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运骑士的非酋养龙手札》月寒泷

22、第 22 章

　　虽然还是跳错了一小段，但维兰很快把西尔维奥拉回了正轨，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一支双人舞。

　　为了防止西尔维奥在人多的地方搞出更离谱的动静，维兰几乎是在跳完舞之后，就马上把他从舞池拉到了自助餐区。

　　毕竟来这里吃吃喝喝，就是这条懒龙的终极目的！

　　自己也可以适当地品尝一些美食，来安抚自己饱受摧残的神经……还有被踩了无数次感觉已经长老茧的脚背。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精致的点心，还有烤肉、海鲜和五颜六色的奇特饮品，香气四溢。西尔维奥瞬间就将刚才因为艾薇而产生的不快立即抛在了脑后，伸手就要去抓最近的一盘……堆得像小山似的烤魔鸟腿。

　　“等……等等！”维兰死死拽住了西尔维奥的袖子，指了指旁边摆放的银质餐盘和夹子，压低声音提醒，“用这个！把你想吃的先夹到餐盘里，然后我们坐到那边慢慢吃。还有……一次别拿太多，吃完再去取，这是基本的自助餐礼仪。”

　　“才这么点？也要分几次拿？”西尔维奥不满地撇了撇嘴，但还是听话地接过了餐盘，学着维兰的样子，略显笨拙和粗暴地往自己的盘子里飞快夹着东西，很快就堆起了一座更高的小山。

　　“西尔维奥，这些……那个，会不会拿的太多了。”维兰小心翼翼地发问，“吃自助餐的话，吃多少拿多少，我们不能浪费……”

　　“谁说我吃不完？这点只是开胃菜！”西尔维奥理直气壮地反驳，迫不及待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埋下头，开始风卷残云。

　　维兰看着他几乎不用咀嚼就直接吞咽的架势，以及那迅速消失的食物小山，再次深刻认识到……这家伙的胃，很可能连接着异次元！

　　他只好坐在旁边，一边小口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一边时不时地小声提醒：

　　“西尔维奥，慢点吃……”
　　“用叉子！别用手抓那个蛋糕！”
　　“喝点水，别噎着……”
　　“那个柠檬……是装饰用的，不能直接吃！”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带着伙伴吃自助，更像是在照顾一个……胃口特别好但礼仪课零分的巨型宝宝。

　　尽管维兰努力维持着餐桌礼仪，但西尔维奥这好像十天半个月没吃饭的架势，还是吸引了不少学员的目光。

　　毕竟，一个银发红瞳、容貌出众的“美人”，用与其外貌完全不符的速度和气势消灭着食物，这场面实在有些……太过震撼。

　　西尔维奥就这样猛猛进食，一手抓着一大块烤肉，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了旁边的海鲜拼盘，酱汁顺着嘴角直滴下来，还好维兰早就帮他多垫了几条餐巾。

　　维兰只能全程保持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内心祈祷这家伙能快点吃到饱……哪怕是七分饱也行！

　　当西尔维奥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最后一块啃得精光的骨头时，他面前的餐桌上已经堆起了快比维兰坐在那里还要高的餐盘，还龙里龙气地打了一个极为响亮的饱嗝。

　　维兰看着这堪比战场遗迹的餐桌，简直心虚到不行，根本没法估计这家伙一个人到底吃了几个人的分量！见西尔维奥好像终于吃饱了，连忙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两人像做贼一样，趁着没人注意，悄悄从侧门溜出了依旧热闹的会场。

　　喧闹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被两人渐渐甩在身后，月光很好，夜风也令人十分惬意，维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舞会……总算……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但是，很明显，更大的危机……已经到来。

　　西尔维奥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血红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专注，直直地看向维兰。

　　“舞，已经跳完了。”西尔维奥简单地陈述着……但维兰知道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啊……哈哈……哈哈……是啊……跳完了。”维兰干笑了两声，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小半步，却被西尔维奥一把搂了回来。

　　月光把西尔维奥银色的头发照得像在夜色中流淌，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却像锁定猎物的猛兽，一眨也不眨地，盯着维兰的脸：“你不是说，舞会就是仪式的一种吗？现在已经完成了，对吧？”

　　这……这是什么意思？

　　维兰心虚又心慌。

　　“按照书上写的步骤……”西尔维奥微微歪头，似乎是在回忆那本被他奉若圭臬的粉色小册子的“重要”内容，“互相认识是第一步，一起出席重要场合是中间的一步，一起睡觉是最后一步。”

　　维兰的心跳开始加速：“所……所以呢？”

　　“所以……”西尔维奥向前逼近一步，长发在夜风中轻轻飘动，眼神纯粹又认真，“我们已经一起睡了好久了。是不是说明……从认识到一起睡觉中间的那些步骤，都可以随便做了？”

　　随……随便做？！
　　他想做什么啊！！！

　　维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下意识地后退，却被西尔维奥伸手扣住了腰。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维兰能清晰地看到……西尔维奥有多少根睫毛。

　　还有那双血红血红的眼睛里……自己惊慌失措的样子。

　　“等……等一下！西尔维奥！”维兰手忙脚乱地试图推开他，“那本书……不是按正规流程出版的指南书！不能全信！人类的情感是很复杂的！需要循序渐进！不能……不能随便跳过步骤！”

　　“为什么不能？”西尔维奥不解地皱眉，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不想别人靠近你，这就是‘爱’。”

　　“既然我们互相属于彼此，为什么……不能做更亲密的事？”

　　“咳咳……那个那个……”维兰被他这套直球理论打得措手不及，只能徒劳地重复着几句话，“不……不是这样的……这太快了……我、我还没准备好……”

　　“你需要准备什么？我可以帮你。”西尔维奥骄傲地挺起了胸，“书上也说了，配偶之间亲密接触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是表达爱意的方式，只要我们这样多接触，就能增加‘爱’的浓度。”

　　“嗯？难道你讨厌我碰你吗？”

　　西尔维奥看起来问得很认真。

　　维兰有些语塞了。

　　讨厌吗？好像……并不。

　　虽然这家伙的表达方式总是让他抓狂，但无论是龙形态时趴在他身上睡觉，还是人形态时笨拙的拥抱和牵手，他似乎……都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来不及理清自己混乱的思绪和……那莫名加速的心跳。

　　看着维兰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的样子，西尔维奥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大概又是小册子上记录的什么内容），他公式化地闭眼，低头，缓缓凑近……

　　维兰猛地闭上了眼睛，不过并不是像西尔维奥一样马上进入了某种“氛围”，而是实在不知所措，只能这样紧绷着，准备迎接某种笨拙的、甚至是粗暴的接触。

　　然而，预想中的碰撞并没有到来。

　　他唇瓣被一个微凉、却异常柔软的东西轻轻覆住了。

　　西尔维奥的动作很慢，只是单纯地贴着，似乎在思考下一个“步骤”该如何顺利进行。

　　这过于轻柔的触碰，反而让维兰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了下来，他能感觉到西尔维奥搂在他腰后的手臂收得很紧，但嘴上的动作……又青涩得笨拙。

　　这……这条笨龙！

　　在那柔软的唇瓣持续贴附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从维兰心头慢慢升起。西尔维奥也像是终于做好了准备，试探性地动了一下，脑海中回想着粉色小册子里的示意图，用唇瓣轻轻摩挲着维兰的嘴唇。

　　维兰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可能是真的被这单纯又执着的热情蛊惑住了，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唇，发出一声低吟。

　　西尔维奥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红瞳瞬间亮了起来，不再满足于在唇瓣上的摩挲，慢慢加重了力道，将它变成一个真正的亲吻——尽管这个吻毫无技巧，甚至带着一点啃噬食物的莽撞，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热情和高涨的探索欲。

　　维兰起初还僵硬着身体，但现在，他原本抵在西尔维奥胸前的手，已经不知何时刻意放轻了力道，只是小心地揪住了对方的衣襟。西尔维奥似乎察觉到了维兰细微的变化，更加沉浸地进行着他认可的“表达爱意的重要方式”。

　　他模仿着记忆中册子上模糊的图示，试探性地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舐了一下维兰的唇瓣——像在品尝一块顶级的甜点。随后是一阵毫无章法地纠缠吮吸，仿佛要将维兰所有的气息都吞下去，让他几乎获取不到除了他给予之外的任何一丝氧气。

　　维兰有些头晕，双腿都在发软。脑子里似乎还有一丝残存的清醒，在不断叫嚣着“太快了”“太过了”。但身体却已经缴械投降，在陌生的、甚至有些僵硬的亲密中，泛起一阵阵让他羞耻难当的酥麻和悸动。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西尔维奥才依依不舍地稍稍退开。

　　他的额头仍紧紧抵着维兰的，血红的眸子里氤氲着一层湿润的光泽，平日里那副嚣张傲慢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专注和……一点紧张。

　　他看着维兰泛着水光的唇瓣和染上绯红的脸颊，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样，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