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一次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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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有些黑黢黢的小隧道，钻过狭窄的狗洞，最后来到人模狗样的纳菲城。
拍了拍身上的灰，扭了扭脖子，捶着腰，珉衍嘴里说着：“得再挖个宽一点的道了，累死老子了。”
“喂，你怎么这么慢啊？”有顶上传来说话声。
珉衍猛地向后一退，心跳瞬间加快，看清了来人，这才摸着心脏，皱着眉无奈开口：“我的好妹妹，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吓我？很容易被吓傻的！”
小瑰靠在一旁难得没笑，反而有些严肃开口：“你应该庆幸每次都是我，而不是‘脚’或者是‘手’。”
珉衍耸了耸肩，不在乎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担心那些没用的‘脚’？”
“‘脚’你确实可以不用担心，那‘手’呢？你逃不过的。”小瑰说着上下扫视了一眼他这与那强壮的‘手’比起来有些羸弱的身子。
珉衍也没怎么在意，反而突然望向纳菲楼的最顶端，那里站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在朝这边看
他甩了甩占满尘土的手回答：“‘手’吗？装神弄鬼，躲在‘脚’后面的胆小鬼罢了。空有一副皮囊，内里全都是空的。”
“你应该听到过的吧？”小玫不咸不淡开口。
珉衍抬步一边走，一边提溜着眼珠子：“什么？我没听过。”
两小只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小瑰顺着说：“早上那个广播。”
珉衍加快了步子，敷衍“嗯”了声。
小玫平淡如水般的声音钻进耳朵：“那个人不只是‘头’，他也是‘手’，一个非常厉害的‘手’。”
珉衍愣了会，没停下步子回：“姜祀吗？我印象中他是‘头’，倒是没听过原来他还是‘手’。”
“可以同时担任吗？”
“他是特例，所以他，你惹不起。”小瑰说。
珉衍说：“‘头’原本只有三个，‘手’倒还多一点有九个。所以说他就是凑个整数喽？没有什么我惹不惹得起这种说法，我说不定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一回。”
像姜祀这种大人物，如果珉衍一生稳稳当当的过一辈子的话，或许他死之前也只能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他。
前提是他安稳的过一辈子。
小玫看着前面的珉衍。
如同青草般倔强又肆意的人，或许应该会一直生长，直到被野火烧尽，再进行新的一轮生长。
她小声嘀咕：“但愿如此。”
相对精致的房屋，整起来列在街边，街上人员稀少，些许看起来不像是住在这边的人或拖着有些瘸的腿，或是身上部位受损，走起路来有些怪异。
被世界抛弃的人类苟活在这个石墙内等待最终的陨灭。
珉衍看了两眼便收回视线，他将两小只往里挤了挤。
谁会知道下一秒那些残缺不全的人会不会因为自己迷茫的前方和快要殆尽的生命而伤害那些还在跳动的，鲜活的生命。
路过一个个看似满满当当，种类丰富的资源点，珉衍突然嗤笑一声：“看到了吗？那边资源点。”
小瑰跟在他一旁，往一旁的资源点看了看。
她有些疑惑问：“怎么了？东西还挺多？你是有什么要买的吗？”
珉衍面上是鄙夷，他停下，进了个相较于大的资源点，还有些热情开口向柜台前的店长问：“最近进了什么新货吗？”
原本有些打瞌睡的店长清醒，打了个哈气回：“啥都有啊。牙膏，毛巾，一些压缩饼干，和合成食品挺多的。”
珉衍点点头，又问道：“蔬菜和生肉有吗？”
店长这才挠挠头，有些困惑：“这些倒是没有。好长时间没进了，下次问问上头。”
珉衍俊俏的脸上是嘲讽的笑：“报告上级吗？没用。这些东西早就快被他们吞完了。”他随手在一旁拿了个牙膏，亮出手腕一扫，继续说着：“不然为什么这么久了都不进这些东西？是种不出来吗？还是没有那些牲畜了？”
“如果是的话，那我们人类应该洗洗睡，给下一个新的起源让个路了。”
说完也没看店长的反应，转身出了站点，朝小瑰挑了挑眉。
小瑰有些不知所措，她说：“什么意思？纳菲城的资源点不是进出蔬菜和生肉的吗？”
话语刚落，小玫淡淡回她：“很简单有人私吞了。”
小瑰哑了声。
在这个逐渐消亡的世界，蔬菜和生肉显得异常珍贵。
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人类在这灾难来临之前保留了种植和养殖的技术，也培养了最完美的种植壤土。
上级相应为人民供应生食，即使限量。
阶层人员不断流动更改，邪恶在缝隙中钻出，钻过一道道光亮的路，在黑暗的角落偷窃生存。
而贪恋自私的‘老鼠’永远不会满足。
他们一点，一点吞下百姓的口粮，满足自己的私欲。
在这个破碎的世界里，吸吮着普通人的血液和生命，建立起一个贪婪的国度。
有时珉衍在想，我们到底应该抵抗随时病变的细菌或可怕的灾难，还是抵抗和我们一样的人类呢？
他回答，时间会给出答案。
毕竟有句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到希望他现在做的能多少改变一些那些坏结局。
这个世界在消亡，但他并不认为人类不会在世界消亡前先一步灭绝。
现在的每一个行为，他都希望能让那振翅的蝴蝶，带来最光明的未来。
珉衍摸了摸她的脑袋，朝她一笑“怕什么？哥现在去检举。”
“那你怎么知道他到底都吞了什么？检举需要详细报告。”不知道是两小只的其中哪一个问得。
珉衍想了想，回：“我就是知道。你别管那么多，反正他吃了多少，就让他吐多少。”
两小只都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对方的手，抬头对珉衍说：“那你，注意安全。我们在洞口等你。”
珉衍朝她们一笑，挥挥手，走进纳菲楼里。
与外面一切都不同。
纳菲楼可以成为是人类留下的最科技最高级的建筑物。
楼内是有些刺眼的光，和洁白的大理石地板，抬头就是一个巨大的屏幕。
屏幕上播放着每日报告，检举，事物等等一切‘体’的事物。
来到前台，珉衍放下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朝接待员笑吟吟说道：“你好，我要投放这个。”
接待员站起身子，毕恭毕敬地问道：“请问是什么类型投放？”
说话间，楼梯口走下一群身着白大褂的人。
那群人之间有一位别具风格的人。
似是那崖顶上唯一一棵孤傲的松，他身穿黑色制服，流转在白茫茫的人群中。
不在意地低着头，格外明显的身高，肩挺得笔直，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
太过惹人眼，所以也显得格格不入。
珉衍转头瞧了眼，视线触及到姜祀时，极速撇开。
他就只是看了一眼，那人便察觉抬起头来。
珉衍不再看，想着赶紧把手头的事解决，好离开这个他格格不入的城市。
接下里他要干好多好多的事情，解决无数个数不清的疑惑，最后迎来他一生的结局。
他回答：“我要检举，麻烦了，帮我投一下，谢谢。”
接待员接过资料，有些意外看了珉衍两眼。
珉衍触及到她的视线，绽开一笑。
不知为何，接待员快速避开眼，原本还说话流利的人瞬间磕磕巴巴说：“啊，好，好的。给我吧。”
珉衍递了过去，就在接待员快要触碰到纸张时，一只过于纤细的手抢先一步拿走了纸。
墨飞接过纸，才终于看清检举的人。
眼里闪过一瞬诧异，像是没想到会是这样帅气的人，他难得真诚笑了一回：“直接给我吧。”
珉衍盯着墨飞上下打量，他在想这人是谁？有格反馈检举信吗？
墨飞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朝他解释道：“我是‘颈’层主队，墨飞。谢谢你的检举信，如果可以我想当场检验并给予你回复。”
“毕竟检举信来之不易。”
珉衍耸了耸肩，他略过墨飞，对上那个赤焰的眼，他不紧不慢地说：“来之不易吗？看来你们是挺失败的了。”
说着移开视线，扫视着这个如此壮观和伟大的建筑物，冷冷开口：“为什么检举信少你们关心过吗？”
“即使是末日，人也是闲的蛋疼的。你们难道没有收到过一张无所事事的人随意写的检举信吗？”
“这个看似完美的大家庭，内部的分裂和叛变到底有多少呢？你能保证你下一秒不会因为自己的欲望而改变吗？”
周遭一切都安静下来，大厅内几乎所有的人都望向珉衍，听着他的发言。
没有任何一个人打断，他就那么一口气说完。
浑身舒畅。
看着还在愣神的众人，珉衍插着兜，转身走了，他留了最后一句话：“有事，先走了。自己看吧，毕竟这种事多了去了。”
许久后，姜祀转头望向大门口，摩挲了一下有些发痒的指尖。
他想，他似乎是小陀螺。
他回想着他的长相，那张令人叹为观止的长相。
记忆里却是模糊一片的，仿佛这个人是幻想中的人，姜祀看不清他的脸。
明明没过五分钟，况且自己的记忆里一向好得出奇。
脑海里只回荡着那人高昂的嗓音。
他想，再见他一次。
他想，看清楚他的脸。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一次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