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万人嫌的训狗实录》识新

15、第 15 章

　　“S级精神系污染物的拟态异能。”

　　林奇听见时遇的回答，看着眼前悬挂在空中汩汩流下的“长河”，透明的水幕还能看见远处的山林，除了被反重力拎起来，其他怎么看怎么不像污染物。

　　“这很正常。”时遇听见他的疑问连头都没回，直勾勾地盯着前面人的身影淡定道，“毕竟是S级的污染物，拟态当然不会和其他低等级污染物一样。”

　　精神系污染物到达S级被记录的很少，精确到拟态单个异能的就更是要追溯到末日时期了。

　　那个时候的蓝星简直就是污染区的汇聚地，污染物遍地，它们互相残杀又团结一致捕杀人类，而拥有S级拟态异能的污染物在这其中更是如鱼得水。

　　拟态本身就是一个极具迷惑性的异能，而S级拟态不仅能模拟表象，还能和周围的环境真正融为一体。这类污染物但凡自身有一些捕猎能力，几乎可以成为整个污染区食物链的最高层。

　　“也就只有那位人类之父杀死过这类污染物。”

　　听见时遇嘴里的名字，林奇不由睁大眼睛。

　　要说击杀S级精神系污染物到底有多难他其实并没有观念，但是“人类之父”这个传奇出来的时候这个概念就被具象化了。

　　一瞬间，林奇看向云雾背影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可是那看起来不久是一条普通的江吗？”

　　除了被云雾用异能掀起挂在空中，水流反而借着落差流得更欢，也更像普通河水了。

　　看不出任何攻击他们的迹象。

　　“云初霁是怎么发现它的？”

　　这个问题一出，时遇面上的表情顿时带上了一丝微妙，顿了顿，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失笑。

　　他这样莫名的反应让林奇侧目，一直在前方的云雾此刻却回过身走向他们。

　　“你……”

　　云雾虽然生得一头黑发，金色的眼睛却格外引人瞩目。林奇看向离他越来越近的人，一时间竟然有些出神。

　　他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了解学校里面发生的事，对那些关于云初霁的传言也略有耳闻。

　　对于云初霁，不说讨厌却肯定是喜欢不起来的，但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却让他不得不改变心里一直以来的看法。

　　少年人一向爱憎分明，面上表情也从不做遮拦。时遇当然也把这一切收入眼中，目光暗了暗。

　　只是云雾本人却对林奇心里涌起朦朦胧胧，即将萌芽的少年心事一无所知，他接过时遇的任务解释道：

　　“很简单，切断树木出现河流，流向垂直于我们，地势没有一点落差，却被截断了，再加上树木倒塌方向却不都避开河流，那么就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说完后，云雾扭头看向时遇，时遇抿唇笑着，眼神缱绻，两个人就这么对上了目光。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云雾能彻底确定污染物就是眼前的大江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异能。

　　黑暗系的吞噬异能。

　　此刻跟随着水流一起悬挂在高空中的黑线不断胀大，一时间甚至分不清到底是污染物耐不住解除了拟态状态还是更多的什么。

　　“果然还是百闻不如一见，救世主大人还真的是万物克星，谁都逃脱不了呢。”

　　这句话依然是别人听不见的低语，带着笑意，似是调戏，又像是讥讽。

　　云雾听见这话只是削微掀了掀眼皮，没做出更多的反应。

　　“那你下一步决定干什么？”林奇问道，“是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你知道的，我是火系异能。”很强的。

　　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云雾，这一刻他才发现林奇态度的奇怪变化，只是下一刻时遇的声音如同比赛似的无声响起，打断了他蹙眉的动作。

　　“你知道的，我也随时为你待命。”

　　时遇端着笑容，还是那副谦让的模样，话里话外却打定主意维持住自己爱慕者的形象了。

　　两道目光投向他，表面上只有林奇一个人在等待，实际上时遇也在边上等待着他的答复。

　　僵局单独扔给了云雾，他似是为难地低下头。

　　沉默中，水流声在身后击打着地面，像是大雨洗刷，接连不停，又被重力和时间牵引着，声音渐弱。这时的水流如同变成了一个无形的沙漏，分分秒秒的流逝都被记录在册。

　　时遇静默地看向不语的云雾，看着他似乎陷入了纠结，一股怪异感油然而生。

　　他不觉得云雾是一个会因为别人的话而犹豫的人，哪怕真正遇见只在这几天，这种认知就已经深刻地映在了他的脑海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时遇眯眼。

　　悬挂着的水幕渐渐缩小，喧哗声变得细微，转向清脆。云雾混然不动，将后背交给水流。

　　后背……

　　一个猜想在时遇心中产生。

　　长久地等待加上红色的S级污染物提醒磨灭了林奇心中一时的复杂思绪，整个人变得有些急不可耐，向前一步道：“你到底想……”

　　话还没说完，霎那间，水流如同被按下暂停键悬置在了半空中，甚至连溅起的水珠都粒粒分明。

　　时遇勾起唇角，眼神沉郁地看向云雾。

　　下一秒，滚圆的水珠被怪力拉长，变得犹如细针般。尖刺犹如万箭指向他们，只等发号施令便会立刻射向目标。

　　“这是……什么……”林奇看着眼前的架势脚上不由退后。

　　他其实也玩过不少模拟污染区的游戏，但是虚拟的是一回事，真正面对污染物的威压又是另一回事了。

　　游戏可以暂停回档，死去之后再复活。

　　现实却是残酷的。

　　时遇看向仍然低着头不语的云雾，身后的异样和他们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这些还是没能让他给出一个眼神。

　　“救世主还真是够狠心，把所有人当诱饵来骗污染物上钩。”

　　可是接收到的另一方却没有做出他想要的回应，只是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控制着牵制水流的黑线的双手放松下来，甚至贯穿在水幕中的黑绳也被抽了回来，仿佛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安全的环境。

　　这一放犹如被拉满的弓骤然放松，空中被架在这张无形弓上的水箭不顾一切地向他们射来。

　　云雾却还是没回头。

　　抬眼和这双不含情绪的眼睛对上的那一刻犹如福至心灵，时遇终于明白了那个真正的诱饵不是他们所有人，而只有云雾一个人。

　　“你……”

　　挂在嘴边的话还没说完，面前如他所料般出现了一张黑色的屏障，彻底将云雾从他的视野范围中隔开。

　　“这东西，难不成是云初霁的异能？”林奇猛然转向时遇，“那家伙的异能不是黑线吗？怎么还可以变形状？！”

　　如果放在平常林奇有不认识的异能，时遇应该会顾及自己的人设以及加西亚家族小少爷给他讲解一番，不过这次却是心情全无。

　　他只是盯着黑幕与天际相交之处，像是要透过这层密不透风的保护墙窥伺心心念念人的踪迹。

　　正如他想的那样，水箭齐射，摆出誓将云雾射成筛子的架势，猛然攻上，云雾的身影却犹如鬼影般闪出。

　　拴在左岸的细线忽地收紧将他扯离攻击中心，水箭就这么落空融进黑幕中，犹如水入深渊般无声无息。

　　这一击失败却并没有使“水流”挫败，源源不绝的水珠被拉成尖锐的模样接连不断跟随着他活动的轨迹射向他。

　　云雾踩在黑线上不断变化自己脚上的路径躲避着水箭的攻击，耳边因为高速只剩下风声以及水箭因为跟不上拐弯的速度撞上树木或者其他东西的割裂声。

　　污染物本身无法为拟态附加属性。

　　云雾凌空，俯瞰向黑幕后的时遇和林奇，四目相对后仍然是面无表情飞速掠过。

　　“水流”很明显被他遛狗一样的态度激怒了，水箭不顾一切地聚集在他的身后，连分散攻击这回事都被它抛在脑后。

　　云雾见时机成熟，整个人倒向黑幕。

　　那堵堵上所有攻击的黑墙瞬间如雾般化开，将他包裹进去，紧跟其后的水箭又是一次碰壁，悄然无声融进了黑色中。

　　持续不断没有结果的射击让“水流”很快意识到了这条路行不通，水针当即改变方向绕后袭来。

　　“加西亚，放火。”

　　“什……”

　　对于云雾的突然出现林奇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却按照他说的掀起一阵烈焰，周围温度急剧上升，水针破开空气却在还没接近他们时顷刻蒸发。

　　云雾见状收起一直挡在前面的黑幕，“很好，你带着他，用火保护自己，我们速战速决。”

　　“喂！你什么意思！”

　　林奇瞪大眼睛看着云雾侧身跑向“水流”，心中忽然涌上恐慌。

　　S级拟态，这种只有传说中的“人类之父”才能打败的污染物，真的只是上前强攻就能攻下的吗？

　　这么想着他不由看向身边似乎无所不知的时遇试图寻找安慰，却发现对方一直以来淡定的表壳在这一瞬间尽数破裂。

　　那一刻林奇意识到这次也许真的大事不妙。

　　“你在干什么！你难不成不知道S级的拟态异能根本就没办法从外部打破吗？！”

　　“它只要一刻不解开拟态状态就永远是水。”

　　“就算你用异能凝成的刀能斩断一切，你也永远无法杀死流水。”

　　“云雾！”

　　话语间带着急躁，声音的主人明显乱了阵脚，理智却强撑着没有让暴露身份的话语流露，只在真正的接收者耳边响起。

　　云雾没回头。

　　“但是我们耗不起。”

　　“天要黑了。”

　　时遇一愣目光不由投向天际，明亮的恒星依旧高悬，着实让人看不出时间的变化。

　　这是污染区异常的一个表现，昼夜更替不定。也许它会一直都遵循正常规律，更多的时候却站在污染物这一方。

　　异能者哪怕进化至此也还是比不过污染物中本身就具有夜视能力的物种。

　　规避风险才是最保险的行为。

　　“另外，对于你之前的话，我现在就来告诉你真正合格的诱饵到底该怎么做。”
　　眼底
　　时遇听见这话一时恍惚，耳边传来林奇的惊呼声才让他看清前方的景象。

　　从未击中目标的水针这次却擦过云雾的左肩和脸颊拉开一道伤口，血滴落在地，血红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