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青月等微霜

8、受伤

　　他们几个看了眼时间，宝哥：“这不才一点多？”
　　“可能是怕他熬夜吧。”龙哥收完渔具提着鱼桶过来，“走吧。”
　　“月生你平时不熬夜吗？”豪哥问我，“你看着应该是不会熬夜的人，行吧行吧，喝完粥早点回去睡觉，我也来自律一回。”
　　看着大家已经开始往外走，我其实想说的是，我也熬夜。。。
　　在轩哥家，他们几个又介绍了一回，轩哥家境比较一般，他妈妈在家自己纺织衣服，见我们来，倒是很热情的招呼着我们。
　　龙哥去帮忙收拾鱼，我们几个坐在客厅喝茶闲聊。
　　“打游戏吗？”宝哥说，“这宵夜还有一会，来两局？”
　　“来来来。”豪哥拿出手机迅速上线。
　　“腾哥你还是打野，宝哥你中路，轩哥射手，我上单，咦，差个人。”豪哥看向我，“月生，你手机有王者荣耀吗？”
　　我摇摇头，“没有。”
　　“没事，问题不大。我召集个辅助来。”
　　他们打游戏我因为闲着无聊也去了厨房帮忙，轩哥妈妈处理鱼特别干净。
　　喝粥时，我怕被说矫情，不喜欢吃葱和香菜的我偷偷拿纸巾把挑出来的葱花和香菜放进纸巾包起来，但还是被豪哥发现了。
　　豪哥问“月生，你不吃葱和香菜啊？”
　　我忙说“没事，我都可以。”
　　其实我是不吃的。
　　但是已经放了，我不好意思说不吃。
　　那一碗粥，很好喝。但是香菜和葱的味道，确实让我觉得很上头。
　　喝完一碗粥后，轩哥妈妈很热情想帮我再盛一碗，我以肚子吃撑了为由，总算不用再来一碗。
　　宵夜过后，他们几个要去打麻将，他看了我一眼，可能是看出我困了，他道“你们四个正好一桌，我先回去。”
　　“没事啊，轮流打嘛。”宝哥递给他一根烟，当他给我递烟时，可能意识到我不抽烟，他笑着收回手，“你应该不抽烟。”
　　我笑着点点头，他拿起外套，“今天有点困了，下次打。”
　　回去的路上我确实很困了，他没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没一会便睡着了。
　　我记得上车那会大概是三点左右，但是当我在车上醒来时，已经是凌晨6点了。
　　因为是躺着的，我以为是在宿舍的床上，但是当我翻身准备找我的抱枕时，却发现自己是躺在车椅上，我一个激灵弹坐起来。
　　我坐的副驾驶不知何时被他摇平下去，身上还盖着他的那件格子外套。
　　他没有在车上，我起身寻找了一圈，发现他正靠在车头前抽烟。
　　我摇下车窗，伸出手。
　　他应该是听到车窗声音，回头看着我。
　　“怎么了？”看我伸手他把烟丢地上踩了一脚后，朝我走来。
　　“我以为下雨了。”我解释道“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没事。”他坐回驾驶车位，“怎么会以为下雨了？”
　　“不知道，刚刚睡梦中感觉有雨点飘到我脸上了，冰冰凉的感觉。”
　　刚刚之所以会醒过来，是因为感觉有冷雨滴到我的…唇上了。我没敢说滴到唇上，便说是脸上。
　　“嗯，刚刚雾气比较重。露水打进来也是会的。”他淡淡的说完后，启动车。
　　“这是哪儿？”我看了眼四周，感觉有些陌生。
　　“双人旁公园。”他将车窗关闭，看我尴尬的不会摇座椅，他解开安全带，越过我，帮我把座椅摇起来。
　　他的侧颜就在我的眼前，很近，很近。
　　他头发上的洗发水还有些淡淡的香味，不过，他身上的烟味也有点重。
　　看他认真的帮我摇起座椅，可能是距离太近了，我竟不自主的紧张起来，心跳的特别快。
　　“安全带系上。”他回到自己位置上，给自己系好安全带，看我没有动作，他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睡蒙了？”他问。
　　“不好意思，刚刚有点晃神了。”
　　“昨晚熬夜了，又是车上睡的，还很困吧？”
　　“还…还好。”
　　“先系好安全带。”
　　“好。”
　　“肚子饿吗？要不要先去吃早餐？”
　　“不饿。就是好困。”
　　“嗯，那就直接回学校了。”
　　“好。”
　　“你可以再睡会，到了我喊你。”
　　他的外套还在我腿上，我不敢伸手拿起来，也不敢动那件衣服，只觉得怎么做都不对。所以干脆绷直了背，睡意也没了。
　　我本以为这个双人旁公园距离学校不远，没想到他开了一个小时还没到…
　　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了一声，他别过脸看了下后视镜，（此处他是偷笑了）“想吃什么？”
　　“我…我都可以。”我有点不好意思。看着他开车专注的样子，想到他一个晚上没睡，我又补了一句“直接回学校也可以，不是很饿。”
　　他没有接话，打开音乐。只是很神奇，这次他的音乐竟然换成舒缓型的音乐了。
　　他把车开到一家早餐店，早餐店样品丰富，他要的是广式肠粉和蒸饺。我点了一碗豆浆，要了一根玉米。
　　吃完早餐后，我们重新启程回了学校。

　　到学校后，我把外套还给了他，道了谢谢后，各自回了各自的宿舍。
　　一口气睡到午饭时间才起床的我，洗漱后下去食堂吃了午饭，想着中午没事做，便回宿舍躺着。
　　一个下午他都没有消息，豪哥建的小群也没有信息。很安静。
　　微信没信息，我又不知道要干嘛，只好起来找了块画板出来画画。
　　坐在阳台上的我望着天空发呆，要画什么好呢？
　　忽然想起昨天偷拍他的照片，我赶紧拿出手机，脑海顿时有了想画的东西。
　　我拿着调色盘，按着他的衣服认真的调配颜色，削好铅笔，一切准备就绪后，把手机挂在支架上，满脑海都是他的身影。
　　整整一个下午，最终，我完成了这副画。
　　晚饭后，我百无聊赖的在操场上散步，周日的校园，基本上学生已经返校。
　　操场上学生打球的，聊天的，聚会的，跑步的，打羽毛球的，各式各样。看着他们青春活力的样子，我感触特别深。总觉得无比怀念那已经回不去的校园时光。
　　正感慨着，豪哥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豪哥：“兄弟们，晚上打球吗？”
　　他：“过来学校打。”
　　豪哥：“okok”
　　龙哥：“我可以。”
　　宝哥：“我也没问题。”
　　他：“球哥呢？”
　　球哥：“没问题。”
　　许久……
　　豪哥：“@月生月生月生，打吗？”
　　我：“我没有球服…”
　　豪哥：“问题不大，我家大把。”
　　他：“用我的，我有小码的。”
　　我：“好。”
　　晚上打球豪哥还是说按照上次那样分队，我们配合很默契，虽然我技术不怎么样，但他一开始教我教的很细致，所以，在运球、传球上我都很给力。
　　豪哥和宝哥投篮特别准，一投一个进。
　　篮球赛结束后，豪哥兴奋的冲过来从后面把我抱起来挥，“月生你太厉害了！我可是很久没赢得这么爽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想着这球也不是我打的，我一个球都没投进去，“豪哥你先放我下来吧，主要是你和宝哥厉害，我都没投中…”
　　“不管不顾，下次我们球赛我一定要让你加入！”
　　他脸色不是很愉悦的走过来，拉住豪哥的手：“不用喝水了？”
　　豪哥放开我后接了一瓶水。豪哥本想把他手中另一瓶水也接过递给我的，他却拧开瓶盖给了我。
　　豪哥目瞪口呆的说道“腾哥，你这是不是……”他看了看他的水瓶盖，再看了看我的水瓶盖，“为啥到月生就给他拧开瓶盖了？我不是说不可以给他拧开，意思是你这丝滑的动作让我怀疑咱们的交情了。”
　　“刚刚拿着两瓶水，不方便开。”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怎么？一瓶水都拧不开了？”
　　“开玩笑！一个瓶盖都拧不开的话，我还怎么混。”豪哥咕噜喝了几口水，“认真说，我们到时候球赛加个月生吧，让他加入咱们队，到时候一起训练。”
　　“我觉得可以啊，月生打球可以的”宝哥也附和道。
　　几个说着一起看向我，我很慌，因为我觉得自己打的并不怎么样。
　　“月生加入我们吧！”豪哥冲过来搭着我的肩膀说道。
　　他走过来抓起豪哥的手，“什么时候纹的？”原来是看到豪哥手上的纹身了。
　　“好看吧？”豪哥得瑟的举起手，“不过这么久了你才发现，有点慢半拍了吧？”
　　他没有接话，几个人稍微休息后又一起出去吃了东西。
　　回来前，经过豪哥的热情邀请，我最终答应了加入他们战队。
　　学校运动会那天，因为学校对外开放，豪哥他们也来了。
　　作为观众的他们，看到我和班上学生一起出场，他给足了观众该有的热情。
　　篮球赛眼看就要结束，我们和对方差一分。我和学生商量了战略，他作为体育老师不能直接参与，因此，站在一旁的他此刻看上去和其他裁判一样，很有威严。
　　我们换了战术后，局势看起来非常可观。但就在最后关头，对方学生有点心急，犯规抢了球，把我撞出篮球场外线。
　　我的手臂擦伤了，脚崴了。
　　他及时吹哨，看到我受伤，感觉他觉得头很大。
　　他喊来其他体育老师，然后问我“能动吗？”
　　我摇摇头，脚肉眼可见的开始肿起来。
　　体育组另外一个老师过来了，“邱哥，这里你负责下。刚刚红方犯规，我带伤员去下医务室。”
　　“好，腾哥你去，这里有我。”
　　当他把我背起来往医务室走去时，趴在他背上的我忽然想起初中那一幕。
　　当年也是打篮球受伤，当年也是他这样背着我去。
　　新旧回忆交织，我泪水不争气的从眼里涌出。
　　那滴泪刚好落在他的脖子上，他发现我哭了，侧过脸，“很疼吗？”
　　我摇摇头。
　　我不敢说原因。
　　他加快脚步朝医务室走去。由于这几天校运会，医务室的校医基本上都安排到各个体育项目的卫生站了。
　　他给校医主任打了电话，挂了电话后，他蹲下来看着我的脚，没有抬头，道“校医正在赶过来，我先帮你把鞋子脱了。”
　　我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我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显得是那么的矫情。
　　“怎么了？很痛吗？”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巾，他把纸巾折好，刚想帮我擦泪，可能又觉得别扭吧，他有些尴尬的把折好的纸巾递给我，“校医马上来了。”
　　我泪水流的更湍急了。
　　所以，就因为我身份是男生，所以，连擦眼泪都不可以，是吗？
　　想到这儿，我痛与委屈并行，那种扎心，堵心，揪心的感觉占据着我，我更加止不住的流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