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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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傍晚，暮色渐深，凌巳本以为会看到一片充满生机的湖，在夕阳照射下折射出金橙色的粼粼波光。
谁知，眼前的湖面透着诡异的黑沉，死气沿着水面蔓延开来，湖畔的树林也蒙上了一层青灰色，处处透出一种衰败感。
感觉到那一丝不详的死气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出声：“去湖边看看。”
湖水安静得过了头，一般这种湖，周围肯定会生活着很多小动物，叽叽喳喳充满活力，但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鸟雀，甚至昆虫都少的可怜，只有安静漂浮着的水草。
周围没人，凌巳直接抬手一抹额头，打开了天眼，帽子下的长发倏然垂落，发尾轻轻扫过一旁封祈年的手背。
封祈年神色未变，不着混迹地抬手摸了一下柔软顺滑的头发。
凌巳毫无所觉，光线有些昏暗，他眯起眼，四下打量，没看出明显的问题，猜测这片湖可能因为什么原因荒废了，生态还没有恢复过来。
可就在他移开视线的一瞬，余光里，一道黑影猛地从水下闪过。
凌巳心头一紧，凝神望去，却只看到一片空寂的湖水，什么都没有。
他悄悄咽了下口水，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封祈年身边靠了靠。
封祈年似有所觉，看向悄悄贴到身边的人：“头发已经这么长了？”
凌巳摘下帽子，得意地甩了甩头发：“是啊，羡慕吧！”
封祈年静静看着他，语气低缓：“现在已经不怕了么？”
他知道凌巳封闭天眼最主要的原因，是害怕。
凌巳小时候走在路上，总是冷不丁看到一些不该看的，只有身体没有头的孤魂；前面是正常人脸后面就变成红毛妖怪的路人；只有一颗头在路边滚，追着小凌巳不停叫哥哥的小孩鬼。
虽然这些存在其实根本没法伤害到小凌巳，但每次遇到，他都强忍着尖叫，哆哆嗦嗦地藏在信任的人身后。
凌巳挑眉应道：“是啊，我都长大了。”
封祈年眼中划过一抹遗憾。
凌巳扎了个马尾，把帽子扣上，冷静下来后重新凝神看向湖面，那里几乎没有能量波动，整片湖几乎成了死水，之前的黑影仿佛是幻觉。
他看向封祈年说：“现在太暗了，我刚刚好像看到湖里有什么东西，但是看不清，要不我帮你开一下天眼，你来瞧瞧？”
封祈年安静地看着面前一脸轻松的青年，似乎看穿了对方的心虚，淡声道：“来吧。”
凌巳悄然松了口气，抬手掐诀，指尖氤氲了一层淡淡白光，轻轻抹过对面人的眼睫，低声道：“好了，现在能看到吗？”
封祈年睁开眼，看着眼前悄然变化的世界，神色不变，薄唇微抿：“和之前没区别。”
凌巳从来没帮别人开过天眼，上一次给封祈年开天眼，也是上辈子的儿时了。
青年歪了歪头，没想到新学的这个手法居然不管用：“唔，本来还想给你展示一下我新学的办法，看来不太行，那还是用之前的老办法吧。”
听到后半句，封祈年的喉结微微滚了滚，摘下眼镜和帽子，静静等在原地。
凌巳看他这么自觉，不由弯了弯唇角：“你居然还记得流程。”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得意洋洋：“我知道了！是不是没有我，没人带你去看另一个世界，你实在是好奇想看，日思夜想，按照之前的流程试来试去，但就是不成功。”
封祈年直接抬手摘掉了对面人的墨镜，淡淡说：“只有你有这么旺盛的好奇心。”
他不需要天眼也能处理这些东西，更没有什么能让他日思夜想，除了......
看着眼前那双光华流转的熟悉黑眸，封祈年眸色渐深，没再说什么。
不用自己拿墨镜，刚好方便凌巳画符，他先在自己的额头上画了一个符咒，又抬眸盯着眼前人，微微踮脚，慢慢靠近，直到两人的额头轻轻抵在一起。
泛着银丝的眼眸和深蓝色的眼眸安静对视。
额头上的温热莫名让凌巳感觉到了一丝不自然。明明小的时候这样额头相抵，没什么感觉的。但现在作为成年男人，光天化日下，额头相贴，呼吸...还好有口罩挡着，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感觉怪怪的。
封祈年掌心收紧，手背上青筋隐隐浮起，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手。
“咳咳，好了。”凌巳迅速直起身，清了清嗓子，掩饰心底的那一丝不自在，“这回再看看呢。”
封祈年没再继续为难人，眼睫低垂，嗓音有些沙哑：“可以了。”
离远之后，凌巳迅速恢复过来，把之前的奇怪感觉忘得一干二净，他指向湖面，想到刚刚的黑影，悄悄往封祈年身后蹭了点：“那你快仔细看看湖里，有没有什么东西？”
封祈年抿了下唇，配合地挡在青年面前，仔细观察了许久，声音冷淡：“什么都没有。”
凌巳松了口气，猜测自己刚刚看到的应该只是漂浮的水草，他一边观察周围，一边小声喃喃：“多好的一片湖啊，怎么成这样了。”
按理说，这片湖正位于山中灵气汇聚，风水极旺的穴眼之上，如果没有任何外力干扰，很可能会诞生灵物，如今却是这副模样，可能是人类的活动污染了这片湖。
封祈年看着泛着淡淡死气的湖，伸手拦下还想继续靠近查看的青年：“这片湖之前可能被有毒物质污染过，之后让人来检测一下，别再往前了。”
凌巳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贴身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
他小心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颗乳白色的珠子，看起来像是一颗品质不错的珍珠，但在开了天眼的两人眼里，这珠子正流转着流光溢彩的光芒，白色红色蓝色绿色，各种颜色交相辉映，与其说是珍珠，看着更像是灯光照耀下的稀有宝石。
凌巳指尖轻抚珠子，眼底划过一抹怀念。
这是他花了大半年心血，为凌天铭准备的生日礼物。想到弟弟在娱乐圈中周旋于形形色色的人之间，很容易沾染晦气，他因此寻找材料，耗费精力，最终祭炼出这么一颗除晦珠。
除晦珠能驱散一切污秽，净化杂乱的气场，是玄门中极为少见的净化类法器。
封祈年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面前的青年，轻声问：“舍得么？”
“嗯，”凌巳点点头，眸光平静：“这片湖更需要它。”
青年直接拿起珠子抛进了湖中，珠子在空中划过一道绚烂的光芒，“扑通”一声，湖面泛起涟漪，光芒自湖心绽开，逐渐消失，珠子缓缓沉入黑寂无光的水底。
两人没有再看，转身并肩离开。
在他们走远后，湖面忽然剧烈翻涌起来。
纯净清透的白色光晕从湖心扩散开来，黑色的死气被一点点驱散，珠子周围灰沉的湖水逐渐恢复了原本的碧蓝透亮。
在湖水彻底恢复平静后，湖底深处依旧有黑影缓缓蠕动，遥遥注视着离开的二人。
——
别墅外的草坪灯火通明，宴会就在这里举办，宾客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寒暄，热闹非凡，而别墅里空空荡荡，只有匆匆走过没有丝毫停顿的侍者。
凌巳和封祈年是以狗仔的身份来的，不能进入草坪，只能待在外面。
他观察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聚集在角落里的几名狗仔，立刻拉着封祈年凑了过去。
草坪那边，温旭阳坐在自己哥哥身边，百无聊赖地给凌巳发消息。
【请叫我阳导：凌哥，你来了吗？宴会都开始了，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他随意抬头，一眼就被外面路过的一个长发身影勾住了目光，猛地扯了扯哥哥温旭恒的袖子：“哥快看！外面有两个大帅哥！”
温旭恒淡淡扫了一眼，看远处那两道高挑的身影穿着随意，全副武装，无语道：“人家连脸都没露。”
“你不懂，这是我作为未来大导敏锐的直觉。”温旭阳满脸兴奋，盯着入口，等着那两人走进来，好证明自己的眼光。但是等了很久，根本没人进来，他才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是受邀宾客。
温旭阳很快把两个路人抛在脑后，继续骚扰凌巳。
刚才不止温旭阳注意到了那两人，草坪上不少人都瞥见了他们身材比例优越的身影。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富二代死死盯着那个长发的背影，眼神放肆而贪婪，抬手拍了拍身边的人：“那俩人是谁？”
凌浩顺着方向看了一眼，猜测到：“应该是天铭那边请的狗仔。”
富二代原本担心是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听到这话，立刻露出一个自以为潇洒却满是淫/ 邪的笑容：“不错，那今晚我就要他了。”
凌浩震惊地看着他：“孙继，你连对方的脸长什么样都没看到，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吧。”
孙继不屑地摆手：“这身材一看就很好，男女有什么关系？反正就是玩一晚，脸丑可以挡住，总之记得帮我把人拦下啊。”
凌浩不是第一次替孙继干这种事，但这次是掌握着很多明星见不得光的消息的狗仔，真要出了事，难免给凌天铭惹来麻烦，忍不住劝道：“那可是狗仔，你别在天铭的生日上搞这些。”
孙继被酒精腐蚀的大脑只剩欲望，极其讨厌被人忤逆，他皱眉看向凌浩，语气不屑：“凌浩，你算老几，还敢管我，你是不是也想像你那个乡下来的大哥一样，被大家排挤嘲笑？我说了，不管是谁，今晚必须玩到。”
凌浩在桌下的双手紧握，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凌巳怎么配和自己比！
他面上努力维持着平静，不敢直接得罪孙继，毕竟孙家和凌家在生意上往来频繁。
他语气放缓：“这样，一会儿我去狗仔那边，把他的联系方式要过来，你之后想怎么玩怎么玩。不过你也知道，这边的别墅还没装修好，没法住人，你可以把人带回市区。”
孙继一听，觉得这样更方便，醉眼迷离地咧嘴一笑：“行，有联系方式更好，随叫随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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