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卓梧

20、心墙

　　沈清舒这周要出差，还一去就是一周。
　　他倒是走的潇洒，可就是苦了刚追回白月光就独守空房的荆望。
　　出发前，沈清舒美滋滋地收拾行李。
　　因为要去的地方是三亚，他打算给自己来一个带薪休假的海岛之旅，在三亚度过美好又充实的七天。
　　他一边哼着歌，一边在衣帽间里上蹿下跳，丝毫没有注意到他那坐在床边，一脸不爽的男朋友。
　　“哎，哥，你觉得我带哪条泳裤去比较好？”
　　“黑色那条还是蓝色那条，要不还是灰色的吧”
　　“不行不行，带一条怎么够？去七天怎么着也得带五六条吧，星期一到五，一天一条，周六日呆在酒店休息”
　　沈清舒自问自答叭叭了好一会，却始终没听见荆望的回答。
　　他趴在门框，狗狗祟祟地想看一下荆望在干什么。
　　这下才发现，他男朋友的脸已经黑成包青天，手里还不停地薅排骨本来就不多的毛，都快给它薅成地中海了。
　　沈清舒摸了摸鼻子，慢吞吞地挪到他身边，将排骨从他手里解救出来。
　　“别再薅了，再薅就真的要秃了”
　　排骨窝在他怀里，像是认同般汪汪汪地叫。
　　见荆望还是没什么反应，沈清舒只好使出杀手锏。
　　他弯下腰，亲了一口荆望，还不停用脑袋蹭他的颈窝。
　　“哥哥，理理我好不好嘛？”
　　荆望像是拿他没办法，叹了一口气，反过来拽住他的手腕。
　　“我不高兴”
　　“为什么？”
　　“你去出差，就意味着我们要分开整整两周，而且你还这么迫不及待，还让我帮你挑泳裤，说，穿给谁看”
　　荆望一一列举他的“罪证”，还捏了捏他脖子后那块软肉。
　　沈清舒被捏得全身都麻了，一直不停扭动。
　　“哥，别捏了，好痒”
　　可荆望好像就想看他被欺负狠了，然后红着眼眶软软糯糯求自己的样子。
　　于是，荆望加倍对他的“惩罚”，用手指的薄茧轻轻揉蹭沈清舒的软肉。
　　沈清舒被刺激的流出了生理性泪水。
　　“哥哥，求你了”
　　“说，穿成那样想给谁看？”
　　“你，想给你看”
　　……
　　荆望被哄得心情舒畅，于是大发慈悲放开了对他的“桎梏”。
　　沈清舒眼眶通红，像一只炸毛的小兔子。
　　荆望这下就开始装起来了。
　　“宝宝，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分开，要不你把我塞在行李箱一起打包带走吧”
　　那变脸速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但沈清舒还是舍不得对他发火。
　　他像一个幼稚园的幼师，耐心温柔地安抚他那奥斯卡影帝级别的男朋友。
　　“好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我的男朋友竟然还是一只粘人的大金毛”
　　可荆望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汪汪汪，主人你能带我走吗？”
　　那双漂亮的眼睛，还藏着星光，眼里却只容得下沈清舒一人。
　　沈清舒妥协了。
　　“那我答应你，每天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不行，要视频”
　　“好，打视频，打多久都可以”
　　“可以去游泳，但是不许看其他男人，女的也不行！”
　　这坛陈年老醋都要醋翻了。
　　“好好好，不看他们，况且我的男朋友已经是天底下最帅的了，我干嘛还要去看别人？”
　　某人显然被他的话哄高兴了，嘴角的笑一直没放下来过。
　　“还有最后一点”
　　沈清舒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出门不能穿太扎眼的衣服之类的屁话。
　　可荆望却正了正神色，认真地叮嘱他。
　　“一定要按时吃饭，一日三餐都要吃，但是吃到七分饱就行了，要吃一些易消化的，海鲜千万不能碰，油炸辛辣的也少吃，你的肠胃一向不好”
　　“还有，别看三亚天气这么炎热，傍晚如果要出门记得带件薄外套”
　　……
　　听着荆望絮絮叨叨的叮咛，沈清舒的心软了一耙。
　　“哥，等我出差完就一起去我家吧”
　　“我们现在不就是……”
　　还没说完，荆望就猛地反应过来。
　　“你说的是……”
　　“对，我想带你去见我的父母”
　　“那，我要准备些什么吗？你爸妈喜欢什么类型的？他们会不会喜欢我？”
　　沈清舒抱着他的脖子，温柔地说：“你不用紧张，你这么好，他们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荆望搂着他的腰，眼神缱倦地看着他的宝贝，突然很想和他亲密。
　　“宝宝，可以吗？”
　　“可是……我明天要早起赶早班机”
　　“那我今天不弄那么狠，早点让你休息好不好？”
　　沈清舒真的无法拒绝他的一切要求。
　　他脸红地点了点头，任由荆望解开他的衣服，手指在他白嫩的肌肤上流连。
　　卧室里，荆望调低了温度。
　　空调的冷风吹在沈清舒*露的肌肤上，冷得他打了个冷颤。
　　“冷”
　　沈清舒的声音早已染上情欲。
　　“乖，等会儿就热了”
　　荆望在他的耳廓旁轻声低语。
　　……
　　不知过去多久，荆望在沈清舒的额头落下一吻，那是他的宝贝，是他所有爱与恋的源头。
　　“你别这么……”
　　“宝宝，放松一点”荆望双眼猩红。
　　被抛上云霄的那一刻，沈清舒脑子里神经都被麻痹了。
　　窗外夜色正浓，万家灯火阑珊，可屋内却爱意正浓。
　　这一晚，注定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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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沈清舒就这么顶着个大熊猫同款的大黑眼圈登机。
　　旁边的小肖一脸好奇。
　　“沈老师，你昨晚干啥去了？这黑眼圈都快掉地上去了”
　　沈清舒打了个哈欠，懒懒地开口。
　　“别提了，被某个陷入发情期的狗东西折磨了一个晚上”
　　小肖顿时秒懂：我靠，沈老师的对象也太勇猛了吧！这体力真的是，啧啧啧……
　　小肖看了一眼自己的**。
　　苍天啊！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沈清舒给荆望发了条信息，就把手机关机了。
　　他向乘务员要了条毛毯，然后戴上眼罩就开始补觉，仿佛要把昨晚缺的觉都睡回来。
　　旁边的小肖看了一眼躺头就睡的沈清舒，默默将追剧的平板调小了声音。
　　三亚不愧是闻名中外的旅游胜地。
　　一下飞机，就能看见各种肤色，各种穿搭，嘴里讲着各种语言的游客。
　　预订的酒店配有接机服务，酒店安排的商务车很快将两人送到目的地——凯宴酒店
　　看着酒店金碧辉煌的装横，就连大堂的吊灯都是钻石的，小肖不禁吞了吞口水：“这得多少钱啊？万恶的资本家。”
　　好在这次的所有费用都是由这边的甲方承担。
　　于是小肖很心安理得地拎着房卡，跟在沈清舒身后进了电梯。
　　“小肖，等会收拾得差不多了就来我房间，我们对接一下这次的行程。”
　　“好的，沈老师”
　　沈清舒刚进到房间，就给荆望弹了个视频过去。
　　“喂，宝宝，到酒店了？”
　　“嗯”
　　“饿了吗？先去吃点东西”
　　“还好，我等会儿和小肖对接一下工作再去”
　　荆望在电话那头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你在干嘛？”
　　“噢，在楼下溜排骨呢！”
　　荆望突然把摄像头对准排骨，圆滚滚的小狗汪汪汪地对着屏幕那头的沈清舒叫。
　　“宝宝，排骨想你了”
　　“嗯”
　　“我也想你了”
　　沈清舒刚想说些什么哄一下他的男朋友，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女声。
　　“帅哥，这是你的狗吗？好可爱啊！”
　　“嗯”
　　“帅哥，你看我的小狗和你的小狗玩得多开心，要不我们加个好友，以后可以一起交流一下养狗的秘诀”
　　女人的声音甜腻到发齁。
　　“不用了，我有男朋友了”
　　那女人有些尴尬地开口：“不好意思啊，打扰了”
　　女人走后，荆望看了一眼屏幕。
　　沈清舒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衣服解开了，露出精瘦白皙的胸膛，修长的手还在把玩着一个金属打火机。
　　“你在干什么？”荆望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干什么，刚才那个女人漂亮还是我漂亮？”
　　沈清舒边问，边将脸靠近屏幕。
　　荆望看着屏幕上放大的人脸。
　　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此刻染上一丝妖冶，勾人的狐狸眼迷离地盯着屏幕，红润的嘴巴微微张开，露出那条灵活如小蛇的舌头，嘴角的酒窝更显出一种别样的清纯，一整个活脱脱的妩媚妖精。
　　“操”荆望眼眶猩红，低声骂了一句。
　　听到这句脏话，沈清舒自觉目的达到了。
　　“怎么办？你说不让我看别的人，可我也不想让别人看你，好想把你锁起来啊！”
　　“好，我不让别人看，只让你一个人看”
　　“等我回去就把你关起来好不好？”
　　“好”
　　“这么乖啊，那哥哥想要什么奖励？”
　　“把衣服再扯开一点”
　　荆望面不改色地说着最下流的话。
　　沈清舒刚想满足他，就听见有人敲门。
　　“应该是小肖来找我谈工作了”
　　“那这次先放过你，回家再仔细地给我看，现在把衣服裹好，裹严实点”
　　“好的哥哥”
　　沈清舒挂断电话，整理好衣服才去开门。
　　“沈老师，脸色怎么这么红？中暑了吗？”
　　沈清舒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全然褪去刚才那副勾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没，可能是有点热吧”
　　“热吗？不是还开着空调吗？”
　　沈清舒转移话题。
　　“对了，不是要聊工作吗？”
　　“啊对对对”
　　小肖抱着电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沈老师，明天上午九点我们要去见一下致一公司的王总，商量这次游戏海报宣传画的具体详情，然后接下来几天就可以开始着手准备这款游戏的分镜绘制了，不过工作量不大，你只是作为顾问，给他们的团队提一些专业性的建议。”
　　“嗯，我知道了”
　　“除此之外，还有更一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
　　“那当然是体验独特的海岛生活啊！海鲜、冲浪、潜水、比基尼我来啦！”
　　小肖兴奋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沈清舒看着他，也笑了一下。
　　“对了，沈老师，我们晚饭吃什么？”
　　沈清舒刚想打开手机搜罗一下三亚的美食，满足这小孩的口腹之欲。
　　就发现五分钟前荆望发了条信息给他。
　　“我给你们点了外卖”
　　没过多久，门铃又响了。
　　小肖从外卖员手里接过一堆外卖，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哥，你真是我亲哥，点这么多好吃的”
　　“是我男朋友点的”
　　小肖看着满满当当的美食，心里已经完全把荆望当成神了。
　　“不愧是我望哥啊”
　　沈清舒给他来了一计眼刀。
　　小肖后背发凉：“你的你的”
　　沈清舒看了一眼荆望点的东西，香草鸭、抱罗粉、椰子鸡、清补凉……别说，把当地的特产都点上了。
　　他拍了一张照片给荆望。
　　“怎么点这么多，我们才两个人”
　　“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所以就把除海鲜外能点的都点了”
　　“那你也赶紧去吃饭”
　　“晓得啦，你先去吃饭吧，别饿着了”
　　沈清舒一抬眼，就发现小肖吃的泪流满面。
　　“怎么还哭上了？”
　　“太……太好吃了”
　　原来真的有人吃到好吃的会感动到哭。
　　沈清舒先喝了点椰子鸡汤，嗯，鲜甜清香，一口下肚，唇齿留香。
　　他又尝了几口其他的菜，发现味道竟然都很不错，可想而知荆望做了多少攻略。
　　等两人吃饱过后，小肖跟沈清舒打了声招呼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沈清舒洗过澡后，站在酒店阳台吹风，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发呆。
　　似乎鹭岛的海和三亚的海有些不一样，三亚的海像是活泼的孩童，而鹭岛的海却更像一个历经沧桑的成年人，沉稳而温柔……
　　沈清舒摸了摸肩胛骨那处的纹身，蓦地笑了。
　　这时，电话响了。
　　他接通后，母亲林女士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崽崽，吃晚饭了吗？”
　　“吃过了妈，你呢？”
　　“妈也吃过了，今天还是你爸下厨，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茄子呢！什么时候回来再叫你爸给你做”
　　沈清舒笑了一下，蓦地想起什么。
　　“妈，我这周在三亚出差，下周回家看你”
　　“好的呀，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我可能还会带我男朋友一起回去”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又再度开口。
　　“那你问一下那孩子喜欢吃什么，妈给你们做”
　　“那我爸……”
　　“你爸这个人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上次还一直念叨你呢！放心，只要你真的喜欢，我们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谢谢妈”
　　挂断电话后，沈清舒又在阳台吹了一会儿风。
　　他低声细语：“谢谢你们，爸，妈”
　　风将他的话带到了远方，也将他的思念送到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