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小白花的追人计划》灼火行朝

13、Chapter 13

　　李程海看着江声寒摸了摸下巴，带着些许的八卦：“我看你心情不错，人见到了？”
　　江声寒：“见到了。”
　　李程海：“说上话了？”
　　江声寒摇了摇头：“没。”
　　李程海心里也有些疑惑，沉默片刻后，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正式见面？”
　　江声寒平静的语气被一股悲伤所给覆盖：“如果时机合适，会见面的。我就算是站在他的面前，想必他也认不到我了。”
　　李程海这就不明白了：“你们两个长的这么像，明眼人都能瞧出不对劲，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你？”
　　江声寒抿了抿唇：“长得像有什么用？这世上长的像的也有不少，又不一定是同一个妈生的就长得像。”
　　江声寒这么说倒也是那么一回事，而且还很现实，但他在怕什么，李程海就有些不懂了。
　　有时候时间过的真的很快，十几年一晃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有时候时间又过的很慢，慢到望不到尽头，看不到未来，被困在原地。
　　两人聊了几句后，便也没有再聊，江声寒上楼去洗了个澡。
　　镜子里倒映的面孔是有缺陷的，小时候江声寒缠人，整天跟在江秋生身后，不管江秋生做什么，他都跟着。
　　直到有一次，江秋生在给笔换笔芯的时候，江声寒突然从身后出现，一把抱住江秋生的肩膀，而这笔头朝上，江声寒脸朝下。
　　这不算锋利的笔芯突然咔擦的一闷声插进了江声寒的鼻梁旁，落下了一道伤口。
　　这一下并不疼，江声寒也没有哭喊，出奇的乖，甚至默默地将头往上仰了仰，随后笔从脸上掉了下去。
　　墨就沁在了里头。
　　江秋生一个慌张，瞬间便转过了身想要去看他，而江声寒却在这时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摸着鼻梁处。
　　江声寒起身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头凑了上去，两个人此时的距离极为近，江声寒伸手去触碰他遮挡在鼻梁前的手，想要轻轻拉扯下。
　　江声寒不肯，手上使了道力。
　　江秋生说话的声音向来平静，此时也是。可话语间还是让人听出了藏在里头的担心，“给我看看。”
　　江声寒将头一撇，倔强的道：“不要。”
　　江秋生哄着：“乖，给哥哥看看。”
　　江声寒依旧是拿手遮着，不肯松开：“我不要。”
　　不能来硬的，江秋生拿他也没有办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疼不疼。”
　　江声寒明亮的大眼睛就这样盯着眼前的人瞧，头点了点：“疼。”随后又摇了摇头，“不疼。”
　　江秋生将手从他手上送开，口中道：“到底是疼还是不疼？”
　　江声寒：“不疼。”
　　江秋生诱骗道：“先将手放下好不好。要是放下了，明天早上哥哥带你去踢球。”
　　一听到能和哥哥一起踢球，江声寒如墨般黑的眼眸里突然泛起了一道光泽：“真的吗？”
　　江秋生点了点头：“真的。”
　　于是，江声寒便乖乖地放下了手，而这一放下，江秋生一眼便瞧见到了江声寒脸上的那一点伤口。
　　没有血，只有墨水。
　　远看，像一颗痣。
　　在看到的那一霎那间，江秋生就连想也没想，直接牵起江声寒的小手就要走：“去医院。”
　　江声寒就站在原地，不想被江秋生拉着走，甚至还使上另一只手拉住江秋生的手腕，促使力落在一处，不会被轻易拽走。
　　圆鼓鼓的小脸抿紧了唇，撒娇道：“我才不去医院，那里消毒水气味太重了，好难闻。我不喜欢医院。”
　　江秋生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一抹严厉的表情，像一个小大人：“不去医院的话就要留下疤痕了。”
　　江声寒听后脑子飞速的转了一圈，还是不想去医院：“我不要去。”
　　江秋生伸出另一只手扯开了才五岁小孩的手：“必须去。”
　　江声寒往后使力，脚往后退了一大步，就跟头犟种小牛一样，就是不肯去：“我不要。”
　　江秋生将他又往自己身上拉了拉，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股劲：“不行，你要听我的，必须去。”
　　五岁小孩和八岁小孩就这样在房间里拉扯了好一会儿。
　　江声寒又往回扯了扯，也不知道脚下是踩到什么东西，突然脚底打滑往后仰了去，江声寒眼睛突然睁大，嘴里大喊了一声：“哥哥！！”手上的力也开始往回收。
　　江秋生一下哪里管的了那么多，拉着江声寒就往自己身上扯，而这一下，两个小孩瞬间重心不稳，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江声寒还好，整个人都跌倒在江秋生的身上。
　　这一下摔的，江秋生一下没有放应过来。过了好了好久才缓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看着怀里的小团子，抱着他的手更是紧了几分。
　　“阿寒没事吧！”
　　江声寒一听到江秋生的声音后就哇哇大哭出了声，嘴里不断地叫喊着：“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江秋生松了一口气，弟弟应该是没有受伤，不过他的背确实是有些疼，不过这点小伤对男子汉来说，一点事都不算！
　　他长大了可是要保护弟弟的。弟弟这么的可爱，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在这一刻，江秋生默默在心里发了一个誓：绝不会再让弟弟掉一滴眼泪！
　　“好啦好啦，不哭了啊。”
　　江秋生的声音对江声寒来说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药，不管是什么病，只要有江秋生在，一切不好的情绪都会在瞬息间变好。
　　“你个小哭精，先从哥哥身上起来。”
　　江声寒哼唧哼唧着，从哥哥身上爬了起来，伸手擦着眼泪。
　　江秋生也跟着坐起来，随后站了起来，抱住自己可爱的弟弟，摸了摸柔软的头发。
　　“弟弟乖，不哭不哭。男子汉可是不能随便掉眼泪的哦。”
　　江声寒一听抿着唇咽下了一口口水，抱住自己哥哥温暖的小胖腰，嘟喃着：“我不要当男子汉。”
　　江秋生听江声寒这么说，没有想太多，反倒是极为认真地回应着他：“那弟弟就当一个小哭包，哥哥当男子汉。哥哥保护你好不好。”
　　江声寒软着声音，软乎乎的回应着：“好。”
　　可是这之后，江声寒再也没有哭过。
　　唯一的一次，还是江秋生被赶出家门的时候。
　　他蹲在家门口哭。甚至好长一段时间躲在桌子底下不肯出来。被江行书强行拽出来过许多次，可依旧是没有用。
　　一拽出来，人又跑进去。
　　也是从这刻起，小孩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奇怪，奇怪到江行书连着五六年带着江声寒去看医生，甚至还配了许多副药。
　　也不知是不是药真的起了作用，人开始变得越来越乖，越来越听话，江行书的心也逐渐得到满足慰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记忆。
　　每当看到这颗痣的时候，江声寒总是会想到小时候，想到小时候哥哥对他说的那些话，对他许下类似誓言一样的东西。
　　江声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鼻梁旁的一颗痣，看了很久很久。
　　只要是在哥哥面前，他永永远远都是江声寒，永永远远都是那个需要哥哥保护哄着的江声寒。
　　过了许久，江声寒方将丢失的魂收起，回过了神，手也逐渐放下，看着镜子里的他也收回了目光。
　　拿下浴巾擦了擦湿润的墨发。
　　他的头发很长，长到快将眼睛遮住。不过只要将头发吹干，稍微抓一抓，碎发也才到眉眼间的位置，不算长也不算短。
　　江声寒将头发吹的半干，随后便将吹风机收起，走出浴室间，走到靠近窗户的位置坐下，坐在长椅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在C国买房前，江声寒便想过，要买在一处离哥哥近的房子，可转念一想，哥哥也才来C国一会儿，马上就会回A国，便觉得算了。
　　现在，江声寒真的有些后悔。
　　还不如就买在原江，至少，他早晨醒来时能看到自己想要看的人。
　　夜晚时，还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住的那栋别墅亮着灯。
　　不过无妨，再过两天，飞往A国的航班，他和哥哥是坐在一起的。
　　晕机而已，他能忍。就是又得麻烦一下程海了。
　　江声寒心里想着两天后，想着马上就能靠近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心爱之人时，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甜蜜。
　　整个人都甜滋滋的。
　　只要是能和哥哥呆在一处，不管是去哪里，江声寒都愿意。
　　江声寒面对整面窗户。单面镜，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江声寒坐姿随意，往下坐了一些，背靠座椅背，一双大长腿沿着膝盖处交叉伸直，双手相交放于小腹处，闭目养神着。
　　回想着儿时。回想着手里所拥有的，所有的，有关于厌秋生的照片。
　　只要是想厌秋生，江声寒的唇角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一抹浅浅地弧度。
　　房门并没有关。
　　下午随意折腾两下，便也就过去了。
　　秋季，天黑的较快。尤其是C国，三点还不到天就开始变得昏沉，四点左右天便彻底黑了。
　　屋内黑漆漆一片，唯有窗门一处透射进一股浅淡的光泽。恰巧人就坐在那，月光洒落，几乎将整个人包裹在其中，身上泛起一股柔美的光晕。
　　已经在楼下做好饭的李程海哪里管那么多，两个阶梯两个阶梯的跨上去跑上楼。准备推开门就走进去，结果手一推没碰到门，脚踉跄了一步，才走进去。
　　李程海看着乌漆麻黑的房间也没有开灯，反倒是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人喂了一声：“吃饭了。”
　　听声，江声寒从梦魇中苏醒，睁开了眼，瞧见天已经黑了，又闭了闭眼，声音有些沉闷地嗯了一声，带着一股明显的困倦。
　　李程海带着催促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响起：“快点，慢点的话饭菜就要凉了。”
　　江声寒这人典型的不按时吃饭，李程海也是见识过的。要是不叫的话，这人可能就会这样一直睡到天亮，且不带醒的。
　　江声寒的身体算不上好，甚至有些偏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经常挨伯父打的缘故。
　　李程海其实还是蛮心疼江声寒的。
　　等到了A国，李程海会尽好地主之谊好好地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李程海就这样双手环臂的靠在门旁等着。
　　江声寒也没有一直赖着，将身子坐直了些后便站起了身，转身便要朝着门外走去。
　　而这一转身就朝见逆着光看向他的李程海，江声寒也就多看了一眼，便一副悠闲模样的从李程海身边走过。
　　走过时，还顺口说了一句：“吃饭。”
　　李程海嗯了一声，放下手便跟了下去。
　　这偌大的别墅也就他们两人住，李程海不免觉得有些太过于冷清。
　　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位闷性子的。
　　虽然看起来挺开朗，其实一点也不开朗。
　　李程海一边走一边说着：“下午时间多，我去买了排骨，炖了你最喜欢的萝卜排骨汤还有糖醋里脊，番茄炒鸡蛋。”
　　江声寒刚睡醒，气色其实不是很好，虽然没有给予太多的回应，但只要是有在认真听，有在回应，便是好的。
　　两人坐一起吃了顿饭。
　　江声寒将手机一直放着亮屏的状态，随后一直盯着锁屏的人看，虽然眼神看的不是很明显。
　　李程海吃了口菜咽下去后，随口一问：“这两天你该不会还打算去原江等着厌秋生出来吧？”
　　江声寒嗯了一声。
　　李程海：“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江声寒眉头微微一蹙，婉拒了：“我去看我哥，你跟着去做什么？”
　　“我啊。”李程海倒是不以为意，“我跟去陪你。”
　　江声寒听后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扒拉着饭。
　　下午眯一觉，睡的太沉，容易让人没精神，这里不是外面，人也不是外人，江声寒没必要强撑。
　　江声寒沉默许久后，方才慢悠悠地张口应了句：“可我只想一个人，程海。”
　　见他再一次拒绝，李程海也不当回事，嗯了一声，两个人各自扒拉自己碗里的饭。
　　月色漫漫，光微亮。阴云遮挡散去，忽而暗淡忽而明亮。
　　吃的差不多后，李程海便主动揽下了活：“要是困的话，就去睡吧。碗我来洗。”
　　江声寒也没有客气，放下碗筷就准备上楼，上楼前还说了一句：“辛苦了，李少。”江声寒说起话来软绵绵的，听在耳朵里酥酥麻麻，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少装这一套，听得我浑身难受。”李程海一脸嫌弃地说着，随后开始收拾起碗筷。
　　江声寒转身走上楼，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索，三两下的功夫，就没见着人了。
　　李程海将碗筷收拾到一半，从桌上拿起手机便坐在座椅上回着某人的微信，至于回什么，那就是两人的小秘密了。
　　磨磨蹭蹭的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动身。
　　手机刚要放下，结果又咚咚咚的响起。
　　手机屏幕显示：接听电话--简东柘。
　　一看到这人名，李程海连犹豫都没犹豫，手起手落点了个挂断。
　　随后发了一个微信：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我先洗个碗，很快。
　　对面看见后，一直处在［对方正在输入中……］好久都没有做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