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同程》莫晚晴

1、相遇

　　九月的阳光依旧非常炽热，江晨背着书包走进了新的校园。
　　作为一名转学生，他对即将开始的高中生活既感到期待又感到紧张。
　　他进入教室，A市一中高二（3）班的教室里，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江晨站在门口，犹豫着不知道该坐在哪里。
　　"同学，这里没有人坐。"一个温和的声音传了过来。江晨转过头，看见靠窗的位置上，一个笑容灿烂的女生正向他招手。
　　她叫林小莉，是一个热情开朗的Beta。他走了过去，坐在了林小莉前面。在林小莉的帮助下，江晨很快便熟悉了班级的环境。
　　就在这时候，教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男生穿着随意，校服领口敞开，露出了他漂亮的锁骨，脖颈处还贴着一块显眼的抑制剂贴片。他眼神冷淡，扫视了一圈教室，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江晨身上。
　　"陆修，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江晨。你们两个就坐在一起吧。"班主任介绍道。
　　陆修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到了江晨旁边的空位坐下。
　　一股雪松混合着硝烟味的信息素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江晨的腺体微微发烫。
　　陆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江晨这才注意到，陆修的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疲惫。
　　下课后，林小莉凑过来小声地对江晨说："你小心点，陆修是一个非常神秘的人。听别人说他经常逃课，还和校外的人混在一起。"
　　江晨点了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旁边正在睡觉的陆修。他注意到陆修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隐约可见的伤痕，心中不由泛起了一丝好奇，但并没有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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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时，江晨很快收拾好书包，却发现陆修早已不见了踪影。他走出教室，在走廊里意外撞见了陆修正靠在栏杆上抽烟。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勾勒出陆修冷峻的轮廓。察觉到有人靠近，陆修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警惕。
　　"以后别靠太近。"陆修掐灭烟头，留下这句话后就转身离开了。
　　江晨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后知后觉间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了。
　　他便悄悄跟了上去，想看看陆修平常都会去哪，可陆修走得太快，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甘心，跑下楼，看到陆修好像在等着谁。
　　陆修发觉到身边有人，于是转头看了他一眼，皱起眉，道：＂你怎么老跟着我，不是说了以后不要靠太近吗？！＂
　　＂没没没……没有，只是……＂江晨支支吾吾地说。
　　＂只是什么？别老偷偷摸摸跟着我，看着恶心！＂陆修说完把外套一下甩到肩上便转身走了。
　　江晨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愣着站在原地。
　　这时，林小莉出现在他旁边：＂江晨？你一直站在这里干什么？＂她转头看向前方的陆修，＂不会是因为他吧？＂
　　江晨看向她：＂小莉，你……可以具体说一下陆修，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林小莉想了想，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听别人说他不好相处欸。你问这个做什么。＂
　　江晨笑了笑，说：＂没，没什么啦。＂
　　晚上，江晨躺在床上，想着今天陆修说话的语气：＂他好奇怪，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让我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他。＂
　　月光把窗帘染成浅灰，江晨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指尖无意识攥着床单。
　　陆修那句“看着恶心”的冷硬语气还在耳边打转，可奇怪的是，他想起的不是被斥责的难堪，而是男生转身时，外套下摆扫过栏杆的弧度——和记忆里某个夏天，那个把枇杷塞进他兜里、转身爬树的背影，竟有几分重合。
　　他翻了个身，摸出枕头下的旧相册。封面磨得发毛，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七岁的江晨举着半颗枇杷，旁边站着个高他一头的男孩，白衬衫领口松着，手里攥着纸飞机，眼角弯出的弧度，和今天陆修低头掐烟时，偶然露出的柔和线条如出一辙。
　　“不可能吧。”江晨指尖蹭过照片里男孩的脸，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搬家那年他才八岁，只记得之前去了B市，可这么多年过去，名字早忘得一干二净。
　　更何况，照片里的人笑起来像颗晒透的糖，而陆修浑身是刺，连信息素都带着冷冽的硝烟味，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可那熟悉感又挥之不去。
　　陆修手腕上那道浅疤，位置和形状都像极了当年男孩为了帮他捡卡在树杈上的风筝，被树枝划破的伤口；连陆修说话时，尾音偶尔会轻颤半下的小习惯，都和记忆里那个教他叠纸飞机的声音，慢慢叠在了一起。
　　窗外的蝉鸣渐渐弱了，江晨打了个哈欠，却没什么睡意。
　　他想起陆修脖颈上的抑制剂贴片，想起他靠在栏杆上抽烟时眼底的疲惫，忽然觉得那些“不好相处”的传闻背后，或许藏着别的故事。
　　就像当年那个总护着他的男孩，也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抹掉被妈妈骂哭的眼泪。
　　“后面再看看吧。”江晨喃喃自语，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