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万人嫌的训狗实录》识新

12、第 12 章

　　全息影像环绕，漫天尘雾，一个黑发男人站在尽头，接着一阵光从他身上爆发，周围昏暗的环境立马变回了原本教室的模样，教室内不断爆发出掌声。

　　云雾微微阖眼，他没有跟着教室里的人一起鼓掌。

　　他的计划倒是安排得很好，前往度克岛污染区，赶在毕业考试前提升实力，确保遗产万无一失到达手中。

　　可惜他却忘记了自己还有出勤率需要补齐。

　　现在他只能把计划推后，老老实实地来上历史课。

　　云雾将目光投向站在台上的历史老师。

　　老师鼻梁上架着眼镜，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听说是黎海学院专门请来的专家教师，站在台上眼神悠远，似乎和影像里的人一体般，眼眶内甚至能看见泪光，她似乎带着最纯真的感情在回顾这段历史。

　　隔得太远的历史如同故事般离人很远，记录的大事在时间的加持下永远都带着灰色的悲剧色彩。

　　因此每每回忆起这些，悲伤总是永恒地盘旋在每个人的头顶，就连座位下的学生也不免为之动容。

　　只是对于云雾来说，如果今天讲的不是他的故事就好了。

　　“对于人类之父，我们永远满怀着感恩，他永远都会是我们的英雄。让我们再次缅怀。”

　　所有人的头都低了下去，云雾也跟着低了下去。

　　别人是感动的，云雾就是尴尬的。“人类之父”这样的称呼还是太羞耻了。

　　这个时候他倒是感谢自己的名字没有传下来了。

　　静默几秒，台上的老师推推自己的眼镜，拍拍手，“好了各位，我们继续。”

　　“其实到今天我们这门课程就上完了，到之后你们在座的各位如果有对后续历史感兴趣的，可以考上第一学院之后继续选报我的课。”

　　“现在我要说的就是考试的问题。”

　　云雾敏锐地抬起头。

　　黎海学院毕业考试虽然明面上只有进入模拟污染区这一项，但是关于其他课程，学院依然有及格的强制要求。科目不过关就意味着不能毕业。

　　云明留级的一部分原因也在这上面。

　　想起那两个“梦境”，刻意引导的痕迹很重。时遇就像钓鱼的人，把诱饵丢在他面前，后面明显就是线，只是对于身处清水，周围毫无食物的鱼来说只有上钩这一个选择。

　　唯一一个突破口摆在眼前，云雾不可能选择放过。

　　这个明显不对的遗产，他拿定了。

　　为了原身，也为了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巧合。

　　台上的老师面色严肃，“因为这门课算在你们的毕业考核中，我也不想为难你们。这门课，给你们两次机会，取最高分评判你们的成绩是否合格。”

　　这话一出，教室里的所有人都不由放松了一些。

　　这对于云雾来说也是个好消息。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种文化类的考试他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两次考试机会明显就给他提供了很大的容错率。

　　教室内一片欢欣鼓舞，老师却抿唇笑起来，“还请各位稍安勿躁，现在我来通知考试时间。”

　　“先说最后一次考试时间。我为你们规定的考试时间是在三个星期后，你们前往学校的考试中心机考便可，截止时间在你们污染区考核结束后的第二周。”

　　“那老师，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啊？”

　　有人起身问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台上老师的身上，甚至云良一直挂在云雾身上恨恨的眼神也转移了。

　　这件事情毕竟关系到他第二次考试能不能通过。

　　人类历史学老师本身家底够硬，那双标志性的祖母绿眼睛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出身于世家之一的珀西家族的特征。

　　虽然没人知道她到底是属于珀西本家还是旁支，但是单凭这一点，权势压人逼迫改成绩这一条路就行不通，云良必须老老实实按照规矩办事。

　　珀西当然看出来了这些学生眼中的紧张，她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却是好不留情：“第一次考试时间就是现在，让我们感受一下末世时代之前的古蓝星是怎么考试的吧。”

　　接着她打了个响指，教室里每个人的桌面上都出现了一张卷子和一支笔。

　　“这是我为你们出的题目，有歪心思的各位，哪怕这次不是机考，但是卷子上面的题也是随机的，希望你们能够放弃自己不成熟的想法，不要妄图挑战无死角电子眼的权威。”

　　“好了，现在，考试开始。”

　　珀西拍拍手，就像她说的，一切都是仿造古蓝星的考试模式，一阵铃声响起，人工智能也模仿着广播宣读考试规则。

　　仿制一向都是不精确的，对于云雾这个真的在古蓝星上生活过，体验过真正考试流程的人来说是这样的。只是时光久远，哪怕心里觉得不对劲，他也回忆不起原来的模样了。

　　他拿起笔试着在纸上写出了自己的名字，笔尖的触感让他一时糊涂，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现在已经变成“云初霁”的事实。

　　停顿几秒后，云雾改笔，在过长的一横上点上了点。

　　试卷分为两个部分，前面是选择，后面是简答。

　　选择题对于云雾来说不算难，考的都是一些很细密的知识点，他寻找自己记忆里的细节还是能找到答案。

　　只是简答题……

　　云雾撑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古蓝星的钟表踢踏着，慢慢向着终点走，周围的人有些甚至提前交卷了，他还留在原地。

　　云雾没法，只能叹息一声，抬笔写出自己的答案。

　　这个时候考场上的人并不多了，还有些人选择留下来看热闹。

　　“你们看，云初霁还在考场上。”“这是太严谨还是做不出来啊？”“盲猜一个做不出来。”“对啊，就算他体术课厉害起来的但是也改变不了文化成绩吧。”……

　　即使那天体术课上云雾展现出了惊人的身手，这还是没有办法改变长久以来的刻板印象，议论的私语不断。

　　这些言语传不进云雾耳中，却能传到珀西的耳中。她将目光投向那些正在窃窃私语的人，厉声道：“如果你们很闲不如我让你们留下来再多读一年的书？”

　　周围说闲话的人立马噤声，不敢再多说什么，深怕自己把人惹恼影响成绩导致自己不能毕业。

　　珀西将目光继续投向考场，云雾还在考场上。

　　对于试卷后面的主观题，云雾可以算是沉默至极。几乎每一道材料都包含现在历史书里“人类之父”的辉煌事迹。

　　他说不清楚自己对于这些后人赞扬自己事迹的心情，羞耻，骄傲，或是更复杂的情绪，只是这些在看见题目之后荡然无存。

　　胡编乱造一通后，云雾的目光扫过最后一题，捏着卷子一角的手骤然缩紧，纸张顿时不堪重负绉拢。

　　“请结合史实谈谈你心目中的‘人类之父’。”

　　“……”

　　云雾左手抵住太阳穴，长久静默后，他终于还是抬起笔，神色不虞地在纸上滑动。

　　在他停下笔的那一刻，考试结束的铃声同时响起，纸张瞬间消失，每个人的面前都出现了一张成绩单。珀西很快就将他们的成绩计算了出来。

　　这场漫长的进化不止提高了人类的武力值，还增强了一部分人基因中自带的天赋。对于珀西这位学者来说，快准狠的判断力已经不算什么，她这种雷厉风行地作风也是这群家世显赫的学生畏惧的原因之一。

　　成绩单缓缓滑落进云雾手里，右上角的分数鲜红刺眼。

　　59

　　云雾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见这个分数的心情。他望向站在台上的珀西，对方正如他所想的那样看向他。

　　一瞬间的对视后，她移开目光，扫视台下这群学生。

　　“想必各位已经拿到自己的成绩单了。你们当中当然有没及格的，不过这并不是最终的考试，所以这次的成绩我并不会公布。希望不及格的各位能在这段时间好好学习……”

　　“争取及格。”

　　周围一片沉默，有不甘有警惕，只有云雾又和珀西绿色的眼睛对上。

　　他总有一种预感。

　　下一秒，仿佛为了验证他的想法，珀西开口道：“你们可以走了，云初霁，你来我的办公室。”

　　这话一出仿佛冷水滴进热油锅，一瞬间氛围变得沸腾。

　　云初霁果然还是他们眼中的云初霁，没有突然变成天才，依旧是吊车尾的存在，这一点认识让他们满意，哪怕其实他们并不知道珀西叫走他的理由，心中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相互打笑着，只是这当中到底有多少人是因为处于厌恶才对云雾产生这种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云雾跟着珀西离开的身影，云良眼神阴毒，心中甚至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如果不是因为云雾从中作梗，他们家怎么会丧失萧元青的信任，生意也损失惨重，而他也被以欺负同族的名义训斥了一顿。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周围人将这件事情上传到论坛后纷纷散去，云良看向教室里寥寥无几的人，朝着目标比了个手势之后就离开了了教室，来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身后如他所想响起脚步声。

　　云良转过身，看见面前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张茆才。”

　　这个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算是学校风云人物之一的人面上却一片麻木，语气波澜不惊：“云少。”

　　“行了，我知道我现在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你不愿意理我，这是最后一次。”

　　云良提起嘴角，眼睛也变得狭长，想到自己的计划就愉悦起来，“这是最后一次，这次成功了，我不仅会把之前差的那些都补给你，还会给你找关系，让你那个病秧子老妈能够进更好的医院。”

　　“怎么样？”

　　他并不觉得这一次的谈话会比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

　　黎海学院人员构成说简单简单，无非就是富人和平民的区别。而作为在黎海学院就读的平民比起真正的普通人来说是要有所不同的。

　　他们有天赋有前景，通常也瞧不起像云良这样的酒囊饭袋，不屑于和他们这种混子为伍。

　　但是张茆才不一样。他的家庭比起普通可以说得上是贫困。家里还有个母亲生着很重的病，急需用钱，所以他没有清高的资格。

　　上次是这样，这次也是。

　　云良见张茆才蓦然低下头就明白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了，随即转身挥挥手，“这个提议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答应的话联系我就行。”

　　只留下张茆才一个人，长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