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春刀》一述江水

34、第 34 章

　　“娘子，娘子，他们欺人太甚了。”

　　绵绵呜呜地跑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

　　绵绵的脸肿了，衣服染上了脏污，更别说破了洞的地方，都出血了，脸上还挂着两行眼泪。

　　“这是怎么的？”方时锦连忙拉住绵绵，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怎么弄成这样了？”

　　绵绵本来还能够挂着眼泪吸着鼻子将泪水都往里拢一下，一听方时锦询问，她瞬间受不住了，眼泪不停地往下落了，“娘子，他们真的真的就是欺人太甚。”

　　绵绵是是去厨房端午饭了，以方时锦的身份自然是没有小厨房设置着，只能跟着大流一起吃大厨房的，她去厨房还算早，东西也多，可没想到刚进去拿，就被厨房的婆子给拍掉了手。

　　“拿什么拿？这样的白眼狼还有脸吃了。”

　　绵绵不知所以，为什么这些人会说出这样的话？站在她的立场，自己主子总是没有错，她可不许那些人这么说，当即就和人吵了起来，可她是一个小姑娘，哪儿是一群粗使婆子的对手，找厨房管事的，可人家根本不管，只是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众人之下，绵绵吃了亏，不仅仅脸被打了，身子也磕到出血了。

　　“行了，也别怪我亏待你，这个是你们主子的吃食。”

　　婆子从一旁的某一处掏出了饭菜，菜是有鱼有肉，和那边的主食是一个样的，但这菜的味道实在是太大了，隔着老远都能够闻到鱼腥味，甚至肉还发了腐臭，这能吃吗？

　　绵绵看也不看。

　　“这能吃吗？”

　　“不能吃就饿着肚子，我看你们主子能不能扛饿。”

　　绵绵又还被人推搡了一下，摔在地上怎么都起不来。

　　“受委屈了。”方时锦拉着绵绵的手细细的看着，“荷花，你去找伤药，给绵绵上一层。”

　　她起身去找李妈妈，却被绵绵拉住，“娘子，我跟你去，我能指认人。”

　　厨房里有不少的人，不少人是冷眼旁观，而上手的也不少。

　　“好好上药，等着我回来。”方时锦强行按压住了绵绵，她让荷花拉着绵绵。

　　整个厨房让一个小女娘受欺负，没有一个人来制止，那么这个事情就是有人授权的，所谓的旁观冷眼相看也便是变相的欺负，她必定是要上去闹一闹，也让他们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

　　方时锦找到了李妈妈简单的说了一下事情，李妈妈自然是满口答应。

　　“他们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欺负客人去了。”

　　李妈妈也跟着去了，方时锦还带了小厮，免得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厨房是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

　　“咦，娘子是自己拿午膳吗？那些丫鬟是做什么吃的？”与他们迎面而来的是张曦月身边的丫鬟秋月，周围好几个拿午膳的丫鬟，唯独她出了声。

　　只是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李妈妈，怎么看都不像是拿餐点的。

　　“不是，我来找事情的。”方时锦笑着进了大厨房。

　　大厨房的烟火气重，没一会就熏得方时锦眼睛红肿，咳嗽了好几声，她捏着锈帕挥了挥，驱逐烟雾。

　　“这是...方娘子吧？”管事的没一会就过来了，“可是为了你的丫鬟来的？”

　　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心里清楚，也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毕竟都闹上门来了。

　　“是啊，那个丫鬟的脸跟我一样，都印着大巴掌印呢。”方时锦没有遮住脸，她将这张脸露出来了，脸上的巴掌印消失了很多，可还是能清晰窥见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打我的那些是罪有应得，做了徇私枉法的事情也糟了罪，现在我的丫鬟也被打了，你看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是有罪，我也敲打敲打，她现在在屋内哭着不肯见人，眼泪是哗啦啦地往下掉啊，这么一个小丫鬟，我看着也心疼。”

　　管事的为难地笑着，“哎呦，这个事情也是一点误会，我们备好了你那份，你的丫鬟偏偏不要，就是要拿别人的东西，这叫怎么回事情，你拿了她的，她拿什么？那个婆子也不好坏了规矩，所以就与你的丫鬟吵嘴，哪儿知道就这么上火了，动了手，你瞧瞧，她身上也不少抓痕呢！”

　　不可能，绵绵说着她被那些婆子打了，她没有动手 ，这些伤还真的挺刻意的。

　　方时锦的脸沉了沉。

　　“双方都动了手，都有罪，你也...”

　　“这抓痕可真的粗啊，你说是绵绵的？等会叫她来比对比对。”

　　婆子长得高大，身高比绵绵高了不少，绵绵怎么在婆子身上留下印记的，绵绵的指甲小，怎么留下这么粗的抓痕的。

　　“这，必定是划了两道的。”

　　“好了好了，这事情闹得。”秋月上前，“管事的管理不当，当罚，到时候奴婢去娘子那儿禀告，婆子们也饶不了，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了，这食盒先给娘子，我们娘子有小厨房，也不碍事，可别饿着娘子。”

　　她将自己的食盒递给李妈妈，压在李妈妈的手上。

　　“娘子，这...”李妈妈虽然是为难，但是手也顺势地接过去了。

　　方时锦两步走到李妈妈身侧，将食盒接过去，“这样的好意时锦受不了，秋月，你这么给了我，张娘子会怪罪你，也怪罪我，你我都不好办，你还是拿走赶紧回去吧，免得娘子怪罪下来。”

　　秋月没有去接，却被方时锦一个用劲按住了手，秋月怎么挣脱都挣脱不了，她难堪地笑了一嘴，“哎呦，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娘子是很挂念你的，还让我们下人多照顾你，方娘子不必客气，我们娘子向来好，不会计较这么多，她很喜欢你，还想要你过来多和她一起走动。”

　　方时锦面不改色，将手死死地压着，“秋月真的太客气了，你替我多谢你们娘子，只是这我不能要，哪怕是你们娘子有小厨房，也是多饿上一会的时间，我心有愧疚，这样的事情做不得。”

　　她面无表情，瞳孔发黑，被这双眼睛看着倒是有一点渗人。

　　“那...那只能委屈你了，奴婢一定禀告我们家娘子。”

　　这么推脱下去也不行，人家根本不承这个情，那就罢了，再上去只会厌烦，索性就随她去了，总不能将恩造成了过。

　　“多谢了。”

　　方时锦笑笑，并没有去探究深层次的东西。

　　“我可以不吃这一口饭，但是你如此欺辱我的丫鬟，这事情如何解决？”

　　她转回去，立刻与人讨伐。

　　“事情是这个婆子冲动了，那奴才让着婆子不吃午饭，吃她给娘子配的食物如何？”管事的又说，“娘子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婆子也是不懂事情的，您饶了她这一回吧。”

　　方时锦也想要放下担子就走，李妈妈指不定是谁的人，她只有一个人，对上这群凶神恶煞之徒，真的打起来，吵起来，哪儿是他们的对手，可是知韫在这里，她不能走，知韫在这里，她必须要解决这里的事情，她必须‘厉害’起来。

　　“我也是第一次受这样的委屈，我在外面虽然不得脸，但是大家都是好好的。”

　　在外面是花铜钱，花银子便能够保全自己，而这里面虽然不花钱，但遇到事情只能受着，也怪憋屈的。

　　昨日她打了人，今日又跟人吵嘴，这李家必定会认为她不是好的，可能怎么办？

　　方时锦和厨房的人僵持不下，两边又吵了几嘴，厨房人多，方时锦也不敢真的上前去拉扯，只能动动上下嘴皮与人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