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有时差》oOiOo

10、第 10 章

　　第十章北京北京我问你，你谈过几段恋爱？
　　因为上学的事情，程長予最近忙着做申请，相比起来黄姝瑜散漫多了。两个人陷入了莫名的冷战，程長予不是会哄人的类型，黄姝瑜梗着脾气不理人，程文许自得开心，黄姝瑜天天找他玩。
　　因为天气太热了，黄姝瑜不想出门，窝在家里看动漫。

　　程長予去学校一趟后，拿着资料回了家，在路上骑了辆共享单车，晃悠悠回了家。
　　到家了两个孩子自己点了外卖，程長予一看，麻辣烫。

　　下意识就想说不健康之类的话就没说出口，黄姝瑜装作看不见他，眼睛看着电视，但心思没在。

　　程長予绕了一圈绕到厨房，黄姝瑜的眼睛滴溜溜跟着他转，他背上都是汗，即使是下午的太阳也够热的了。
　　他切了果盘默默放到茶几上。
　　黄姝瑜蹲在地上背靠着沙发，程長予想起来什么，又去厨房拿了叉子，摆放整齐放到她面前，停在旁边一会儿，程長予决定还是先去洗个澡。

　　他把申请材料先给黄姝瑜：“入学材料办好了，九月去报道。”
　　女孩这才抬眼看他，程文许问：“去哪里上学啊？”
　　“和你一个大学。”

　　这下子程文许不大高兴了：“什么？！”暴躁起来，指着黄姝瑜，“就她？她能上 A 大？”
　　程長予把他的手收回去，黄姝瑜冷冰冰看着他：“怎么样，你能上我不能上？”

　　程文许把她的材料翻开，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
　　“她这数学能得 A？？？”

　　程文许一百个不信，三角函数她都理解不了。“你是不是作弊啊？”
　　黄姝瑜懒得理他：“是啊是啊，你去举报我好了。”

　　“不可能！！！”
　　程長予理解，毕竟程文许是走的自主招生的路子，他从小练的奥数一直没停过，刮风下雨，打雷闪电，家教补习都不知道上了多少。

　　黄姝瑜不想上学，想上吊。
　　“我出去走走。”一个人出门了，程文许还对着她的材料表示不可能。
　　北京的早秋已经来了，黄姝瑜其实还挺喜欢这样四季分明的城市，但是这个城市人太多了，她有时候会耳鸣不舒服。沿着小胡同走着，身后忽然响起来和她同频的脚步。
　　黄姝瑜从路口的哈哈镜里看得出来，程長予不放心跟着她。

　　小巷子四通八达，北京腔调其实很有特色，就是大家好像都很懒，拖着调子。
　　在路口买了个煎饼，“阿姨豪华版，加两个蛋。”

　　她停下来，程長予也不知道该不该走到她跟前，等到人又准备走了，他又跟上。
　　她也不看导航，看到哪儿有意思就去看看。北京太多养鸽子的了，这个时候都回巢了，一声声鸽子哨很有特点。

　　黄姝瑜走累了，一屁股在一个花坛坐下来，周围有大妈在跳广场舞，大爷在下象棋。
　　胡同里开了家早餐店，只不过也卖炒饭。

　　黄姝瑜进去看了看：“我要喝豆汁和包子。”
　　“成。”

　　等了一会儿，黄姝瑜不满地看过去，程長予才反应过来上前付钱。黄姝瑜这才坐下，男人紧跟在坐在她对面。
　　“你可能喝不惯哦。”
　　小姑娘看着油亮油亮的桌子，没敢怎么动，长板凳的椅子摇摇晃晃，想要塌了似的。

　　上来了，黄姝瑜吃得开心。
　　程長予有些惊讶，她竟然吃的惯。

　　黄姝瑜刚来北京的时候也很好奇，看到很多外地人都不喜欢喝，她就想尝尝，结果意外地好喝。她跟雷霆说了，雷霆说可能是因为她有北京人的基因吧。
　　“那你说我爸爸可能是北京人吗？”
　　雷霆说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的姓氏是‘黄’呢？”
　　“捡到你那年矿里挖出来一块很漂亮的黄宝石。”
　　“哦。”

　　但黄姝瑜总觉得自己和北京的缘分不止这些。

　　走在回家的路上，巷子里有很多骑车的小孩，黄姝瑜忽然停下，转过身看他。
　　程長予等着她说话，她却直接伸出手，悬在他面前，黄姝瑜不满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动作。

　　于是在半明半暗的黄昏里，程長予第一次主动在外面牵起她的手。
　　黄姝瑜终于笑了，但又立刻掩饰自己的情绪，低下头。

　　程長予摩擦了会儿她的拇指，刚才吃包子的时候好像烫了下，看起来不是很严重。

　　两个人回到家里黄姝瑜又挂在了他的身上，程文许知道了两个人和好了。
　　哎，他把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游戏机又放了回去。

　　黄姝瑜爬上床的时候，响起敲门声，程長予在门外道：“去我那里？”
　　就等这句话你，黄姝瑜“咻 ”地下床打开门调到他身上，程長予接住了她，抱到了主卧。
　　黄姝瑜高兴地不得了，还以为他们能增进一下感情，结果把她板板正正放在床上，握住手开始对她嘱托上学的事儿。

　　“等到九月开学，我陪你去报道，之后让程文许每天送你上学。第一年呢，不分专业，你先看你喜欢什么，第二年才选……”
　　黄姝瑜心一下沉了：“我不喜欢上学。”

　　程長予笑了：“谁喜欢上学啊。”

　　“那为什么要上学？”

　　“大家都要上学的啊，全民素质要提升。”

　　黄姝瑜倒在床上， 滚来滚去，大喊大叫：“不想学习，不想上学啊啊啊啊啊啊。”
　　撒泼打滚，程長予看多了，等着她滚累了，继续跟她说：“上学之后我可能忙，到时候你要自己照顾自己，知道吗？”

　　“不是还有程文许的吗？”
　　“他要去陪他爷爷奶奶。”
　　“他不住这里了吗？”

　　程長予想了下：“一半一半的时间吧。”

　　“我还可以点外卖。”黄姝瑜想法很美好，反正饿不死就行，程長予不同意：“外卖不卫生，到时候我每天做好饭你热一热，好吗，我每天肯定回来，但你不用等我。”

　　“好吧。”
　　提起来上学，黄姝瑜心凉了半截，手也冰凉，程長予给她捂了捂。

　　洗漱完黄姝瑜吵着要抱要亲，程長予躲不过，托起来她的屁股放在腿上，黄姝瑜牙齿轻咬他的上嘴唇，程長予又疼又痒。
　　总想叫点什么称呼，黄姝瑜和他离开一些距离。

　　她贪婪地吮吸他身上的气味，抬眼湿漉漉的。
　　“宝宝。”

　　程長予接受不了这个称呼，太腻人了。年轻人指尖这么称呼还行，但他都一个中年男人了。
　　“不、不行，不能这么叫。”

　　“为什么？”
　　黄姝瑜不快道，叫老公不行，宝宝也不行。

　　男人有些脸红，也讲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说：“换一个称谓。”
　　黄姝瑜不愿意，坚持：“宝宝！”

　　程長予梗着脖子，不应。

　　他不答应，黄姝瑜叫的越大声：“宝宝！”

　　“好好好，哎哎哎！”程長予捂住她的嘴，小女孩露出诡计得逞的表情，快乐地舔了他的手心。
　　一阵酥麻感直达天灵盖。

　　“但是外面不能这么叫。”程長予下了最后通牒，黄姝瑜没有得寸进尺，得了便宜卖乖，“行，你说的我都听。”

　　她在他怀里扒拉，换抱住他。
　　“那你说我叫你什么？”黄姝瑜欢乐的想了下，“叫程老师？”

　　程長予摇摇头，无奈道：“你这样叫让我更难受了。”

　　“那……干爹喽。”
　　黄姝瑜吐舌头，“那就干爹好啦，不是亲爹，那就是干爹。”

　　男人皱起眉头，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从哪里学来的，这个不是好词。”

　　“我知道知道啦 ，不就是被包养的意思吗？”黄姝瑜仔细数了下，“差不多啊，你看，你陪我睡觉，陪我吃饭，给我钱，给我交学费。”
　　“差不多啦，就是干爹做的工作啊。”

　　程長予被她的脑回路折服，他忍俊不禁，但还是拒绝：“不行，这样传出去对女孩子的名声不好。”
　　黄姝瑜管不了那么多，轻咬他的喉结，程長予一激灵想被电击了下，“姝瑜……”沙哑的声音像不是他发出来的一样，程長予对自己觉得陌生。

　　程長予觉得自己对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应该讲清楚，他停下黄姝瑜的动作，女孩纯洁的眼睛依然湿漉漉的，她期待着接下来的事情，可程長予是分明的不愿意。
　　“姝瑜，我们谈谈，咳咳……”

　　“你不愿意？”她先发制人，明明在岛上的时候不反抗的，怎么到了北京一点都不让碰了。
　　“不是。”
　　程長予严肃的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积攒下来的热气一下子没了。
　　“这件事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你还太年轻，你以后可以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你能够有足够地天地去闯荡，你也会遇到很多优秀的男人……”程長予这话说的艰难，黄姝瑜听出来了，这是觉得自己不是最优秀的那个。

　　“等会，那我问你。”黄姝瑜蓝色的眼睛一望无垠，程長予也安静下来，“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是在开玩笑吗？”
　　程長予紧闭着嘴巴，不语。

　　“我问你，你谈过几段恋爱？”
　　程長予不用说，黄姝瑜都摸清楚了。

　　“不就一段吗，而且哪算得上是恋爱吗，你们有恋，有爱吗？稀里糊涂在一块了，稀里糊涂生下小孩，你们有在一起很亲近的时候吗，你自己说，你觉得那叫做恋爱吗？”
　　这一段把程長予说懵了。
　　“程文许谈过的都比你多，”想到这，她问，“你知道他最近又谈恋爱了吗？”

　　程長予立刻惊醒了，摇头。
　　“不知道啊，他不想和你说呗，但他和我说了。”

　　“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恋爱，你也不知道恋爱是什么感觉。我没有谈过一百段也有五六十段了，见过那么多男人，看两眼就知道是什么人了。你说的更好的人，是什么意思，更有钱吗，还是更合适，还是说对我更好。喜欢我的那可多了，有钱的那也可多了，可我喜欢的——就你一个。”
　　那么澎拜高调的示爱，把程長予弄的耳朵通红。

　　他、他——他配得上她的爱吗。

　　“我不后悔。”

　　程長予这个时候看她，才明白雷霆说的，不要把她当成小孩的意思。

　　“我——”程長予还能说什么，他相信她说这段话时候的笃定和坚信，可，可时间会让一切面目全非啊，他理解时间的敏感和刻薄，黄姝瑜还年轻，她还在相信一生一世的年纪。

　　“明年，到明年，好吗。”程長予决定留下一年的时间，如果真的，一年之后黄姝瑜还这么想，不论付出什么代价，程長予都愿意试一试，“就一年的时间，如果你明年还是一样的想法……”
　　情深意切，程長予那颗早就衰老濒死的心竟然开始慢慢抽枝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