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也难，反派也不想》笨跑的南瓜

67、白月光要走啦 2

　　石宸穿着铁灰色西装，嚣张桀骜；池墨延则一身深黑色西装，气势迫人；

　　两人身高都超过一米九，站在电梯前如同两只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雄狮，虽然没有说话，但气势已然剑拔弩张。

　　石宸盯着变化的电梯数字，声音散漫： “听说池总已经息影退圈了，怎么还来参加活动？”

　　池墨延没有看石宸一眼，声音沉冷淡漠：“石先生好像很关注我。”

　　“池先生息影这么大的事，谁会不知道。或许，‘他’也知道。”

　　石宸说出‘他’这个字时，声音能听出细微的愤怒，终究他沉不住气，扭头看向池墨延：

　　“三年前，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余翼要跟你分手？”

　　池墨延：“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问石先生吗？”

　　“侮辱？欺骗？还是劈腿？”石宸一步步走近池墨延：“你做了哪一样，让他不得不下定决心分手？”

　　池墨羽转身看着石宸，他的表情始终冷淡疏离，带着上位者的冷漠：“石先生质问错对象了。”

　　“你挺无所谓啊！”余翼在池墨延面前站定，指着池墨延的胸口质问：

　　“他为了你堕落成这样！甚至国内待不下去！你就只会对付他吗？你既然不爱他，就不能放过他吗？”

　　池墨延气急反笑，他拨开石宸的手指：

　　“石先生，你在媒体面前掩耳盗铃，在我面前不必表演。如果你放不下余翼，就去法国找他，而不是在我面前表演你的深情，这毫无意义。”

　　石宸看着池墨延满不在乎的神情，胸口的怒火越烧越烈，他抓住池墨延的胸口：

　　“你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敢承认！你配不上他对你的爱！”

　　他的爱？

　　池墨延的脸上的面具终于裂开，他的脸上出现一抹嘲讽，他喉咙传出低沉的笑声，好像在笑石宸的可笑。

　　“你笑什么？”石宸心中的某跟弦终于崩断，朝着池墨延的脸狠狠挥拳。

　　池墨延偏头躲过，他表情阴沉，反应迅如猎豹，抬脚狠踹在石宸的腹部，石宸痛苦地弯下腰，还没等他抬起头，一拳砸在石宸太阳穴上，将他砸得眼冒金星。

　　石宸甩了甩头，连忙后退一步躲开池墨延的攻击，然后迅猛扑向池墨延，趁他不注意将他扑倒在地，两人疯狂扭打在一起。

　　最后都顾不上躲避彼此的攻击，反而疯狂攻击对方，似乎想要率先打死彼此，只留下一个人活着离开。

　　巡逻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一幕尖叫起来，很快一群保安跑过来，拉开两人。

　　被分开的两人怒视对方，仿佛两头愤怒的野兽，因为没咬死对方而不甘心。

　　“我就告诉你吧，我们是假的！我们恋爱是假的，同居是假的，都是假的！”

　　石宸脸嘴角都是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肿一个大包，他看起无比狼狈，脸上的表情更加狼狈悲伤：

　　“他为了跟你分手，先找了姚颜希假扮男朋友，然后换成我！一直是我一厢情愿暗恋他，他接受不了我，因为他没办法忘掉你……”

　　石宸说着，低低哭了起来，像一只濒死的野兽在呜咽：

　　“他味蕾你那么痛苦！你找他吧！他忘不了你，你去把他带回来……”

　　说完他低头呜呜哭起来，高大的身体蜷缩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声呜咽。

　　相比石宸身上多处流血，池墨延看起来好一些，脸颊上带着抓痕，眼眶被捶了一圈，眼眶血红，他的高定西装此时破开两个洞，里面的衬衣被扯掉几个扣子，领口歪斜。

　　听到石宸的话，池墨延的表情先是震惊，随后露出讥诮神色：“你以为我会信吗？”

　　石宸没有回答，他的声音渐渐止住，然后踉跄着爬起来，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信不信关我屁事！你可以去法国找他对峙啊！哦！对啊！你去不去关我屁事！”

　　石宸推开工作人员搀扶的手，摇摇晃晃地走了。

　　盯着石宸远去的背影，池墨延脸上神色变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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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Calvin医院icu病房内，余翼的手心握着两块翡翠碎片，弥留之际看到所有景区变得模糊，天地变成雪白，他沉重破败的身体好像变得轻盈。

　　耳边传来监护仪尖锐的声音，余铂的哭声响起，随后又消失远去。

　　无边的刺目的耀眼光芒让他眼睛失去视觉，再睁眼时，他身处某个洁白的小空间里，周围寂静无声，走动时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我是在做梦吗？】

　　余翼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年轻而雪白，皮肤紧致，带着年轻人的活力，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疼得嘶了一声。

　　触感清晰，有痛觉。

　　不是梦。

　　他不是应该回到原来的世界吗？

　　这儿是哪里？

　　【系统！系统！你在吗？不是答应我要送我回去吗？】

　　【不会是出bug了吧？喂！喂！喂！】

　　周围忽然响起电流的滋滋声，熟悉的机械音响起：

　　【小说世界《他的烈日》出现未知bug，传送失败】

　　【由于未知原因，您当前无法回到原世界。】

　　【您目前处于系统提供的意识中转站】

　　【故事结局后再次尝试传送】

　　余翼有些生气：

　　【原本说好做完任务就送完回去，结果让我等了三个月。】

　　【现在又让我等到故事大结局，故事大结局还得大半年吧？】

　　系统：【请宿主耐心等待。】

　　余翼：【我真的受不了了！】

　　【有没有投诉渠道？我要投诉你！】

　　系统： 【请宿主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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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家老宅内，二楼的书房灯依然亮着，池墨延忙完工作摘下眼镜，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黑色礼盒。

　　打开是一支勉强拼凑的翡翠镯子，通体碧绿的翠色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好几处缺口丑陋醒目。

　　他垂眸凝视着这块翡翠，四周是安静得针落可闻，空气凝滞，让人不敢轻易喘息。

　　池墨延并不相信石宸的话。

　　余翼，一个喝醉后依然满嘴谎言的人，真的在心里对他留存哪怕一点点感情吗？

　　石宸那些理由，恐怕是余翼为了跟石宸分手，胡编乱造的谎言。

　　但是，埋藏在心底的，可笑的期盼如同小草的嫩芽，静悄悄地钻出泥土，日复一日地叫嚣着、疯长着。

　　去一趟巴黎。

　　再去见他一面。

　　得到一个答案。

　　或者一场羞辱。

　　在沉寂的静默里，池墨延拿出手机，给助理发出信息：

　　“给我订一张前往巴黎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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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墨延去往巴黎后，没有能联系上余翼，这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已注销。

　　他没有想到，余翼会通过这种逃避的方式疗愈自己，切断所有声音，自己逃到无人认识的角落。

　　池墨延最后辗转联系上余铂，询问他哥哥的去向。

　　余铂言语含糊，只是说：“一个月后，我会带哥哥回家，到时候池大哥再联系吧。”

　　以前妈妈去世的时候，池墨延经常来家里，余铂见过他，只以为他跟哥哥是很好的朋友。

　　余翼叮嘱余铂半年内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的死讯，半年后带他回国，回国后将他骨灰葬在公墓就行。

　　现在这个学期快要结束，哥哥走了已经快半年了，余铂也准备带着哥哥的骨灰回家。

　　池墨延听到余铂的话，知道余翼回国，迫切的心情略有平复，如果余翼要回国，那么就在国内见面好了。

　　池墨延第一次觉得一个月的时间非常漫长。

　　余铂落地的第二天就接到池墨延的电话，他想要尽快跟余翼见面。

　　电话里，池墨延的声音礼貌且冷静：

　　“他不愿意接我电话，还请你让他给我个见面的时间，会面时间不会太长，我不会打扰太久。”

　　“请问你哥哥现在，具体在哪里？回国了吗？”

　　余铂的声音有些疲惫，沉默半响后才轻轻响起，莫名惆怅：

　　“池大哥，如果你真那么急切要见我哥，那么明天下午，你来城北公墓吧。”

　　池墨延眉头微微皱起，隐约觉察出不对劲： “城北公墓？你哥哥的意思？”

　　“池大哥，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辆黑色豪车停在城北公墓前。

　　车门打开，一双薄底皮鞋落地，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出，熨贴合身的西装勾勒出九头身的模特身材，他表情沉郁淡漠，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池墨延身上穿着的西装，鼻梁上是细边眼镜。

　　以前两人还在一起时，余翼夸过好看的一套黑色西装，他表达过很喜欢池墨延戴眼镜的模样。

　　池墨延心里对自己刻意打扮的行为感到羞耻，心里不免微微的紧张，带着一丝要见到某人的迫切。

　　公墓非常安静，行人稀少，偶尔路过的行人脸上，或悲伤难过，或沉默无言。

　　一排排墓碑仿佛生死的边界，让墓前的人望不到对面的亡魂。

　　池墨延行走在其间，心底滋生出丝丝缕缕的不安，莫名的恐惧好像从脚底钻入身体。

　　余翼的妈妈墓地不在这里，他们两兄弟来这里干什么？

　　为什么余铂言语含糊，要在这里让他来见他哥哥呢？

　　远远的，池墨延看到某个墓碑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年轻人，手里捧着什么，墓碑后是还未封存的坟墓，有几个围着墓地的人。

　　那里正是余铂发给池墨延的位置，让池墨延前去跟余翼见面的详细地点。

　　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年轻人，不是余翼。

　　再走近一些，年轻人转过身来，虽然已经三年没见，但从他的五官，池墨延依稀能分辨出他的身份，这是余铂。

　　余铂穿着黑色的西装，年轻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悲伤，他的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盒，骨灰盒上面放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

　　坟墓旁的几个人明显是工作人员，站着的人里面并没有余翼。

　　池墨延脚步忽然有些沉重，心里的不安如同疯长的藤蔓，捆缚住心脏，让他呼吸不畅。

　　黑色薄底皮鞋停在墓碑前，池墨延视线越过余铂，落在已经雕刻好的墓碑上：

　　【苗兰花之子，余翼墓】

　　四周的颜色、声音、气味似乎在这一刻凝滞，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池墨延默默看着这块严整冰冷的墓碑，好像什么在缓缓碎裂、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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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池家老宅前，默默蹲守的齐思晰，忽然听到一声冷漠的机械音：

　　【您的任务已失败。】

　　齐思晰提着食盒的手微微收紧，片刻后，将食盒放在地上，他的声音带着迥异于平时的冷漠：

　　【为什么提前判定我任务失败？】

　　【虽然池墨延对我好感度只有50，但现在放弃是不是为时尚早了？】

　　【提前判定我任务失败，总得告诉我理由吧？而且，如果扣全额积分，我是不同意的！】

　　系统：

　　【提前结束任务，只扣除您原定惩罚的1/3积分。】

　　齐思晰摇摇头：

　　【1/3积分也不少了，这个S级任务，根本不是攻略难度的问题，整个剧情都是崩坏的！】

　　【那么多人都攻略失败，跟我说实话吧，到底怎么回事？】

　　【系统别装死！说话！】

　　沉默良久。

　　系统声音响起：

　　【《他的烈日》小说世界诞生后，由于池墨延没能对配角余翼产生感情，导致世界频繁陷入崩溃。】

　　【穿书管理局首先尝试，投放穿书员扮演余翼攻略池墨延，先后投放穿书员1682次，均以失败告终，小世界崩溃1682次。】

　　【后尝试引入异世界灵魂，同名者余翼，攻略池墨延成功。】

　　【为防止意外，随后投放第1683个穿书员，153号穿书员扮演齐思晰，攻略池墨延，攻略失败。】

　　【目前，这个小说世界正在崩溃，请你尽快离开。】

　　齐思晰叹了口气：

　　【原来这是个不停崩溃的世界啊，估计主角也快要脱离世界意志的控制了吧。】

　　系统：

　　【经分析，这将是世界意志的最后一次努力，重新生成的小说世界，将不会受到世界意志影响，自由发展。】

　　齐思晰气笑了：

　　【最后一次尝试？好好好，把我骗进来杀！等我赚够积分，就把我扔到奔溃边缘的小世界里坑一把，积分守恒是吧？】

　　系统声音冷漠：

　　【风险与机会并存，您自己选的任务。】

　　齐思晰有些懊恼地啧了几声：

　　【最后一个问题。】

　　齐思晰坐在花坛边，双手撑着地面仰望着天空：

　　【异世界的灵魂余翼，是个小孩吧？】

　　良久后，系统声音响起：

　　【大学生。】

　　齐思晰笑了：

　　【怪不得，坏人都演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