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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假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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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一种诡异的氛围弥漫开来。
谁都发现了这余家老爷的不对劲。
晓清澜忽然调皮地笑了笑,道:“我们方才说...这园子里的摆设都是时新的,甚是好看。”
余风吟有些讪讪地应答道:“是,多谢夸赞。”
听到回答的晓清澜忽然起身,一只胳膊轻轻撑着桌案,缓缓栖身靠近,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余风吟。
余风吟觉得背上冷汗涔涔。
“这么紧张做什么?”晓清澜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笑。
“我...我没有啊。只是公子为何离我这么近?”余风吟下意识回答,虚虚地望着晓清澜的眼。
“哦,萍水相逢便是缘分,我瞧着你的脸有些熟悉,说不定我们在哪儿见过,还是故人呢。”
“啪嗒”,身后传来一声茶盏盖子的掉落声,茶水从杯中溢出来,铺满了整张桌案,老旧的木头纹路散发着清新的茶香。
“抱歉,方才没拿稳。”初墨淡淡道。
“没事没事,我叫人来收拾便是。”余风吟客气地笑笑,而后招手让一位仆人来收拾桌案。
晓清澜瞧了一眼便回头,将靠近的身子往回收了些,却仍然漫不经心地看着余风吟。
寻常人家的仆人为了做工方便,端茶倒水的仆人向来穿窄袖,而方才倒水的仆从却穿了一件广袖。
看来是袖子里藏了东西。
越来越有意思了,他很好奇这余家老爷究竟要做什么,演的戏有几分真几分假。
此刻的余风吟觉得自己的里衣全湿了。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道:“公子这是——”
“噢,我在想,在你这儿白吃白住怪不好意思的,不如帮你寻寻夫人吧,如何?”
晓清澜的神情认真严肃,声调却是开玩笑似的上扬。
又是一声“啪嗒”,这下是段凌歌手里的茶盏翻了。
于是刚被擦干净的桌案转瞬间又是一片狼藉。
仆从:......
忙完的仆从又开始忙了。
“抱歉,方才手滑。”段凌歌愧疚得笑笑。
他心里已经要崩溃了。装作夫人的远亲还不够,还要帮忙找夫人?
这是他们修士要干的事嘛!人家都找了十几年都没找到,他们一群人非亲非故的,是嫌麻烦不够多?
他忍不住用传音向莫尚吐槽。
于是,莫尚那边就传来了段凌歌的一阵快杂到听不懂的文字,让他想起了早上的菜市场。
他默默扶额,等到耳边终于消停了之后,认真思考了一下,传音给段凌歌,语气严肃。
莫尚:我觉得晓仙君的意思是,夫人的失踪和余家老爷有关,所以故意这么说,观察老爷的反应。
段凌歌闻言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道:不会吧,难不成这余家老爷先前的神情都是演的,是他害了夫人?他真是衣冠禽兽?
莫尚含含糊糊:我...我也不确定。
他抬头向晓清澜那边望了一眼,恰好撞见晓清澜的目光向这边若有若无飘过来。
莫尚:嗯,确定了,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段凌歌:???
忙完的仆人又为段凌歌洒了的杯子倒满了茶水。
不知何时,晓清澜已经回到了座位。
“那就多谢诸位帮我寻夫人了。寒舍的茶水是新进来的凤凰单丛,这个季节采摘的最是好喝,诸位可否赏脸尝尝?”余风吟见那尊大佛终于落了座,终于送了口气,一转头冷不丁又撞上一尊冷冰冰的黑色雕塑。
余风吟:......
段凌歌颤颤巍巍拿起茶杯,瞥了周围的莫尚和言化,发现两人都没动。
他又默默放下了。
结果一道明悦好听的声音传来:“怎么不喝?我瞧主人家挺热情的,不好寒了人家的心。”
段凌歌心道你都看出这余家老爷有问题了,这茶我敢喝吗?
还有,就你还好意思说寒人家的心。
他默默吐槽着,却发现怎么周围都静悄悄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一抬头,就看见晓清澜正眼神含笑得望向自己,表情同刚刚对余家老爷一摸一样。
段凌歌顿觉自己好像待宰的羔羊。
他求助得望向宗主,顺便传音:宗主——
宗主宛若雕塑,连头都没转一下。
他心道今天是非得喝了,他心一横,就要把整杯茶水往嘴里灌,就见晓清澜那边拿起了茶杯。
然后,非常淡定地,品味了一口。
段凌歌:......有病吧,知道有问题你还喝。
他正要提醒宗主别喝,不然今天一行人都得栽在这儿,结果就见宗主已经拿起茶杯,同样淡定地抿了一口。
段凌歌:草。
半分钟后,在座的每个人都尝了这茶。
余风吟总算舒了一口气。他起身道:“天色已晚,几位可否先随我前去偏厅,稍作等候,想必下人也快将五间客房收拾出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
段凌歌:“五间?!”出了事谁来救他啊。
余风吟疑惑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还没等段凌歌解释,晓清澜便将段凌歌揽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道:“哦,松涧有所不知,我这个儿子胆子小,夜里怕黑,喜欢有个人陪他睡。不过没关系,总要让他适应适应,今晚就锻炼一下他吧。”
段凌歌没想到自己的名字会在这种情况下出现。
他瞬间炸毛,心里破口大骂:你大爷的!你怕黑,你全家都怕黑!
等他平复下来,前面几人已经走远了。
咦,不对啊,怎么少了一个人。
他猛地回头,却发现言化跟在他身后。
他一个激灵,心道这人平常不都嫌弃他,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这里就他修为最弱,怕不是鬼上身了吧。
他小声试探道:“言化?”
就见后面那人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你怕黑啊?”
段凌歌:...没错,是他本人。
他下意识就要反驳,忽然想到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卖言化个人情,套出些话来。
他有些讨好地问道:“言化啊,你是药宗高阶弟子,方才可察觉出来这茶水有无下药?”
言化虽然脾气暴,却不是个傻的,若是他发现茶水有问题,一定不会喝。
悬着的心刚放下了半个,言化的声音就无情地传过来:“下了。”
段凌歌差点向后仰倒。
他不甘心,又问道:“那你有解药吗?”
言化难得认真回答了一次:“有。”
“呼”,段凌歌长舒了一口气,心道还好,就听后半句话传来。
“但目前暂时不用。”
段凌歌:!不是你说话怎么说一半啊!这个“暂时不用”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见死不救”的意思吗?
言化说完了话就加快了脚步走远了。
他心想着或许还能补救,就要追上去,远方几人却停下了。
晓清澜转身朝他招手,笑道:“凌歌,怎么落这么远啊,快些跟上来。”
段凌歌一个趔趄,宛若男鬼般跟了上去。
认命吧,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