帅活好性格好？”
　　陈蔺盯着他。
　　“你为什么要跟我谈恋爱？”陈蔺又问他。
　　“因为你人帅——”活还不清楚，性格非常差劲……
　　“我们为什么要谈恋爱？”陈蔺脸上面无表情。
　　严真沉默了，为什么他要跟陈蔺谈恋爱？靠！为什么？
　　陈蔺拍了拍严真的脸，戳着他的胸膛，直视着严真那充满傻气的眼睛说：“鲨臂，我在你这里，占不了多少地方。”他又拉着严真的手，戳了戳自己的胸膛，跟严真说：“这个地方，有很多东西，最不想放的，就是你。”
　　“不是，你怎么知道？说不定我满心都是你呢？”
　　“你拿什么说服我？”
　　“我……我用行动证明一切……我以后好好对你好。”严真这次是真慌了，他意识到这场对话的意义过于重大。
　　“你知道你这句话我听你说过多少遍吗？”陈蔺凉凉看着他。
　　“啊？”
　　“你还记得你睡过多少人吗？”
　　“……”
　　“你知道我要跟你上床的感受吗？”
　　“我改——”
　　“我凭什么信你？等你和我睡够了，把我一脚踹开，再继续你的逍遥快活？我和那些女人能有什么区别？”
　　陈蔺又拍了拍严真的脸，”啊？严真？我和那些女人能有什么区别？”
　　他退后几步，抽了几张纸巾擦擦眼睛，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可以不和你上床。”严真又说。
　　陈蔺想笑一声，但没笑出来，“就你？”
　　“我只是觉得和你上床会跟你更亲近一些……”
　　“哦，是吗？那你就不是为了爽了？”
　　“不——”
　　“征服一个男人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哦，我还是你的系统，我这样跟你说吧，我还是主系统的亲儿子，子系统里的老大，你想去什么部门，你想去什么世界，你想做什么任务，我就一句话的事。”陈蔺又抽了几张纸巾。
　　“……”
　　“你也可以回虐渣部，就我一句话的事……等主系统退休，就该我当主系统，到时候咱们可以随便解绑。”
　　“……”
　　“怎么？爽吧？能去做软饭届的楷模，能轻轻松松玩转一个又一个世界，还能把我操哭，爽死你了吧？”
　　“我没——”
　　“你以为你是谁？要点脸吧严真，你真的让人很恶心。”陈蔺又抽了几张纸巾。
　　严真看着陈蔺，脑子飞速运转，陈蔺实在说了太多话，让他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一定要冷静。
　　“第一个问题”，严真没有靠近陈蔺，他们一个在沙发上，一个在沙发下，一上一下，占据了沙发的两端。
　　“第一个问题，陈蔺，你为什么要跟我谈恋爱？因为你喜欢我，陈蔺，你自己知道，你喜欢我，人各有爱，陈蔺，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第二个问题，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恋爱？因为我喜欢你，陈蔺，喜欢和情欲不一样，我分得开，我喜欢你。”
　　“第三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谈恋爱？因为我们互相喜欢，我们都喜欢彼此，这段关系明明还没有开始，为什么就断了？我们谈恋爱，没那么可怕，我们可以像平常一样一起生活，可以做，也可——”
　　“够了。”陈蔺打断他，声音有些沙哑，“你太可怕了。”
　　“我才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人。”陈蔺说。
　　“我喜欢狗都不会喜欢你。”他又说。
　　陈蔺往门口走，路过严真的时候严真没敢碰他，他突然也觉得自己很脏，觉得自己不配喜欢陈蔺，他告诉自己这样不对，哪有什么配不配，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
　　可严真还是眼睁睁看着陈蔺关上了门，他自己也哭了，他觉得可能这就是报应吧，他想他现在知道陈蔺当初在他身下的感觉了，这是绝望，他懂了，他从来没这么懂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