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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白月光要搞事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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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墨延询问门口的服务员,虽然服务员不认识达伦.伊森,但是认识大明星余翼,给池墨延指了一号电梯。
乘坐一号电梯到达大厅,大厅空荡荡的,早已人去楼空,只有门卫笔直站在门口,殷勤地为池墨延打开门。
池墨延缓缓停在大厅中央,他沉默地看着门外漆黑的夜色,如同黏稠的深渊,大理石地面沉默,玻璃门倒影着他的狼狈。
柏徳温会所到城市另一头,需要穿越城市中心。
此时还不算太晚,市中心车水马龙,霓虹灯炫彩夺目,一切喧嚣都被车窗阻隔。
余翼隔着玻璃望着市中心的繁华,皱着眉,因为喝酒胃又开始不舒服起来,胃药不在身上,现在只能忍着,
“怎么了?darling?”达伦.伊森搂着余翼的腰,低声询问余翼。
相较与三年前的傲慢无礼,如今的达伦.伊森看起来温雅礼貌,如同一个学会披上人皮的狼,将猎物温柔地哄骗到自己手里。
余翼回头朝达伦.伊森笑了笑:“达伦先生,听说你参加过职业赛车?”
“嗯哼,小天使,看来这三年你有关注我。”达伦.伊森的笑容带着自信,他的手指轻轻刮了刮余翼的眼睫毛,如同逗弄宠物。
余翼眨眨眼睛,长长的眼睫毛抚摸着达伦.伊森的手指,手指微微发痒,达伦.伊森的心也越发难耐。
“达伦先生,我们比一场怎么样?”
“你要跟我赛车?”
“嗯,有赌注的。”
达伦.伊森笑了:“你已经输给我了,现在还能有什么筹码呢?”
“刚刚的赌注是,你能把我带走。现在的赌注是,如果达伦先生赢了,今晚达伦想要干什么我都配合。”
余翼露出一抹浅笑,双眸漆黑明亮,窗外霓虹照亮他半边脸,如同油画里露出诱惑笑容的天使。
达伦.伊森喉结滚动,盯着眼前漂亮得不像人的青年:“那么,你赢了,你想要什么?”
“同样,我赢了,我让达伦先生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达伦.伊森略做思索,笑着点头:“很公平,我答应你。”
达伦.伊森底下的人动作很快,两人坐车到达赛车场时,一黑一白两辆跑车已经停在起点。
两人虽然都喝了酒但不过是微醺,达伦.伊森选了黑车,余翼坐到白车上。
余翼在法国跟人玩过赛车,但只是想要释放苦闷,跟业余选手们一起玩玩,回国后跟曹高宇玩过两次,只是随便开。
总的来说,余翼的其实水平也就那样。
平时开车的时候,所以不敢开太快、很多理论知识不敢应用于现实。
但这一次不同。
余翼将油门踩到最大,以最快的速度冲出起点肾上腺素飙升的瞬间,余翼只觉得这辆车的速度还是太慢。
引擎的轰鸣声淹没了一切思绪,包括那些顾虑、愧疚、悲伤、痛恨,他觉得自己是一只飞鸟在贴地飞行,迎面而来的护栏仿佛即将被粉碎,但都被急转弯避开,瞬间甩在身后。
如果他死了?
任务会失败吗?
他死后,故事会怎么发展呢?
其实他早该死了。
或者他已经死了,这是他弥留之际做的一个混乱荒唐的梦。
上辈子,睡眠中在地震死去,他对死亡毫无印象,不知道现在撞死是什么感觉。
这些念头一一闪过,随之而来的不是害怕,竟然是兴奋以及莫名的期待,好像一直压抑的情绪被释放,寻求到了出口。
再开快一点!这车不行啊!
当车辆冲过终点时,赛车场忽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余翼的车飙出去好远,在撞到建筑物前惊险停下,旁边观看的工作人员都惊出一身冷汗。
这人开车的方式,显然是不要命的开法。
技巧多牛没看出来,纯赌命。
半分钟后,达伦.伊森车辆到达终点,他从驾驶座上出来,摘下帽子,脸色阴沉地看着余翼:“你想要什么?”
只要不是太过分,哪怕是要某个酒店,咬咬牙买下来送给他也行。
谁让对方用命来赌呢?
达伦.伊森心想。
余翼此时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瓶矿泉水,此时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月光落在他脸上,眼眸里仿佛蕴藏着星光,他笑了笑:
“达伦先生,我的要求是……送我回家吧。”
余翼的要求,就是让达伦.伊森送他回家。
车辆重新驶回市区,坐在车后排的两人此时距离没有那么亲密,气氛有些沉默。
余翼看着熟悉的街景,忽然开口:“达伦先生,你相信爱情吗?”
达伦.伊森掀掀眼皮,声音有些冷淡:“世界上不存在这种东西。”
余翼闻言不置可否,车窗倒影中他的眼眸有些空茫,仿佛在回忆什么。
达伦.伊森不由也陷入回忆里,声音带着萧索:“几年前,我以为有人爱我,后来我才知道,他爱的是我的钱。你这么问,是因为有人爱过你吗?”
“有人爱过我的。”
余翼眼中浮现一抹伤感,窗外的街景迅速倒退,一个个熟悉的街景在眼前掠过,他的声音很低,仿佛在喃喃自语:
“可我依然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
车停在小区外。
余翼将价值几千万的手表放在达伦.伊森车后排的缝隙里,跟男人挥手告别。
回到家,吃胃药洗漱后湿着头发就睡了,第二天起来浑身难受,吃了止痛药才勉强收拾好自己出门。
打开门,踢到某个障碍物,低头才发现门口坐着个大个子,站起来是一身酒味的高大身影。
池墨延。
男人目光沉沉地看着余翼,眼眶中布满血丝。
“来我家干什么?”余翼冷声问,周身充斥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多少钱?”
“什么?”
“你的价格。”男人声音带着轻慢,他走到余翼跟前,微微弯腰,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余翼,将人抵在墙壁上,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多少?”
余翼霍然抬头,声音严厉:“池墨延,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昨晚柏徳温我也在,多余的矜持就不必了吧。”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叠支票,抽出胸前的钢笔,支票碰了碰余翼的脸:“填个喜欢的数字。”
余翼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冷静自持,实在发酒疯的男人,伸手拿过池墨延手中的支票和钢笔,眼看着就要填下一个数字。
池墨延盯着他的手,撑着墙壁的手背青筋暴起。
余翼的手微微颤抖,迟迟没有下笔。
气氛沉默着,几乎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心跳。
几秒钟,或许是很久。
余翼的手缓缓落下,支票上依然空白,他没有填任何数字,而是抬头朝池墨延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
“池墨延,我喝醉的那晚,你送我回来后,在我的房间,我们做了吗?”
池墨延呼吸微顿,声音紧绷:“没有。”
“那不用给钱。”余翼将钞票卷着钢笔,放回池墨延胸前的口袋,低笑着:“池先生,对不起,我不对你开张。”
他的话伤人伤己,池墨延通红的眼睛仿佛有血光浮现,他盯着余翼看了很久,眼中是令人头皮发麻的阴寒。
过了很久,池墨延缓缓直起身体,只是脖子上的青筋浮现,人明明即将快要被逼疯,却依然保持克制,他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人:
“那就不打扰了。”
他的声音带上嘲讽与恶意:
“那就祝余先生,以后生意……”
后半截声音怎么都没办法说出口,池墨延的声带仿佛失去了发声功能,余翼抬眸死死盯着他,眼眶中已经蓄满眼泪,随时决堤。
池墨延与余翼沉默地对视着。
愤懑、悲伤、仇恨,复杂的情感在两人之间汹涌,撕扯着即将崩溃的心,但在崩溃的边缘又似乎有道围墙,死死拦着即将决堤的情绪。
余翼最先败退,他转身退回房间,关上门,眼泪随之滑落。
……
《后背》剧组最近一直处于低气压中,头顶仿佛顶着厚厚的一层乌云。
两位主演的心情都很不好,池墨延自从5月20号后就一直黑着脸,除了拍摄时有表情,其余时候都脸色阴沉冷肃,吴安都好几次被呵斥,齐思晰去问问题,都被池墨延一个眼神吓退。
余翼整天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半死不活,一如既往见谁都没好脸色。
剧组的人,经常看见助理张乐乐经常抱着花丢垃圾桶,连着好几天。但是,紫色玫瑰没有再送来,剧组的人猜测,余翼跟那个送紫色玫瑰的富豪闹掰了。
就在战战兢兢的氛围里,余翼的戏份终于杀青了,三位主演余翼是最先杀青的。
对于送走这尊大佛,剧组的人比他还要高兴,真心实意地跟他开心道别。
余翼简单跟几个人拍几张合影就走了,坐着保姆车回到公司,跟微姐聊了几句,回家喝酒喝得昏天暗地,然后睡个昏天暗地。
醒来后继续喝酒,继续睡觉,除了余铂的电话,谁的电话都懒得接。
他有时候清醒过来,会问系统:
【能卖了吗?】
系统毫无动静。
【喂,什么时候到那个剧情点?】
系统依然没有搭理余翼。
直到某天清晨,余翼从宿醉中清醒,系统提示音这才姗姗来迟:
【任务提示:请拍卖任务目标送你的翡翠镯子。】
池墨延在巴黎送给余翼一只翡翠镯子,分手后余翼送回去池墨延又送回来,至今还压在衣柜最底下抽屉里。
完成这个任务,他应该就能回家了。
余翼打七十二分精神,对着镜子捯饬自己,镜子里的人看起来非常糟糕,眼神中好像蒙着一层浅淡的灰色,嘴角微微下垂,透出一股不耐烦。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刚穿来时,这具身体的模样、眼神,但应该不至于是这样不招人喜欢的颓靡。
至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隐约记得大概是个很阳光的容貌,很多人称赞的那种,但想要描述,似乎蒙在一层雾里。
再忍忍,完成今天的任务就能回家了。
到时候,他会记起自己的模样,忘掉这里所有悲伤的事情。
余翼闭上疲惫的眼睛。
再睁眼,他已经站在拍卖会的洗手间,低头整理自己的袖口,看一眼镜子里西装革履的自己,转身朝拍卖现场走去。
他已经将翡翠手镯委托给拍卖场,手镯的拍卖即将开始。
这场拍卖会,池墨延跟齐思晰都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