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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切刚刚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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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霏被安斐半抱半拽地塞进车里时,手里还攥着那本烫人的结婚证。皮质封面蹭着掌心,像揣了块烙铁,烧得她脑子嗡嗡作响。
“安斐你有病啊!”她终于从震惊里挣脱出来,抓起结婚证就要往他身上砸,“谁要当你安太太?这玩意儿能作数?我要去民政局注销!”
安斐单手发动车子,另一只手精准地截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她挣不开。他侧头看她,眼底那抹邪魅还没褪尽,却多了层沉实的暖意:“注销?凌霏,你以为民政局是你家开的?”他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窗外,“再说,现在全市都知道安氏总裁把刚面试的姑娘拐去领证了,你猜明天头条会不会写‘安太太怒闯民政局要求离婚’?”
凌霏一噎,气鼓鼓地别过脸。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她看着熟悉的街道,突然想起七年前拖着行李箱逃离时的决绝。那时怎么也想不到,七年后会以这种荒诞的方式,被同一个人捆回原点。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临江的别墅前。安斐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替她开车门,鼻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带起一阵微麻的痒。“下车。”他的声音低了些,“这七年,你的房间我每天都让人打扫。”
凌霏愣住,跟着他走进别墅时,脚步都有些飘。客厅的装修是她喜欢的浅色系,阳台上摆着她当年没带走的多肉,连书房里那个缺了角的马克杯,都还放在原来的位置。
“你……”她转身看他,喉咙突然发紧。
安斐正靠在玄关处看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结婚证。“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走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七年前那句话是我混蛋,我不该那么说。”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涩然:“我说‘谁会娶你’,其实是怕——怕你真被别人抢走。那时候我蠢,不知道怎么告诉你,我从穿开裆裤起就想娶你了。”
凌霏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那里没有了面试时的戏谑,没有了民政局的强势,只剩下袒露的脆弱和滚烫的真诚,像少年时藏在冷言冷语下的在意,终于破土而出。
“你走后,我找了你很久。”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眼角,“后来我想,等我足够强了,强到能把你护在怀里,再等你回来。”
“所以你收购姜氏?”凌霏低声问,语气软了大半。
“嗯。”安斐承认得坦荡,“我怕你又跑,怕你去对家,怕你再跟我针锋相对。我等不起了,凌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枚设计简单的素圈戒指。“本来想找个浪漫点的时机,但看来,我们之间大概也浪漫不起来。”他笑了笑,带着点自嘲,“但这戒指,我准备了七年。”
凌霏看着那枚戒指,她曾经无数次幻想他向她求婚的场景。又看看他眼底的认真,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她抬手,一把抢过戒指套在自己手上,尺寸竟刚刚好。
“安斐,”她踮起脚,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语气带着惯有的泼辣,却藏着掩不住的颤抖,“你给我记好了,这婚是你逼我结的,以后要是敢欺负我——”
“不敢。”安斐立刻打断她,伸手将她紧紧抱住,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在她颈窝,“以后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要天上的星星,我连夜给你摘。”
七年的兜兜转转,那些藏在针锋相对里的喜欢,那些埋在恶毒话语下的在意,终于在这一刻落地生根。凌霏埋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被这个疯子用红本本锁一辈子,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
毕竟,她跑了七年,不就是在等一个人,不管不顾地把她抓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