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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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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鹞子壁,齐振强背着齐振海,本来想在镇上住一夜,但是风和日丽,两个人还是歇歇停停走走,回了院落。
他们商量这次由齐振强和老金叔,带上八十块金料,全部在宁省新城出手,十块金料半年内在县里由齐峰的福源金店消化掉。
为了以防金价有变,老金叔和齐振强在山上待了三天,就启程去了新城,在县城里仍是租了那个日本进口的面包车,放好了箱子,齐振强是一屁股坐在上面,一口水不喝,一趟厕所都不去,乐得老金叔一路上合不拢嘴,他笑齐振强是个棒槌。
到了新城,事不宜迟,直奔金料交易的供销社,里面人很多,都是交易的收金人,齐振强找到老范,他先问老范能不能全收,老范将齐振强和老金叔带到一张小桌旁,他先看看放在外边单独一块金料得成色,而后去了供销社存款窗口,问了里面的人,点头示意后,他回来。
“这些我都想要,不过,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存在供销社,我这个人不贪,吃不下就不会硬塞。我就收三十斤,剩下的,我给你找人,分几个人吃掉,你看行不行?”老金叔,拿出烟袋锅,与老范的烟袋锅比划了几下,老范愣了一下,随即说:“你是哪个岭哪个沟?上山下河吃的是哪个水?”听了这席话,老金叔也不说,就是用烟袋锅又比划了几下,老范立即瞪了眼睛,:“老哥哥,这边请!”手一让,指一个门清老金叔进,老金叔回头示意振强拿上金料,走进那扇门。
屋子很大是个套间,外边的屋子有桌椅和熔金的器具。老金叔进了屋,直接就落座,老范上前给点了一锅烟,:“老哥哥,你稍等,今天您来的有些晚了,我家少爷都已经回去了,他往这边赶也需要点时间,你先坐着,我去沏茶。”“不用了,就是这样等着吧,我也没有什么要求,就是今天拿金换钱,一手货一手钱,两清。”老范出去了,齐振强有些发蒙,“叔,这个是什么意思?”他学着老范的样子比划几下,“你个兔崽子管那么多干什么,好好等着拿钱。”
不多久,一个年轻人带着老范和一个戴眼镜的人进来,年轻人穿着西装,很干练,也很清冷。进来没有废话,直接看金料的成色,他先问了老范数量,又问了后边戴眼镜人存款,然后解开西装扣子,坐下来。
“您是老金沟的人?”“承让”“我爷爷和爸爸都有交代,您的金料都收,价格......”他略微一顿,“就按这个月之内最高的价”戴眼镜的人抬眼看了老金叔,又低下头。
老金叔一笑,“我有不是只送这一次,以后还有,告诉你爷爷,还有你爸爸,就按老规矩办吧,不起那个幺蛾子。”“好,就听您的,下一次爷爷说希望您去家里吃个便饭。”“好,一定”
后边的事就像顺水行舟,验货、熔金、称重、存款单给齐振强,戴眼镜的人还告诉齐振强这个存单需要第二天到当地的银行兑换一下存折,如果不兑换,那么只能在宁县的这个供销社里取现钱。
齐振强坐进面包车里,数着那一长串的数字,他紧紧捏着,生怕被人抢了。“放包里吧,不会有人动的,咱现在是俞把头的供货人,没人敢动那个歪心思。”“叔,俞把头是谁啊?”“哎!说来话长啊,不说了,一会在车上,咱爷俩睡一会。”
面包车开的飞快,这次还是多付了五十块钱的车费,司机还是乐的开花,把老金叔和齐振强送到了蔡家窝棚镇。
他们去了齐峰租住的小平房。还没有进屋,就听见里面锅碗瓢盆当当的响,齐峰当然是在做晚饭,今天是做鱼,这条鱼真是精神,下了锅又蹦了两下,顶开锅盖,一弓腰甩出锅落到地上扑腾呢!气的齐峰用铲子打了两下,全是土,金宝举着锅盖,油水沥沥的到处都是。
看见两个孩子这熊样子,齐振强进门就乐,老金叔也抿着嘴笑,齐峰拾起鱼,要放到水管子下面冲,老金叔快步上前,“峰峰,不做了,走,走,和叔爷爷去外边吃。”
关了厨房的火,他们两个跟着老金叔和齐振强去了熏肉大饼,点了好几个菜,“叔爷,你们今天咋来了?”
“看看你们怎么炖活鱼,不行啊?”
“哎呀,叔爷你就不要笑我了,哈哈哈!”看见两个孩子老金叔特别高兴,
“一会晚上我和你五叔就住你们那,有话和你们说。”
吃完饭,出了饭店,金宝看见街上有卖嘣爆米花的,就要买,齐峰不让,
“金宝,你刚刚吃饭吃的少,这爆米花吃了口干,喝多了水涨肚,别吃!”
“我想吃!”金宝白了一眼齐峰,转头对着老金叔要爆米花,老金叔看看齐峰的别扭样,就知道是金宝这是嘴馋,买了也未必吃多少,“金宝,爆米花咱不吃了,叔爷给你买个冰糕吃怎么样?”冰糕,那可是金宝的最爱,不过他不敢管齐峰要,因为他吃上了就刹不住,等吃多就拉肚子。
金宝不敢回答,直直的看齐峰,“别看我,你要是爱吃就吃,吃完不要喊肚子疼就行。”“哥哥,我就一个行不?”看着金宝的可怜样,老金叔是真想乐,“就一个,走,买去!”
甜冰糕吃到肚子里真好,甜滋滋的,金宝美死了!
晚上回了租住的小平房,齐峰关了院门。给叔爷和五叔收拾了被褥,金宝躺进老金叔的怀里,他肚子有点疼,可是他不敢让齐峰揉,只好找老金叔,老金叔那砂砾般的大手揉着金宝的肚子,金宝感觉真剌肚皮啊!
“齐峰你在金店里学的怎么样?”
“五叔,金店的素金工艺,我看了差不多了,就是刘师傅不让我上手,我总是没有机会自己做。我和送丁烷的人现在关系可好了,我想过几天从他手里买一罐,熔炼枪管,店里就有,我哪天管经理借来用用,要是我工艺能做得好,五叔你打听一下,看看那里能买到,以后咱自己做。”
“对了五叔,叔爷,我算了一笔账,如果卖金,价格基本上是二十块到二十一块,最高也就二十二块;但是如果做成首饰,普通素金的戒指、手镯、项链,就是简单的用模具做,价格就会上涨到三十五块到四十块,由于素金,有模具制作简单,每天出件数,戒指一个月就可以出四八十件;手镯一个月出六副;项链出三条;那就是......”
老金叔看着金宝算的认真的样子,真欣慰啊!“金宝,这次我和你五叔去了宁省的新城,家里的八十块金料都卖了。”
“啊?都卖了?”齐峰吃惊,“那里有人会要那么多啊?”金宝也吃惊!
“嗯,卖给新城的俞家了。”
“俞家?”
“对,新城的俞家爷爷辈的时候也在老金沟淘金,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做金的,据说清朝的时候,是当官的,就是在皇上王爷贝勒格格身边做金的。后来出了事,后代子孙就用手艺开金铺,再后来清朝亡了,打仗了,他家都散了,有一支到了东北,正好赶上老金沟淘金要壮劳力,那时候能吃上饭就是好的了,他家就到老金沟了,我爷爷在老金沟里是把头,对他爷爷很照顾,那是个老实的手艺人啊,要不是真的吃不上饭,六十几岁也不会去淘金。人站在淘金池里,水没过大腿根,一天天的,泡的都烂了。他爹和领着他和他哥就去金矿里找金,后来金矿总是塌,他爹怕他们砸死在里边,就也让他们哥俩也去淘金池淘金粒子,哎!”老金叔抽了一口烟,有点讲不下去了。
齐峰知道那滋味,他在洞穴里等着金宝往外运矿石,洞穴里阴暗潮湿,等待的时间长了,腿就麻,但是他不敢乱动,那边的绳上拴着金宝,他要是乱动,金宝那边铃铛就会想,金宝进入狭缝的金矿洞,更是没有时间,一切都是在狭缝淡淡的光影里,手电筒的照射下一点点的积累。齐峰不禁舒了一口气,他心里有点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