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的罪人寻回计划》茶壶里的白菜

6、关于滑雪教练

　　松田的话打断了鸿璐的回忆。
　　“要不然就去隔壁看看呗，万一真是你认识的人呢？”

　　自从松田认识鸿璐，他就一直在寻找有某种特征的人物。
　　而且，这个人是真的没常识。
　　就像一个山顶洞人，他严重怀疑鸿璐其实就是失忆了。
　　只不过是伪装技术一流，才营造出缺少尝试的假象。
　　他甚至说不清楚自己住在哪！

　　不对，他说自己住在巴士里，老家在H巢。
　　那是个什么地方，巴士也就算了，H巢又是个什么名字，鸟巢编号吗？

　　鸿璐这时终于成功回收了地板上的全部零件。
　　伴随着咔哒一声，箱子的卡扣死死地咬合在一起。

　　鸿璐小心地把装着危险品的箱子塞进了行李堆里，确保这个东西不会再次伏击他们。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的照在长发青年的脸上。
　　这个角度松田正好可以看到他那只青色眼睛。
　　在光线的映照下，像是被照耀的碧蓝海水，却又隐隐透出无机质的光彩。

　　莫名的，像是一件美丽的工艺品。
　　松田赶紧驱散了自己这个奇怪的念头，这怎么可能是假的，这就是罕见一些的虹膜异色症罢了。

　　萩原研二也附和起发小：
　　“对啊，鸿璐也想知道他是谁吧？”

　　等等……
　　萩原研二想起了那位正压抑着愤怒的小姐，改口：
　　“要不我们等等吧，那位先生现在应该很忙。”

　　他略微沉思，提议道：
　　“我们晚上再去拜访吧，还可以邀请他们共进晚餐。”

　　而隔壁的场景与萩原研二脑补的不尽相同。
　　X正看着旅馆提供的旅行手册，上面有着对附近景点的详细介绍。
　　首先就是还没完全融化的雪。
　　与即将进入樱花季的中部地区不同，北海道的纬度让他依然保留着冬日的馈赠。
　　也就是说，现在依旧可以去滑雪。

　　嗯，先去滑雪，温泉已经泡过了，之后回东京看樱花……最后就可以回去上班了！

　　想到最多三天就可以回去上班，X的心里不禁期待起明日的滑雪之行。
　　这叫什么……春雪？

　　安吉拉也在阅读旅行手册。
　　她微微蹙起了眉，像是在检索着自己的数据库。
　　看向几乎要掰着手指算日子的主管，只问了一句：“您会滑雪吗？”

　　“我不会吗？”
　　“您会吗？”

　　是啊，我会吗？

　　X从未离开过脑叶公司。
　　但丁也没去过都市北部，我……

　　X陷入了沉思，他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一些记忆。
　　主角们是否拥有滑雪技能存疑，那身为玩家的自己呢？
　　作为坐在屏幕外操控着角色的那个自己，他到底会不会滑雪？
　　“我”到底会不会滑雪？

　　黑发的青年看着手里的册子，眼睛一动不动，整个人陷入了凝滞。

　　安吉拉却对主管的这个状态习以为常。
　　她在备忘录上添了一句，需要滑雪教练，要不然主管有80%的概率滚下雪坡。
　　弄不好还会飞出去。

　　“嗡嗡”，放置在茶几上的手机轻微震动，是属于主管的终端。
　　眼见主管还处于宇宙猫猫头的宕机状态。
　　安吉拉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起了终端。

　　是短讯，发件人是福利部部长，海塞德，或者按X的习惯，起司。

　　[主管，旅行怎么样？记得帮我带一点特产的咖啡！]

　　标准的咖啡机发言，没等安吉拉回复，终端再次震动。
　　这次是惩戒部部长，Geburah，主管更常叫她生前的名字，卡莉。

　　[别管他，我会看住那群怪物，你们好好玩。]

　　很显然，两位部长正呆在一块，海塞德大概率已经被制裁了。
　　可怜的海塞德。
　　安吉拉心里没有一点波动，祝他好运，希望他跑得快点。

　　安吉拉仅仅回复福利部部长几个字：
　　[这个国家不产咖啡]

　　不同于主管特制的终端，安吉拉的手机是在这个世界随意买的。
　　身为脑叶公司的AI，她可以直接接入来自公司的信号。
　　手机只是为了不那么突兀，更便于融入人群。

　　安吉拉再次收到讯息，这次不是主管的终端，而是直接接入的信号。

　　信号源是记录部部长Hokma，内容是，Binah出门去找他们了。
　　“主管，Binah来了。”

　　还陷在宇宙中思考哲学的主管下意识问：
　　“谁来了？”
　　“Binah部长”
　　“Binah什么？”
　　“……”

　　就在安吉拉正要目露凶光的时候。
　　二人面前的空间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披着斗篷的短发女人拎着一颗蔫吧的花从裂缝走出。

　　这次，X没图省事。
　　随身带着缩小版的认知滤网，在看到那个眼熟的家伙后的第一时间。
　　黑发青年就将被制作成眼镜的认知滤网戴在了脸上。
　　果然，还是卡通画风的棘刺公交看着顺眼。

　　Binah随手把拎着的异想体扔到了地上。
　　“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
　　X一头雾水，Yesod呢？他的情报部部长呢？他不管管？

　　Binah依旧是一贯的缓慢语气，回答X的话：
　　“原因已经明了。”
　　特指现在那个明显不正常的异想体，依旧维持着死ing的状态。

　　“这只只是衍生个体，O-02-98的本体不在这。”
　　青年了然的点头，那这个小东西就应该被编为O-02-98-1了。

　　不过X继续问Binah：“Yesod呢？”
　　“那个小家伙实在弄不清原因，最后找到我这里。”
　　好勇啊，加百列，不愧是你，居然直接去了研发部吗？

　　“那这个怎么处理？”
　　X看着这个榨不出能源的异想体，问安吉拉。
　　安吉拉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她刚准备提出建议。

　　那边的黑发青年低着头，在衣服的口袋翻找着什么。
　　最后青年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令安吉拉无比眼熟的东西。
　　处决弹，用途是抹除不稳定因素，比如文职，文职还有文职。

　　“安吉拉，你说，这个打它能不能有用？”X抱着探索精神问。

　　比起能不能有用，安吉拉更想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怎么做到从兜里拿出处决弹的？
　　或者说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揣进去的？

　　安吉拉做出了深呼吸的动作。
　　即使她不需要氧气，现在也感受到了窒息。

　　她强调道：
　　“主管，容我提醒您，处决弹的作用原理是发射小型黑洞，它会摧毁范围内的所有生命，而这里！”她指向旅馆。

　　“这里只是普通民居，与经过特殊处理的脑叶公司设施不同。
　　您如果在这里发射处决弹，大概率，这座旅馆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就在安吉拉正在向私自携带危险物品的X科普的时候。
　　Binah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桌边，桌子上还摆了不知道哪里来的茶壶。
　　她一边慢悠悠的喝着杯里的红茶，一边看着像是在表演漫才的两个人。

　　“那等回公司再试不就行了。”
　　回到公司再打处决弹不就好了。
　　不过，X还有一件事要问：
　　“Binah，O-02-98-1在公司内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吗？”

　　Binah已经脱掉了自己的那件长斗篷，比起围在衍生物边上的二人，她现在更像房间的主人。

　　听到主管的疑问后，她点了点头：
　　“按目前测得的数据，它并未脱离主体多久，它的本体应该就在那附近。
　　上次发现它的时候，被你召唤走的那孩子已经出发去找了。”

　　白菜吗？

　　她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看着想回去加班的X。
　　安吉拉的旅行放松已经初见成效，青年眼下的青黑淡去许多，再也不是出发前会让人担心他原地猝死的状态了。

　　“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她要回去了？

　　终端再一次震了起来，这次依旧是Hokma。
　　白菜已经把棘刺公交逮到了，这么快？！
　　什么叫做棘刺公交把自己缩进了公园的灌木丛？
　　它又不是什么会害羞的小姑娘？！

　　“走吧。”

　　回公司吗？
　　太好了！能源在向我招手。

　　为什么Binah向着门走过去了？她要干什么？
　　“你不是要找人教滑雪？”

　　青年转过身，看着正在清点从自己身上搜出来的，危险品的数量的，秘书小姐。
　　“你说的？”
　　安吉拉头也没抬，回道：
　　“我只是让本杰明去找一个，可以教会您滑雪技能的员工而已。”

　　她也没想到Binah自己来了。
　　首脑教自己滑雪，真的假的？

　　首脑滑雪小课堂开课啦！不需要九万八，不需要九千八。
　　一壶红茶，一对一私教带回家！

　　我都在想些什么啊！快住脑，不要再想了。

　　异瞳的长发青年走到隔壁门前，抬手准备敲门。
　　面前的门却提前一步被人从内部打开了。

　　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既不是萩原先生所说的那位黑发金眼的先生。
　　也不是那位据说气势很强的小姐。

　　而是——鸿璐的梦魇。
　　带领着爪牙与清道夫的，屠戮了丘大哥全家的那位，来自首脑的调律者。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调律者？！

　　Binah拉开门就看到了呆立在自己面前的长发青年。

　　她认识他。
　　或者说，认识他那颗青色的眼睛。
　　这是当年H巢的那孩子，好像叫宝玉？
　　他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X跟在Binah的身后，看到门外瞳孔地震的鸿璐，才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坏了！我的宝子哥！

　　偏偏这时，Binah还想单方面的和这个可怜孩子叙旧。

　　“你是……贾家的玉石对吧？”

　　X拔高声音，打断了Binah单方面的寒暄。
　　“走吧！不是说要教我滑雪？”
　　X推着还想吓唬小孩的前首脑离开。

　　孩子好不容易才正常点，放过他吧。

　　被主管带着前进的Binah意外的顺从，安吉拉拎着她的次元包跟在最后。
　　在与鸿璐擦肩而过的时候，她仔仔细细的记下了这张脸，包括那只青色的眼球。

　　确认过眼神，是夺走主管注意力的人。

　　鸿璐愣愣的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萩原研二此刻正拿着毛巾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一出门就看到像是在走廊罚站的青年，疑惑的问：
　　“走啊，不是说要去泡温泉？”
　　话刚出口，萩原研二就想到了什么。
　　“怎么样？你见到那位先生了？你对他有印象吗？”

　　这时，他却突然看到了朋友的脸色，白色的像纸一样。
　　“鸿璐？喂！鸿璐！你怎么样？没事吧？”

　　青年有些混沌的大脑捕捉到了一些关键词。
　　先生？鸿璐的CPU开始缓慢运转。
　　先生，是那位先生把调律者推走的？

　　他艰难检索起自己在冲击下残存的记忆。
　　那位先生似乎是为了自己，才参与进这件事来，一开始他也只是跟在首脑身后。

　　而且，那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你吗？但丁经理？
　　你怎么和首脑混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