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松】洄游》恰似阳光灿烂时

33、没事

　　松田阵平原本确实是在原处站着等萩原研二的，并且在萩原研二离开后就把猫耳朵摘了下来。
　　到底是什么执念啊……
　　他自然没有相信对方说的什么上厕所的理由，估计是萩原研二看出来自己的不对劲了，于是善解人意地给自己一点个人空间。
　　真的太差劲了啊，这个时候还会被困在过去，然后让现在的萩原研二包容。
　　松田阵平轻笑一声，从衣兜中掏出打火机，两下打出火苗，低下头，点燃了一支烟，白色烟气氤氲着消散在漆黑的天幕中。
　　他将视线投在不远处通亮的卫生间，没过多久先是三两个人凑了过去，紧接着聚集了大量的人群。
　　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萩原研二被认出来了？
　　松田阵平皱起眉，想起迟迟没有回来的某个人，心底猛然被吊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不会的，不会出事的。
　　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松田阵平还是快步朝着卫生间走去，迎面他撞上一个小个子穿着格子衬衫的男人，对方一副急匆匆的慌张模样，像目睹了什么。
　　“这里！发生了什么！”
　　松田阵平赶紧拦下这个人询问状况。
　　“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个子一副要被吓死的模样，什么都不肯说。
　　“啧。”
　　松田阵平不爽地啧舌，暂时放过对方，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萩原研二的下落，但是那个人不正常的神色被松田阵平记在心里。
　　不会有事的，没事的，没事的。
　　像被猛然掐住脖子，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原本几步的路程松田阵平硬是直接跑过去，挤到人群中，空气中各种信息素混杂着，熏的松田阵平头晕脑胀，后颈因为刺激有些许刺痛，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里其中烂苹果的气味格外明显。
　　“喂！警察！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在卫生间门口揪住一个大汉，展示自己的警官证，当然他现在是交警，因此只是拿出来，给对方扫了一眼示意一下，就立刻收了回去。
　　“哦，好像是有个发情的Omega躲进了Alpha厕所里，连信息素都溢出来了。”
　　大汉懵了一下，十分配合地解释道。
　　“不过刚刚他们冲进去查看过了，除了一个处于易感期的Alpha之外什么都没发现。”
　　人群看到松田阵平的警官证，更多的是被对方可怕的气场吓到了，纷纷冷静下来。
　　“谁进去了？站出来！”
　　人群推搡了一下，站出来几个低着头的男人。
　　“警官先生，我们真是冤枉的，那个Omega信息素真的太浓了，几乎是闻到的瞬间大脑就被信息素控制了。”
　　打头的男人有些不服气地嚷嚷着，
　　“对啊对啊，警官先生你看我易感期也被诱惑出来了。”
　　“这真的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一旦Alpha的易感期，或者Omega的发情期被刺激诱惑出来，信息素会支配大脑让人体去接触靠近异性信息素，更多的行动都是来自身体本能，因此生理课本上着重强调了要时刻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以及避免与特殊时期的异性在密闭空间相处。
　　因为着重强调多次，所以这些松田阵平是知道的。
　　“你们刚进去的时候，里面什么状况？”
　　“哦哦，我们闻到特别高浓度的Omega信息素，本来想去占个便宜……”
　　“说重点！”
　　松田阵平已经没有心思抨击对方龌龊的心理了，在场的大部分都是Alpha，因为Omega信息素的原因，一部分Alpha被动开始释放信息素捕捉，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后颈也逐渐开始发烫。
　　也不知道还能这样坚持多久，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找到萩原研二。
　　“哦哦！”对方明显也是被吓了一跳，
　　“我们顺着信息素气味找到了最后一个坑位，但是对方把门锁上了，里面还有一个Alpha的喘息声。”
　　“你能肯定对方是Alpha？”
　　“当然啊，那个Alpha攻击性太强了，虽然只溢出来一部分，但是我们在场的都感受到了！”
　　旁边的几个人跟着一起点头。
　　“是红茶味吧？有股我爷爷喝茶时的大麦香。”
　　“我闻着感觉也是。”
　　松田阵平瞪大眼睛，第一时间想到了萩原研二。
　　“那个Omega不在这里吗？”
　　“没有，我们在最后一个隔间门口听了很长时间，只有那一个Alpha的声音，而且Omega的信息素没有变浓，估计是离开了。”
　　松田阵平忽视后颈的刺痛感，面不改色观察了这群人的表情。
　　看来是真的。
　　“好了，请离开现场，接下来交给警方处理。”
　　松田阵平借着警察的名头，面不改色疏散周围看戏的人群。
　　等没有人围观了，松田阵平赶紧冲进厕所里，径直来到最后一个隔间。
　　现在厕所内的烂苹果气息已经淡化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熟悉的无法与苹果味融合的大麦香气。
　　是萩原研二！
　　几乎是闻到的一瞬间，松田阵平就辨识出了。
　　他用力敲了敲厕所门，
　　“萩原？你还好吗？萩原！”
　　回应的只有对方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后颈因为持续性的刺激，涨的有些热，松田阵平努力忽视这股疼痛，用力拽了下门。
　　没有打开。
　　估计刚刚那伙人就是这样没有打开门，才以为是萩原研二在里面把门锁死了，但是实际上松田阵平一听就发现，是门锁被外力改造。
　　救人心切，更别说里面的还是萩原研二，何况这个被改造的门锁就是需要从外部才能暴力打开的，松田阵平屏住一口气，猛的一拉。
　　“咔”的一声，门锁被崩坏了，刚打开门，扑面而来的红茶香彻底覆盖了刚刚松田阵平鼻腔中乱七八糟的信息素味道。
　　萩原研二顺着打开的门板倒下，直挺挺倒在松田阵平身上，松田阵平向后仰几步靠在洗手台上，刚一接触不由得心中一惊，萩原研二现在体温高的可怕。
　　“萩原？你还好吗？”
　　松田阵平扳过对方的脸，手指刚刚触及对方的脸颊就吓了一跳。
　　萩原研二在流泪，此刻正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紫色的眼睛迟迟没有聚焦在松田阵平脸上。
　　“你再坚持一下，我……”
　　松田阵平话还未说完，萩原研二俯下身，鼻子在松田阵平锁骨和止咬环周围嗅来嗅去。
　　是清甜的柠檬味，是熟悉的，属于松田阵平身上的味道，不是刚刚甜到发腻的苹果味。
　　“松田……”
　　“好了好了，我在这里呢。”
　　松田阵平拍了拍萩原研二的脑袋，莫名有种被大型犬扑倒的错觉，原先提起的心终于落下，他半倒在洗手台上，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掏出手机。
　　“喂，班长。”
　　他先是给伊达航打了电话，简单描述了一下现状，拜托对方过来调查一下现场，顺便找到一下那个罪魁祸首。
　　忽然萩原研二目标上移，咬了下松田阵平的耳垂，正在和伊达航通话的声音忽然变了调。
　　“……松田，你还好吗？”
　　“没事……班长，我没事，总之，你赶快来吧。”
　　“好，我尽快赶过来。”
　　萩原研二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个办法，想到这里，松田阵平在萩原研二身上摸出来他的手机。
　　感谢指纹识别系统，让他不至于在这个紧要关头还要猜萩原研二的密码是什么。
　　松田阵平任由萩原研二抱着自己，在萩原研二的手机中寻找一个可以信任的号码。
　　这种事情应该给谁打电话来着？应该归经纪人管吧？
　　松田阵平看着萩原研二在手机中的一个个备注，拨打了那个写着“严厉经纪人”的号码。
　　电话没过一会儿就拨通了。
　　“喂，萩原，你又有什么事？”
　　一个格外熟悉且让松田阵平的拳头蠢蠢欲动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这个声音……不是金发大老师吗？！
　　好家伙，他就说怎么萩原研二每天这么忙，原来有一个内卷上司啊！
　　“喂？你就是萩原的经济人啊。”
　　“……”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
　　“你就是松田？”
　　“看来这个家伙已经提前通知你了，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很明显现在不是纠结个人恩怨的时候，松田阵平迅速将现状跟降谷零描述了一下，听着听着降谷零在电话另一端皱起眉毛。
　　“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联系萩原的生活助理接他。”
　　“最好快点……”松田阵平把萩原研二贴近的脸推远，费力地说，
　　“因为我也快到极限了。”
　　松田阵平从听筒里听见降谷零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露出整蛊成功的笑容，随后对方挂断了电话。
　　好吧，虽然他没说谎，但是能听到对方头疼的声音他还是有种恶作剧成功的心情。
　　好香……想再靠近一些……
　　萩原研二现在完全是凭借本能的想要从松田阵平身上汲取更多的信息素，手不安分地伸入松田阵平衣服的下摆，被松田阵平不客气地打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重新用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对方。
　　“松田……我好难受啊……”
　　松田阵平想告诉对方忍着，但是察觉到对方的表情不像有假，原本坚定的态度软化了些许。
　　让他咬一下就能缓解吗？
　　松田阵平在心里想。
　　反正临时标记也会随着时间代谢出去，对身体没有影响，只是咬一口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看着对方一直在自己脖颈附近拱来拱去难受的样子，松田阵平心软了，他伸手，摸到脖子上止咬环的开关处，轻轻一按，“咔”的一声，止咬环应声掉在地面上。
　　松田阵平在洗手台上取水，洗掉后颈的抑制剂，清香的柠檬味争先恐后溢出，源源不断地从后颈逸散出来，安抚着散发攻击性的红茶香，只是接触，两人的信息素就密不可分地交融在一起，如同一滴水溶解在另一滴水中。
　　萩原研二得到松田阵平默许后急切地将对方转了一圈，松田阵平只能无奈地配合他，将那个持续散发着香气的后颈毫无保留地露在萩原研二面前。
　　萩原研二低下身，寻着味道将鼻尖从颈窝挪动，轻触着松田阵平后颈的腺体，带着萩原研二体温的呼吸扑在松田阵平的腺体上，从未有过的刺激感让松田阵平打了个哆嗦。
　　等等！好像不对劲！
　　松田阵平从未想过自己的腺体会那么敏感，刚刚萩原研二的鼻息打在上面他都差点没忍住声音。
　　然而萩原研二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可以说他现在与一个遵循本能的野兽没什么区别，他一改之前善解人意的模样，强硬地用手臂从腰腹和胸口处锁住松田阵平。
　　他张开口，没有直接咬上去而是伸出舌头在腺体处舔了一下。
　　这种刺激感直接涌上松田阵平的天灵盖，松田阵平整个人立即僵住了，凫青色的眼睛剧烈地缩了缩，他有一种被狼舔了脖子的错觉，身体本能地想要逃离。
　　那是骨子里Omega对标记行为的恐惧。
　　不……不行！
　　虽然萩原研二力气很大，但是松田阵平毕竟是警校出身，他抬起胳膊，下意识想要用手肘进行肘击控制对方，猛然想起身后的是谁让他停止了动作。
　　似乎是察觉到松田阵平的抗拒，萩原研二找回了些理智，没有继续触碰松田阵平的腺体，就在松田阵平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反应过激了，下一刻，大颗大颗滚烫的泪珠落在松田阵平的腺体上，死死锁住自己的胳膊也卸了力道。
　　糟糕！
　　松田阵平赶紧转过身，萩原研二低着头，眼泪像掉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落，看起来甚是可怜，像做错事受到批评的孩子，带着的黑色渔夫帽现在像两个耷拉下来的狗耳朵。
　　“对不起……松田警官……我错了……”
　　大型犬抽抽搭搭地说。
　　松田阵平忽然觉得有些搞笑，对方眼睛现在都没完全聚焦，明明他们的信息素已经融为一体了但是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本能不咬上去，他都不知道该说对方什么好了。
　　“好了好了，我原谅你了。”
　　松田阵平安慰地拍了拍萩原研二的后背，仔细想想对方也挺倒霉的，明明只是来游乐园玩结果碰上这档事。
　　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干的。
　　萩原研二搂住松田阵平的腰，重新把脑袋埋进对方的脖颈，似乎想从这里汲取他全部的味道。
　　两人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松田阵平感觉胳膊和腰都酸了才接到小林的电话。
　　“在游乐场外是吗？我知道了。”
　　松田阵平捡起掉在地上的止咬环，重新戴上，又往下压了压萩原研二的帽子。
　　幸好现在天色不早了，不然两个人这个环抱的姿势出去肯定会被怀疑。
　　萩原研二站在松田阵平身后，保持着将对方整个圈在怀里的姿势，半被松田阵平推搡着，半被他扶着走到游乐场外。
　　路过的游客看到这举止格外亲密的两人，都不由得感叹真是恩爱的一对情侣。
　　松田阵平一眼就看到熟悉的马自达，果不其然，驾驶座上的小林看到他们走过来后立刻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
　　很明显被信息素支配大脑的萩原研二并不想远离松田阵平，说什么都不愿意自己坐上车。
　　“松田先生你跟着一起送萩原先生回去吧，正好他的经纪人应该也想跟你说点事情。”
　　小林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后开口道。
　　“……好。”
　　松田阵平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