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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敏蓉不明白郑璟澄因何说出那样一番话,却也想到早上他评价詹晏如素颜好看的一幕。
自然流露出的夸赞,没有刻意粉饰,更无追捧的理由。
唯一的解释便是熟悉。
敏蓉也沉默下来。
车内的詹晏如倒不知简单的问候也能引人心疑。
看到郑璟澄放在几边那把锋利的扇子,她反倒被这利器吸引了视线。
好奇心作祟,悄悄取来,放在手中端详。
一折一折将扇子展开,她才发现这扇子该是特质的,扇面虽是两片素色夹纱,但夹纱内藏着的刀片连接扇骨,刀片薄且柔软。
她又将锋利的刀片朝上,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工艺。
正此时,马车骤停,她身子不受控地朝扇子撞去,却刚好被身边的手臂横拦一道,紧接着他另只手也按在她拿扇的手上,才避免了一场出乎意料的意外。
“你就不怕一刀划了脖子?!”
不知他什么时候醒的,但语气显然有些急。
詹晏如连忙松开拿扇的手,狡辩:“顶多划破衣裳…”
郑璟澄将折扇收好,语气恢复了温和。
“不知者不畏说的就是你。”
詹晏如暗暗发誓不再碰那把凶器,安静坐下来。
“松经年说的安神香,我叫人去买了。”他将锋利的扇子放在远离詹晏如的一侧。
“那我们要去哪?”
“吃饭。”
不明白他这又是做的什么安排,詹晏如没再追问,只乖乖跟着他去了个幽寂庭院,走进去才发现这里面的一栋栋飞檐楼阁竟都是金砖玉砌,富丽堂皇。
郑璟澄让桓娥和敏蓉等在外面,他只带着詹晏如去了临湖一栋建筑的二层厢间,进屋时弘州已等在内。
“少爷,少夫人。”
弘州彬彬有礼,在郑璟澄耳边密语了几句,便退了出去。
郑璟澄带着詹晏如落座窗边,她将帷帽摘下,就听窗外传来阵阵娇笑。
“老爷别打趣奴了…奴岂敢说违心的话?”
詹晏如从窗户往外看,就看那下面对湖的月台上仅摆了三桌,像是被什么人包了场。坐在正中的圆润男人穿着华丽,左拥右抱,周围站了几个穿着武服的侍卫。
“今晚上有贵客来!你们几个给爷小心伺候着!”
围着他的几个小娇娘连连应声,还不忘往他嘴里亲密投喂。
“跟爷说说,那天怎么伺候平昌来的那几个乡巴佬的?”
“爷说的是谁?”
“就那断了眉毛的!”男人捏着其中一个小娇娘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我看你巴巴缠了他一夜,喊你几次都不过来?”
女人摇头,“我没伺候过那位爷,不知道老板说的谁…”
“不知道?”男人冷哼,却忽一变脸将她檀口用力掰开,将碗滚烫的羹灌泼进去,惊叫声游蹿。
詹晏如吓了一跳,下意识起身想躲时,郑璟澄已先一步关了窗子,挡住她视线。
许是他也没想到会看见这样一出,落座时给詹晏如夹了些荤素。
即便如此,她依旧脸色苍白如纸。
“不如我让弘州先送夫人回去?”
詹晏如点头,迫不及待拿起帷帽起身。
以为她是被方才那一幕吓得失了神,郑璟澄连忙把弘州叫进来。
“你亲自送少夫人回去。”
“那少爷这…”
郑璟澄只偏了头,示意他先走。
今晚突然安排到这地方用膳,詹晏如猜想郑璟澄该是做了什么安排。此时他一人,未免不安全。
“弘大人留下吧,桓娥和敏蓉都在,我没事。”
弘州又犹豫去看郑璟澄,他却依旧坚持。
才出了幽静庭院,马车等在外,詹晏如在此说服弘州留下,直到他应了,自己才上车。
车帘落下,她才终于卸下强装出的镇定,大气喘了几口缓解方才一幕带来的恐惧。
儿时那次经历控制不住地涌进她脑海,竟是让她沉重地只能用手拖着头。
那个冬季的深夜。
七岁的詹晏如穿着件极薄的素衣跪在雪地里,周围人墙高举火把,将中间那个鹤发鸡皮的无眉男人照得清晰。
“钟老爷!这就是环娘的孩子!”
随着那个披着鹤氅的男人缓步走进詹秀环的木舍,周围陆续有人礼貌唤他,“钟老爷——”
詹晏如才知道他就是平昌那个只手遮天的乡绅钟继鹏。
今日她本也是偷偷来这个木舍给阿娘送食物的,却不知被谁偷偷报给了钟继鹏。
他先围着詹晏如走了两圈,而后才在小厮搬来的椅子上坐下,手中的长棍挑着詹晏如的小下巴。
“环娘,我早听说你生了个女儿,起初还不信。如今见了可真是比你当年的样子还要清丽耀眼!”
詹秀环吓坏了,她跪在詹晏如身边想护她。
“钟老爷,她年纪还小,从小身子就不好!我有什么做错的,您大人大量冲我来。”
钟继鹏根本不理她,他倾身仔细去瞧詹晏如,浑浊的眼中泛着饿狼般的精光。
那晚丘婆不在,詹秀环力气不大,扑开他的棍子,又被小厮捉到一旁。
“钟老爷,她才七岁!求您了,别碰她!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钟继鹏挪开棍子,用手指捏着詹晏如的嫩腮,另只手去掸她薄衣上染上的雪和泥。
“冷吗?一会进我被窝就暖和了!”
詹晏如根本没感觉到冷,她只觉得怕,怕地浑身战栗。
许是她抖的太厉害,钟继鹏在她冻紫的嘴唇上蹭了下,勾起唇角。
“可真是个美人坯子!”
才说完,他忽然目光一冷,从地上抓了把带泥土的雪,发狠地送进詹晏如冻裂的嘴中。
极柔极滑的手堵在詹晏如嘴上,感受着她急促炙热的鼻息。
直到她憋得流出泪,钟继鹏才终于用逗狗的口吻问:“好吃么?宝贝儿?”
詹晏如狠狠盯着他,许是那眼神太过憎恶,他恶意更深,直接抓了把泥土塞进她嘴里,一次又一次,直到把她整张嘴填满。
“今晚上我教教你怎么伺候人!”钟继鹏兴奋不已,露出两排又尖又黄的牙。
“别碰她!别碰她!”
詹秀环喊地嗓子都哑了,可钟继鹏无动于衷,反而上手去剥詹晏如的衣裳。
詹秀环不管不顾甩开拉着她的两个人冲上前,扑在詹晏如身前护她。
“求求你钟老爷!她、她父亲德高望重!是位高官!你不能碰她!”
钟继鹏浑浊的眼缓缓移开,落到她脸上。
“环娘,这么多年我念你尽心尽力,你却留着个宝贝不给我啊?”
“不是——”詹秀环又往前搓跪几步,膝盖破了,“她父亲真是高官!我怕影响他仕途,始终隐瞒未报!!”
钟继鹏虚了虚眼,想起詹秀环的那位了不得的贵客,当即指指耳朵,让她凑过去说。
待詹秀环颤颤巍巍说完,他那双泛着恶意的眼才终于收敛几分,抓着詹晏如的手也随之松开。
“环娘,你在寻芳阁这么些年,竟没吃那药?!”
“我吃了…吃了,是偶然…”
“你们这些贱人天天想着钻空子!”钟继鹏冷哼,“若敢骗我,你知道下场!”
“我没骗你…”詹秀环胸口起伏剧烈,眼泪纵横,“客列录上没有记载,但钟老爷可以去问他…这么多年,他始终是我的恩客…我不敢骗你…”
钟继鹏靠坐回去,仔细想了想,终于缓缓起身。
还以为风暴就此过去,詹晏如瑟缩在阿娘怀里几乎昏厥,却不想钟继鹏竟从武士手里抢了把刀,刀柄种种打在詹秀环背脊上。
“臭婊子!”
詹晏如只觉得阿娘嘴里吐出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染脏了原本秀丽的脸,再之后她失去意识,醒过来阿娘就回了寻芳阁。
也是那时,她知道了阿娘比泥土还卑微的身份…
也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报做是孤儿…
想到当时泛着恶臭的泥土味,詹晏如窒息地又使劲喘了口气,心情极其沉重。
让自己接连做了那么多年的噩梦又因方才在酒楼的一幕被忆起,她本来都已忘得差不多。
回到府上,她简单梳洗,脑袋里依旧是钟继鹏的脸。
因前一晚就没怎么睡,敏蓉着实撑不住,詹晏如不愿麻烦她守着,便叫她同桓娥一起去后罩房歇了。
府内小厮送了郑璟澄让采买的安神香,但她依旧睡不着。
腐尸面貌,武士的毒发,钟继鹏的脸,让她呼吸都不畅。
她干脆起身,披衣去了院子里。
此时月朗星稀,院子里静极了,夜已深浓,仆婢都睡了。
她走至院中的六角石桌旁坐下。
余光中书房是暗的,也不知郑璟澄回没回来。
詹晏如趴在桌子上,独自感受着晚风清凉。
不知过了多久,晴棠居外传来两人的脚步声。
弘州:“真没想到,朴茂实竟是一点都没设防!”
“只怕是着急将五常丹脱手。”
“药商也到了,少爷今日吓他一道,明早靳将军便能顺利收网!这一宿他们谁都别想睡!”弘州笑起,“反倒少爷能睡个安稳觉了!”
郑璟澄“嗯”了声,才走近晴棠居,就看见一抹荼白正趴在石桌上一动不动。
弘州也是一怔,“那是少夫人吧?”他想了想,“是不是吓着了?”
郑璟澄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去歇着,自己才放轻步子走过去。
许是因二人交谈声断了,詹晏如这才爬起身,就看郑璟澄已走至跟前。
“怎么没睡?”
“睡不着…”
“怪我…”
郑璟澄在她对侧坐下,“云臻突然找到我,我来不及通知你。怕你白跑一趟,想着吃顿饭应该不会有大事…”
詹晏如摇头,“没耽误你吧?”
“没有。”郑璟澄用扇子扇开周围的蚊蝇,“松经年说的香用上了?”
“用了…”
却也没大用,否则她也不至于在这。
“这样不行,你这眼底青得跟描了墨似的…”
瞧他眼底的青也没比自己好多少,詹晏如莞尔,“我再坐会就回去,大人先去睡吧。”
“大人?”
彻底昏头了,詹晏如忙改口,“夫君…”
好在是半夜,周围无人。
郑璟澄忽然想到什么,“你等等——”
说着,他起身去了书房。
也不知他叮叮咣咣在干嘛,过了半晌,他抱着堆香炉走出来,詹晏如连忙去帮他拿。
“这是干嘛?”
“放了驱蚊的香粉,够烧一宿了。”
说罢,他蹲下身将一个个精致的香炉围着六角桌摆开,直到围成一个圈,又将树上挂的驱蚊香囊也摘下来挂在桌角。
“跟你做个游戏?”
詹晏如觉得他是要大摆祭坛,好奇地看着他。
“什么?”
郑璟澄将她拉回方才坐的位置,自己才又落座对侧,温声道:“比一比谁先见周公?”
长这么大都没做过这么幼稚的游戏…
詹晏如终于笑了声,压低声音问:“你是我认识的郑大人吗?”
“你认识的郑大人也是母胎生的,吃饭喝水长大的。”他说着将手臂躺在桌面上,手掌等着她,“我不介意借你些法力。”
“什么法力?”
“鬼怪见了都害怕那种。”
瞧他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詹晏如倒也配合,将手落在他手上。
还以为只是搭着,没想到他五指一蜷,竟将她手攥进手心。
他手掌宽大,将她完全包围,掌心的热度让詹晏如觉得烫,却莫名扰乱心神。
“看我房里的光影了吗?”
詹晏如去看窗口透出的昏黄烛光,点头。
“大概能燃半个时辰。烛灭之前睡着,我了却你桩心愿。”
詹晏如挑眉,“什么愿望都可以?”
“不让我太为难的。”
詹晏如笑起来,“好。”
瞧她稍微开怀了些,郑璟澄也随着她的动作一起趴在桌上。
月光倾撒,将郑璟澄紧紧拉住她的手覆上一层凝固时光的白霜,蚊蝇的嗡嗡声被香炉的袅袅香气蔽开,入耳轻微成了催眠的柔和音律。
总觉得这个游戏太幼稚,枕着手臂的詹晏如弯唇笑了。瞧着书房内摇曳的昏光,好似摇篮一样轻柔,詹晏如彻底释放疲惫,没想到真的睡了过去。
翌日苏醒,还是因金属香炉仓促碰撞发出的脆响。
意识惊醒,刺目艳阳透过树枝落于詹晏如的惺忪睡眼。
未待睁开,入目人影幢幢,令她心下一惊骤然坐起身。
郑璟澄已经醒了,却依旧保持着昨晚的姿态,紧紧拉着她的手。
而他周围——满院、满廊、满阶全是人——围观的人。
詹晏如连忙抽手回来,窘迫抬手去擦自己的脸,生怕睡痕明显,丢了他颜面。
郑璟澄由着她将自己的手抽走,脸色同她一样,比前两日亮堂了不少。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已有小厮拿了梳洗的东西来。
郑璟澄简单抹把脸的功夫,仆婢被哄散了些,他将湿帕递给小厮,温声问:“夫人睡得还好?”
她手里同样拿着湿帕,却没擦脸,而是紧紧攥在手里,讷讷点头之际竟掐出水来。
“嗯——法力借了不少。”
也不知自己说的什么胡言乱语,却见郑璟澄笑意更深,摇头调侃:“不得了了,夫人怎么染上这种富贵病呢?”
“什么病?”
“为夫才能治的病。”
他说得理所当然,不羞也不臊,别说惊掉下巴的敏蓉和桓娥了,就连弘州都觉得头皮发麻,深吸口气背过身去。
詹晏如连忙用湿帕溻上脑袋,反应了好半晌才对他嘴里说出的暧昧言辞做下结论——逢场作戏。
于是她也稍定心神,同样做戏。
“夫君说可以了却我桩心愿?”
“嗯。”
詹晏如想了想。
“法力只能借我一人…”
郑璟澄并未马上答。
但他眸子里却已融进阳光撒下的金辉,柔和翻动着黑潭中的粼粼波光。
那一瞬,岁月凝固,风雨消歇,只听他郑重道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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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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