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道沧桑》垂天云

115、瞒失业且过新年

　　打车回家了。
　　我没对家人说我失业的事，我想可以在年后告诉他们，让他们过个好年，走亲访友时，依然有着面子。他们问我怎么把行李拿回来了，我说学校假期刷墙，让都拿回来，怕弄脏了。他们也不解为什么会在冬天刷墙，但也没有细问。
　　我在炕上躺下，却难眠。媛来电了，聊得好开心，最伤心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份关怀，让我的心燃起希望。真的，在最失落的时候，我想到过死，但她青春活泼的笑语让我对生活又充满了希望，我能行，一切会好起来的。
　　没有了工作，迎来了人生又一个艰难的时刻。

　　铁北这个工作是刘晓东家亲戚给我介绍的，于是我拿着礼物又去晓东家了，把情况和他们说了一下：一个爱慕我的尖子生给我写信，暗恋我了，导致学习成绩下降，于是把我开除了。晓东的母亲安慰我说别担心，以后有机会还给我联系。
　　几天后又去范家屯上网，刚到车站，媛打来电话，聊了一个小时。之后上网吃肉串，然后去包宿。在汇英网吧和一个叫浪漫樱花的网友语聊了半夜。这是第一次语聊，很开心。
　　第二天回来，在回家的路上，媛又打来了关切的电话。
　　王兴昌说开支，我于是又骑着自行车去了陶家二中。骑了一个多小时，好累啊。见到了一些好久不见的同事，打了一会乒乓球。
　　媛打来电话，她让我说出爱她的三个理由，否则我就没救了。我说不出来，也没办法说给她。因为我爱的人有几十个，谁愿意投怀送抱，我都不会拒绝的。谁爱我，我都会付出真心去爱她。
　　她告诉我说：你没救了。
　　工资因故没有开成，无功而返，没遇到一个学生。王彦召也想去铁北学校，想与我联系，可我真是有苦难言。我怎么好意思把被开除的消息告诉他们呢？
　　老姨回来了，约爸妈去，爸因衣服破旧，不愿去。当时流行一种衣服，叫“校毕”，属于军品服装吧，穿上去很板正，很有面子。爸看别人穿了，十分羡慕。我们商量了，想给爸也买一件。可是一打听挺贵，于是买了一件假“校毕”。
　　正月二十八，妈把衣服拿出来了，爸一试像“伪军”，于是说什么也不穿。吵了几句，妈一怒之下把衣服扯碎了。后来越吵越火，最终打了起来。我好累，好痛。
　　下午太无聊了，又给媛发信息，她让我去死。我们终于闹翻了，我把她从好友中删除了，把她的电话也删了，一切都结束吧。
　　年很平淡，如同春节晚会一样。只记得赵本山说过“我的心啊，拔凉拔凉的啊”，我的心也是。
　　丛威来电话了，给我拜年，第二天，庞恋恋的电话也让我很惊喜。
　　妈上姥姥家了，爸为我们做饭，我好感动。
　　和大龙去长春欧亚商都溜达一圈，最便宜的电脑才600块钱，我真后悔没有攒钱买回一台。把李奎送上了去河北的车，然后我们回到大柏家，吃饭。看电视《刘老根》，然后去包宿。大龙想在网上下棋，又没有账号，只好用我的。他也许是不适应，下得很臭，给我输了不少分。后来又联网打突袭，我总是失败，好无趣。凌晨四点半，我们回去睡觉了。
　　早上九点起来，吃完饭回家。下午一点到了家，去老景那里。他从深圳带回来一个女人，今天办婚礼。老景的女人第一次来东北，受不了冬天的寒冷，尤其是上厕所，还得把屁股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
　　老景整了几个菜，叫了我们几个老同学：范立学，白龙，还有大龙和我。把酒言欢，一顿虎掏。大龙还问老景，第一次见没见到血。弄得老景好尴尬。后来才知道他老婆是二婚，都生过孩子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年越走越远了，心情也越来越急躁。
　　二姑打来电话说给我介绍对象，我告诉二姑，我的工作没了。二姑怪我为什么早不说？她可以试着帮我去挽回，或者再找别的工作。我真不应该一根绳上吊死，我不应该不面对现实，死要面子。我后悔了。既然早晚要露馅，去何必那么累去遮掩呢？
　　没工作也没心情处对象，可是二姑已经和人家说好了，那就勉为其难，见上一面吧。去了二姑家。
　　晚上八点，二姑来电话说，姑娘就要到了，让我出去买瓜子儿。在路上我开了手机，王晓明老师正好打来电话问我现在的情况，问我为什么不去应聘，并说新华中学也正在招老师呢。
　　姑娘和她的爸爸来了，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后来说没有相中我。其实我也没相中她呀。如此甚好。
　　二姑问我吃饭端碗时，为什么要把大拇指放在后面。我说，在陶家二中时，一次切土豆时，切到了拇指，然后感染了灰指甲。怕被别人看到，于是就这样端碗了。二姑看了一眼说，那有什么，你这样端碗不是更让人注意吗？多难看啊。
　　我听了二姑的话。有些事情，就要坦然面对，越是遮掩，就越欲盖弥彰。
　　2003年2月20号，去新华中学。还没有开学，门卫老师给了我校长的电话。打电话给校长，校长说：“以后再说吧，这学期不缺人。”
　　唉，是我下手太晚了。
　　我的父母还蒙在鼓里，还对我有很大的希望，我不忍心道破事实，他们帮不了我，只能跟着上火。
　　王小明老师来电话说，现在铁北根本没有人教地理，我竟然痴心梦想着能回去。让二姑找人帮着问问。人家回消息说，校长没有说什么原因，只是态度很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