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橘子比青柠酸》浅鲤不吃鱼

17、第 17 章

　　“你你你！你闲的没事看这种东西干嘛？”由肆瞬间把头缩回来，耳尖不由自主地泛起薄红，满脑子都在循环播放屏幕上那个“趁对方不注意吻ta脸颊……”。
　　冰块脸方知雨……亲她？？
　　那个画面由肆想都不敢想，脸颊腾地一下爆红，鼻尖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你很紧张？”由肆越是扭过头，方知雨越是盯着她看，那双狭长的眼眸微眯，带着些许探寻的意味。
　　“没、没有！谁紧张了！”由肆的声音陡然你、你都没追到就想着这些……”由肆羞耻地发烫，试图用练习册来掩盖自己脸红的事实。
　　“未雨绸缪罢了。”
　　随后就进入了静默状态，由肆什么都看进去，每一个看进去的字，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
　　很快时间就走到七点半左右，教室里的人来的差不多了，大家按着学校打乱后的座位表，各自去各自的考场去了。
　　而由肆大概是被幸运女神点中了，刚好就在本班，而她的右后方正是张檬悠。
　　方知雨临走前莫名其妙地给了她一张叠起来的纸，叮嘱她考完试之后打开。
　　由肆虽然好奇心泛滥，但考试在即她也没心力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专心把各科的基础知识点全过一遍。
　　第一场考的就是语文，你别说，还真是应了那句话：“自助者天助也”，作文部分还真是考到记叙文了。
　　在议论文横飞的高中，能考到记叙文……还真是奇迹。
　　由肆不知道是不是复习过的缘故，前面的古诗鉴赏写得倒是挺快，笔尖“唰唰唰”没停过，眉眼间尽是镇定自若。
　　她甚至提前了二十分钟写完了，慵懒地往下一趴，看着题目中的记叙文，她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知雨那副欠揍的面瘫脸，还有那一句……
　　“我想追求你。”
　　不行不行！她到底在想什么？方知雨只是想玩玩而已！
　　哪、哪有人会喜、喜欢她呢……
　　由肆的眸光一沉，心底涌上一股名为失落的洪流，汹涌着，吞没了她。
　　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可恶的冰块脸！
　　第二场考试是物理，好吧，是一个睁眼瞎的科目。
　　语文好歹看得懂，物理的话……呵呵，每个字都懂，连起来就是外语。
　　由肆勉勉强强填满之后，突然，一个不大不小的纸团从后面滚到她的座位。
　　由肆虽疑惑，但碍于监考老师快要走过来，她还是捡了起来，攥在了手心。
　　她侧目看向了右后方，刚好对上张檬悠慌张的眼眸，她像只受惊的兔子，匆匆忙忙地把头低下来，轻颤的指尖暴露了她内心的不知所措。
　　而那纸团，落在了由肆的手心。
　　一整天的考试，压垮了博阳学子脆弱的内心。
　　“啊啊啊服了，终于考完了！老子要去撸串……”
　　“哥们儿别开心得太早了，还有一天呢。”
　　“小洁，我在这！呜呜呜呜终于考完了！晚餐跟我一起出去吃嘛？求求了……”林安桉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等待的阮洁，跑过去一把拉住她，可怜巴巴地央求着。
　　“不了吧，我要回……”
　　“啊，好吧，那我只能一个人去找我姐了……”林安桉满脸遗憾。
　　“等等！你说你要去找由肆吗？”阮洁突然拉住准备离开的林安桉。
　　“对、对啊！怎么样？要一起吃嘛？”
　　“好。”
　　方知雨回班里没看见由肆，心尖像被一根丝线猛的勒紧。
　　转身欲走，差点撞上了上来搭话的包志强。
　　“嘿！那、那个知雨同学，”包志强局促地搓了搓手，“我和小檬打算组织班里的同学一起出去聚一聚，大家一起加油鼓劲，你看有没有意愿……”
　　“不用，谢谢。”方知雨的声音更冷了，那双狭长的眼眸中装着一抹冷漠和疏离。快速地绕过他，带起了一阵清冷的风。
　　天台的风向来裹着凉意，还有远方旅客的萧索，灌进了胸口，才恍然惊觉已经入暮，天际被夕阳泼洒成金色的灿烂。
　　由肆烦躁地掐灭了手中的烟，随手扔向了堆满酒瓶的角落，不知何人留下的，在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酒精味。
　　这里可以说是根据地之一，基本都没有老师上来，但是有个规矩，就是不得闹事——以免根据地又得拱手让出。
　　由肆泄愤似的踹着那排列莫名整齐的酒瓶，踹着踹着才发现……那堆酒瓶好像不知被谁刻意排列成了一个形状？
　　是一个……爱心？
　　由肆不自觉嘴角一抽，心想这是哪个大情种留下的求爱印记。
　　浪漫绝缘体——由肆，正准备全部踹翻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带着些了然的笑。
　　“不是，你自带GPS啊？”由肆没好气地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方知雨，“我又不是想不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根据你的行动轨迹分析，你此时在天台出现的概率大于63％，”方知雨依然波澜不惊，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去吃饭么？”
　　“啊，哦。”由肆正欲转身离开，目光不经意间一瞥，酒瓶中间围起来的地板上，刻着粉笔或者石子写的字……
　　‘淮安，我爱你一辈子。——小熠~’
　　呵呵，看来是一段充满山盟海誓的爱情故事呢。。
　　由肆习惯性插着兜走在前边，在校门口碰见了等候多时的……
　　“姐！！！我在这里！”
　　眼尖的林安桉精准地在人群中锁定了由肆，直冲着她跑过去。
　　阮洁在后边小跑着，显然是没拉住。
　　由肆依旧摆着一副臭脸，动作熟练的很，侧身轻巧地躲开，林安桉直接扑了个空。
　　林安桉早已习惯了，嘿嘿一笑就将此事撇过：“姐，小洁也跟我们一起去。对了！我们今天去哪吃饭啊？我好饿……”
　　“哦。”由肆的脚步没停。
　　“她情绪指数偏低。”方知雨冷不丁地在旁边解释，林安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噢噢这样……”林安桉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某个嘴硬当事人想被踩了尾巴的猫反驳着。
　　“谁说我心情不好？我心情好的很！”
　　阮洁在一旁看着，目光像被磁铁吸住似的，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由肆，眼神中专注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痴迷。
　　她跟在林安桉的后面，也就刚好走在方知雨的旁边，她的余光瞥见了方知雨的视线竟与她一样——
　　不偏不倚地，落在前方那个桀骜不驯的身影上。
　　林安桉的活力丝毫没受由肆影响，一直在向由肆说着各种各样的事儿，从学校哪对情侣讲到附近新开的饭店。
　　由肆基本不搭腔，她自得其乐地讲了一路。
　　四人随便找了家饭馆安顿下来，然而更更更糟的是……
　　“好巧啊，知雨同学。”张檬悠端着盘子上站着几杯饮料，笑容有些勉强。视线触及由肆时，立刻慌乱地躲开了。
　　由肆的眉头蹙得更甚，唇抿成一条直线，但最后却没有说什么，选择了楼上偏僻的位置。
　　这些细微的、近乎是下意识的抗拒和回避，尽数落进方知雨那双冷静的眼眸中。
　　一顿饭吃得很沉默，送走了安静道别的阮洁和一步N次回头的林安桉之后，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依旧是那样。
　　她像一道沉默的影子，不远不近地缀在由肆的身后。
　　“为什么当时不走？”方知雨平稳的声音划破街头的喧嚣。
　　“什么？”由肆的脚步微顿。
　　“你在遇到张檬悠是，神情表现出明显的轻微抗拒和抵触情绪，”方知雨顿了顿，似乎在努力斟酌词汇，而非冰冷的分析，“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不喜欢的话，不必勉强自己，你的感受很重要。”
　　由肆的步伐停住，错愕地转头看向方知雨，她从未想过……
　　会有人注意到她几乎被习惯性忽略、一闪而过的情绪。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由肆别扭地偏过头去。
　　突然，手腕处传来微凉的触感。
　　是方知雨的手。
　　那只节骨分明的手轻轻圈住了她的手腕，肌肤相贴的瞬间，像被点燃了什么，沿着手腕烧了起来，指尖的温度如火势般蔓延。
　　由肆身体一僵，竟忘了第一时间甩开。
　　“你……”方知雨仿佛被那热度烫到，倏然松开了手，指尖蜷缩着，残留着由肆余温，“还回去么？”
　　她的声音里罕见地带上了一丝不确定，刚才的举动，显然越过了她给自己划定的界限。
　　那份短暂的、温柔而令人心慌的缠绵触感，只能藏着路边街灯之下，眷恋地缠绕在指尖，熨帖她内心的悸动。
　　“不回去了。”由肆低低呼出一口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狼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抬脚继续向前走，几乎要融进前方的更深沉的夜色中。
　　“嗯。”方知雨轻声应着，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
　　就当由肆以为没有下文，快要分别时
　　只听见身后那个总是冷静自持、仿佛与时间纷扰隔绝的女生却用清晰而坚定的声音，穿透了深沉的夜色。
　　“由肆，”闻言由肆步伐轻微停顿，但是却没有回头。
　　方知雨看着那个孤傲倔强的身影，声音放得很轻，却字字清晰。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可以……更开心一点。”
　　由肆瞳孔一缩。

作者有话说

　　这波细节拉满[猫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