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选项》36依

4、温暖和希望

　　粉红色的亮光在一众灰蓝色校服中显得格格不入，“无论内容和形式都很危险。”这是一个赤裸裸的陷阱，于是我在时间静止的空气中短暂平复内心，想着她为何转班和转到这班的原因，可无论分析班内氛围还是家庭困扰和校园霸凌，她都不应该转到这里。粉红色的选项在此刻更明显些，我这时才发觉，“哦，她今天戴了一个橙色发卡。”感叹这她还是那么暖色调。
　　选项开始闪烁，似在提醒我快点选择，但……为什么？我若选择，那将失去宝贵的可以安静的时刻。见我不为所动，选项开始挨个闪烁，跟随机抽奖一样，最终，闪烁的亮光停在了“邀请她”上面，后消失，时间继续流动。
　　我虽然早就高中毕业了，但对于高中的知识还是有信心的。于是就这么看着她沉醉了一节课，旁边同学以为我发神经了，于是只看两眼就又安静了。
　　下课铃声响起，我抵抗着同学的簇拥，径直走向她。她好像也准备找我，但看我的动作，自己也只乖巧地坐在座位上。
　　身上的伤痕提醒我该去医务室，但内心的渴望促使我靠近。语气轻柔：“虽然不理解你为何转班，但……周末一起去公园，如何？”她愣住了，但看到我柔和的表情，便十分高兴地说：“好呀！而且……”她随手撕了一张纸，写一些字，展示给我看，我在她晃悠的纸上分辨清楚信息：“霜保证这次不惹我生气。”她竟然以为那次使这世界任封闭自己的意外是她的原因。但她那认真又微微皱眉的担心样子，让我想珍惜这张纸条。在我刚要将纸条收起来时，胳膊的伤口被撕裂，手突然坠落下来，使纸条飘落在地上。看到血液染红校服时，她惊讶着一边按住伤口防止出血，一边挡住学生的视线，正要考虑要不要借老师手机打120时，我迅速拿走那张纸条，防止被学生踩到，同时我脑海中她与原来的她的身影重合，那时不顾我手上危险的枪支和地上的血液，仅仅是跑过来按住我浴血的左肩上的，被枪打穿的口子，嘴里一直念叨：“没事的、没事……你还存在着……”的“她”。
　　回忆被叫喊声打断，我才发现自己失血了，但住院会有不必要的花费，于是我竭力抓住她打电话时颤抖的手，说：“去医务室，现在还不晚。”
　　到医务室，校医被我身上的伤惊到了，但还是简单处理了一下，后让我平躺在病床上，自己与班主任交流，而霜也被老师带走，理由是：“去复习，别在这浪费时间。”我也听到她的反驳：“老师，我拜托你，真的，我不会耽误复习的，就让我在这、在外面等着都行！”言语被关门声堵住。
　　不一会，校医进来，对在床上像个机器人的我，忍住叹气的想法说：“首先呢，我认为你必须了解一下你的伤势，”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你的伤势很严重，但还没到要命的情况，这更像是被时间拖成了这样，本身只是些不大不小的口子，单独处理一下就可以正常行动了，至于你的胳膊，需要长期包扎，防止伤口恶化，”她又换了一种语气，“然后我刚才和你班主任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你的父母现在联系不上，而且也无其他亲人，所以我建议……”说了一些关于亲子关系之间如何和睦的建议后，让我去班里复习。
　　当我起身时，看到门外迅速躲开的身影——身影上面的橙色发卡好似在凝视我。我冲出医务室，看到霜在医务室外站着，没等我询问原因她抢先回答说：“上课不好好听被罚站了，然后我就想着在哪儿都是站着，不如在医务室外面站，顺便……”她对我笑笑，亮出清脆的声音说：“也来看一下你。”语调向上，藏着内心的悸动，但双手却无措地相交，展露出她的笨拙。
　　我不知在心里做了多少深呼吸才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尖锐，“额……我因为这次迟到肯定要被罚站，要不我和你‘同甘共苦’一下？”理由牵强甚至拙劣，但在这时候，它却显得格外充分。我将双手放在身后，不自觉地掰手指。
　　她听后便露出计谋得逞的样子，迅速抓着我的手，像是怕我的伤口再次撕裂一样，轻轻地怕我喊疼，又带着一种不可违反的意思——这是我不会过多分辨的矛盾行为。霜拉着我走过了一间间教室，橙色发卡反射着摄像头的红光。但我们不在意，只是装作寻找教室的样子在教学楼里探索着。
　　对呀，她刚转班是不会这么快记住位置的，而我也才入校不久，是不会这么快就记住教学楼结构的。这个理由天衣无缝，我握紧了些——即使伤口在发烫。
　　是的，我们都在探索着这陌生的环境，寻找着那失踪的教室——即使我为了记住她原来所处班级的位置，早已在脑中重绘这栋楼无数遍。

　　最后我们被记“在教学楼内奔跑”后回到教室，霜的心情很放松，连我与她十指相扣的手都没注意到，还是被周围同学调侃“你不会是同吧”后才反应过来，但没松开，只是脸颊感到灼烧感，然后被我点燃。
　　“你怎么知道我的性取向？”我顺承着那位同学的话说。霜对我张了张口，但没说什么特别的，
　　“快上课了。”她声音低的像蚊子。
　　松开了手，回到坐位上。摩挲着刚才紧握着的手，上面还残存一些她的温度。而她也在这时朝我比了一个“ok”手势，这是大概是她和这世界任的暗语，我和原来的她也有，意思是“期待眼中的你”。
　　“这世界的霜也有这个手势……但意思是相同的吗……”感受着手上的余温，我突然有了一种“这样生活下去好像也可以”的想法。
　　但意外总是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