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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怪梦(2) ...
曾经,有谁说过:
如果你能在梦中保持一丝清醒,意识到自己身在梦中,并且你的内心怀有纯粹的好奇而非恐惧,那你就有可能看见这根飘浮在梦境的“丝线”。
曾经,又有谁说过:
如果你能够在抓住那根“丝线”的时候,将它系在梦中人的手腕上,那你将会在梦醒之后,跟梦中人相见。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传说,梦中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丝线。
可也确实有人,曾经抓到过这根丝线。
——譬如,布兰森。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布兰森也不知道。
对他来说,他只是在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很奇怪之后,对这个环境做出了一个质疑而已。
应该怎么说呢?
这里就像是他曾经在小说里所看到的if线一般。
——某些烂俗罗曼史的作者总是会喜欢在写完一出惨绝人寰的悲剧之后,再装模作样地再写一条甜蜜大团圆if线来避免自己被读者骂。
只不过他现在所经历的这条if线,并不是什么拥有大团圆未来的世界线。
反而是一条完全就是为了虐待他而设计的世界线。
如果说,之前布兰森曾经埋怨过自己的生活可悲,那他在这个梦里所经历的一切,反倒会让布兰森觉得自己曾经的生活非常幸福。
因此,当布兰森可怜地死在梦中还没清醒过来之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始对这个梦提出质疑。
也便就是在这时,他看到了一条丝线正垂在监牢中的年轻向导身侧。
他已经跟着这个向导很久了。
或者应该说,自从他在这个梦里死后,他就一直跟在这个向导身边。
不过他很早之前就已经跟这个向导有所接触了。
按照之前的设定来说,这个人是「他」的未婚夫。
这位未婚夫还特别爱他,爱到为了他能够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做塔里禁止他去做的实验。
这种人在那些罗曼史小说里一般都是妥妥的默默付出的深情男二炮灰。
他最后势必会因为死亡而失去和女主角Happy Ending的机会,然后让什么都没有做的男主角坐享其成。
不过幸运的是,布兰森并不是那些瞎了眼的女主角。
他不会因为那位未婚夫是在默默付出就理所应当地看不见。
尤其是未婚夫的身上总是会带着浓厚的悲伤。
即便布兰森并不是一个常能感受到他人情绪的人。
可他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一直弥漫在这位向导身上的沉痛。
他会因为向导流露出来的难过而难过。
甚至在向导入狱之前,他每次见到那个向导时,最想做的事情,其实是伸手摸摸这位看着就可怜兮兮的向导的脑袋。
这是私心。
布兰森总是微妙觉得这个向导跟自己之前不小心写出来那串显化精神体的代码特别适配。
因为在他所见到那个向导的每一面里,那个向导总是像一条担心自己会被遗弃的小狗一般。
虽然布兰森并不清楚,到底为什么那个向导会这样没有安全感。
可他却总是很乐意给予那个向导自己力所能及的安抚。
他是知道这个向导叫什么的。
他叫阿克顿。
很可爱的一个名字。
布兰森想。
最初时,他还以为阿克顿就像他在罗曼史小说里所看到的那些粘人向导一般。
他看起来总是那样温柔听话,甚至面对他的时候还会红着眼睛要自己哄哄他。
这可不是布兰森喜欢的类型。
为此他还嫌弃了阿克顿好一会儿,并且还对自己的恋爱口味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但这种质疑并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布兰森的很快地就在这个梦境迎来了他的死亡。
如果这是一个正常的梦,那布兰森大概就会在他死亡的那瞬间在现实世界中醒来。
但很可惜,这并不是一个特别正常的梦——
布兰森在死后就解锁了第三视角的魂体形态。
并且这样的魂体形态并不能自由行走,让布兰森自由地探索这个世界的if。
他只能跟随在阿克顿身边。
就好像他前面做的那么长久的梦,为的就是此刻能够一直跟在阿克顿身边。
这是倒也还算是一个比较有趣的发展。
至少最初布兰森是这样觉得的。
毕竟作为一个偶尔喜欢开些幼稚玩笑捉弄人的布兰森来说,死亡后可以一直跟在某一个人身边,那完全就是一个天时地利的环境。
可真当布兰森跟在阿克顿之后,他并没有因为捉弄到阿克顿而感到开心,反倒是一直因为看到因为自己的离世而万念俱灰的阿克顿后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无力。
他总是会轻轻戳戳阿克顿身上的哪里,试图引起阿克顿的注意。
可阿克顿大多数时候都只会是沉默地。
这大概是从阿克顿在迪诺斯那里听到布兰森的死讯之后开始。
大多数时候阿克顿没有被塔的高层带去审讯的时候,他都只会对着墙壁发呆。
尽管阿克顿从不说什么。
可布兰森也还是会因为这样缄默寡言的阿克顿而感到揪心。
他没忍住伸手摸了摸阿克顿的脑袋。
同时的,一阵微风也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地拂过阿克顿的额角。
阿克顿的额角处还带着几点血痕。
那是这些天里,他经受的层层刑罚审讯给他留下的痕迹。
这些布兰森其实都看在眼里。
就他在阿克顿身边之后,他所悉知的阿克顿所经受的酷刑,就至少有七个。
其中有一个布兰森光是看着,就已经感觉到了阿克顿痛苦。
那个刑罚其实足够直接将一个B级向导的精神图景分崩离析——
那是专门为向导定制的刑罚。
越是高阶所体会到的痛苦变越是翻倍。
他们会将受刑的向导关在一个昏暗密闭的空间中。
那个空间因为设计的缘故,总是能够将一些细小的声音层层放大。
这样一间屋子某种程度上是一个精神不稳定的哨兵的安全屋。
因为它拥有着上好的隔音效果,甚至是一个绝对的绝缘空间。
当然,这个“绝对的绝缘”是建立在塔没有在那个空间的某一隐蔽位置插入一条排水水管的基础上的。
这条水管的作用也很简单,为的就是让水滴一滴滴地滴落在这间屋子里。
然后,水滴滴落的声音也会因为这间屋子的特性,逐步被放大到一个让人听了就会感受到惊惧的程度。
如果只是普通的滴水声,其实并不会真的让人感受到恐惧。
真正会让人感到恐惧的,其实是他一直以来都被囚禁在一个狭小封闭的黑暗空间中。
在那段被幽闭的日子里,向导本身除了思考与回忆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的回忆会随着滴水声的放大而被放大,又会因为黑暗的房间中什么也看不到而意识到美好回忆的难以触碰。
之后,向导会亲手将自己内心深处最美好的回忆击碎。
尤其是曾经就已经切实经历过类似遭遇的向导。
他们所要经受的痛苦更是翻倍的。
——因为他们总是会在体会到过去的翻倍美好之后,再一次体会到再翻倍的痛苦。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样的刑罚能够将一个B级向导的折磨到精神崩溃。
毕竟这本质上是本就心思细腻的向导对自己最为细致的折磨。
至于阿克顿。
这样的刑罚成效在他身上自然是会更好的。
几乎是在布兰森的死讯公布于世的那一天开始,塔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将阿克顿关进那间屋子里的相关事宜。
当然,在准备期间,塔也并未完全停止使用其他手段来折磨阿克顿。
只不过那些手段都相对而言比较拙劣而已。
他们大多时都是使用一些暴力的手段给阿克顿制造痛苦。
这样的手段大概在布兰森死亡之前就已经用过不少次了。
因此,阿克顿并不会因为这样的痛苦而向塔屈服。
尤其是那还是情绪已经压了很久的阿克顿——
他总是会在受刑之后,开口挑拨过来审讯他的几位高层之间的关系。
几乎每一次塔的高层来审讯他之后,塔里的高层都会因为内斗而经历一次大清洗。
目睹着这一切的布兰森心中总是骄傲的。
他看着阿克顿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笑容,脸上也会忍不住跟着笑。
只不过布兰森脸上的笑不是嘲讽,而是欣赏。
这才对嘛。
布兰森想。
这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布兰森终究还是认可了自己的恋爱口味。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离开这个梦境世界。
因此,布兰森慢慢地也开始享受起跟在阿克顿身边的生活。
即便自从知道他的死讯之后,阿克顿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
他很少跟谁说话,除了挑拨离间的时候。
直到阿克顿被塔关进那间屋子里之后。
跟在阿克顿身边的布兰森才慢慢地意识到不对。
随着阿克顿在那个小房间里待的时间越久,布兰森就越能感觉到阿克顿状态不对。
死亡后的布兰森早已不如过去的自己那般机敏。
他大概是过了好久才在那些水滴声中分辨出来,其中原来还夹杂着几声呜咽。
那是阿克顿的哭声。
是自从布兰森死后,阿克顿第一次难以控制住自己的痛苦而哭出声来。
布兰森看着这样的阿克顿,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难受得很——
明明他已经是一缕幽魂,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呢?
布兰森的手不觉搭在自己的胸口上。
隐约间,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他曾经也经历过类似的痛苦。
那样的痛是直接痛到在他的灵魂上也留下了痕迹。
那是因为什么事情来着?
布兰森恍惚地回忆着。
噢。
因为他是偷走他人时间的恶魔。
他是偷走他亲密的战友时间、剥夺他亲密战友生命的恶魔。
他在滥用他的「预言」之后,害死了曾经与他嬉戏打闹、并肩作战的战友的生命。
这就是最让他痛苦的事情。
他的灵魂几乎已经要与眼前的向导融为一体。
他奇怪地感受到自己额角的钝痛。
意识猛地清醒回来。
他抬手拉了一把试图自残的阿克顿一把。
也还没等他再有什么其他动作,一直都在监控这间屋子的工作人员就已经鱼贯而入。
他们很快地给阿克顿穿好拘束服。
随后就将濒临崩溃的阿克顿送回了原本的监牢之中。
这就是塔无理的惩戒。
毕竟前段时间阿克顿的忤逆之举,无疑是对塔的权威的蔑视与挑战。
因此,即便阿克顿的所作所为塔里早已一清二楚,他们也依然要用这样严峻的刑罚杀鸡儆猴。
在这个越来越靠近末日的时期中,死一个像阿克顿的A级向导对塔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而对塔来说,当下最重要,是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塔想要通过对阿克顿的惩戒,让塔里那些不安分的哨向对塔产生敬畏之心,从而对塔绝对的服从。
只有这样,以后塔才能拥有足够大的力量能在末世中立足。
这就是在乱世的立世根本。
身为一军统帅的布兰森自然是清楚的。
因此现在塔里那群人,既想要让阿克顿得到忤逆的教训,又不希望阿克顿现在就死,毕竟他们希望尽可能多的折磨阿克顿,使得手下的哨向更加听话安分。
这就是塔的盛怒。
因此阿克顿必须受着。
——至少塔是这样觉得的。
布兰森的在拂过阿克顿额角的那处伤疤之后,心间却是莫名的空落落的。
他并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只知道,他现在很想跟阿克顿说说话。
于是,布兰森就坐在了还在发呆的阿克顿身边。
他们两人中间依然垂着一条闪烁着银光的丝线。
按照那个梦境的传说,这根丝线是由月光凝结而成的纯净之物,只有心有所求,却内心清明善良的人才能够真正抓住。
布兰森正想着,有些止不住地笑了声。
他伸手朝那条丝线抓去,却是在意料之外地真的抓住了那条丝线。
与那个传说相关的传闻就这样浮现在了布兰森的脑海中。
头一回让布兰森感受到一丝犹豫。
会是真的吗?
布兰森并不知道。
可在抓住那条丝线之后,布兰森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那条丝线系在阿克顿的左手手腕上。
随后他使坏般地朝阿克顿吹了口气,不禁将阿克顿那头凌乱的软毛吹得轻颤,还将那条已经系在阿克顿手腕间的丝线吹得一晃一晃。
“如果是真的话,那你不要在这监狱里守寡了?我还在另一个「if」里等你呢。”
“——是吗?”
隐约间,阿克顿好像忽然开口说句话。
只不过那一声太轻太小,布兰森并不能确定阿克顿刚刚是不是真的开口了。
“当然。”
虽然并不确定,布兰森还是止不住期待地应了句。
可他再没等来阿克顿的回答。
他只听到了脚步匆匆的迪诺斯忽而来到监狱中,对着还在发呆的阿克顿道:
“末日到了。”
阿克顿依旧无动于衷。
似乎这一切根本就与他无关一般。
可布兰森却是切切实实在疑惑。
他到现在都不太明白,到底为什么这个世界里会存在那个所谓的「末日」。
向来处事不惊的迪诺斯难得的露出了着急之色。
他直接伸手抓住了目光滞楞的阿克顿来回晃动,试图以此将阿克顿的魂晃回来。
“拉菲克召唤了恶魔,带来了足以覆灭这个世界的瘟疫!”
迪诺斯依然快速地说着。
拉菲克·弗雷德里克?
布兰森自然是听过他的名字的。
那是瓦洛里亚帝国的皇太子,也是瓦洛里亚帝国实际的掌权人。
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却以普通人的身躯,做了许多哨向都做不到的事情。
也因此,一直以来,瓦洛里亚帝国的皇太子殿下都是布兰森的钦佩对象。
这么多年来,如果不是立场不同,布兰森还是挺想和拉菲克有所交流的。
可他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是因为所谓的「if」而让这个世界的一些人都拥有不同程度的改变吗?
“他想要重启这个世界!”
迪诺斯朝着阿克顿大喊道。
“什么?”
不可以的!
阿克顿目光松动的那一瞬间,布兰森也惊叹出声。
“重启世界,是不是意味着他也会复活?”
阿克顿喑哑的声音骤然说道。
在听到这声问话的迪诺斯没忍住抬手给了阿克顿一巴掌。
布兰森慌忙地要求阻止迪诺斯的动作。
可却也就在他行动起来的那一瞬间,明明昏暗的监狱,眼前的两人也莫名其妙地离他越来越远。
他的视野,竟然慢慢变得明亮开阔起来。
这亮得布兰森几乎是要睁不开了。
可迪诺斯训斥阿克顿的声音却是一直萦绕在布兰森的耳际。
迪诺斯骂着:在这种万民生死存亡之际,你想的竟然还是你的儿女情长?
布兰森闻言,更是疯狂想要睁开自己的双眼,想要去认同。
可又隐约间,布兰森又听到阿克顿一声既委屈又痛苦的呜咽。
“殿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
布兰森猛地一震。
终于拼尽全力,猛然睁开双眼——
桦加沙刮得很猛,对我们学校的影响还挺大的。
然后我刚刚给朋友发了不少我们学校的受难图。
友:还停课吗?
我:应该没那么快复课。
友:太好了,那提前放国庆了。
结果没多久,导员就通知各位同学上课路上注意安全,明天早上复课。
明天是满课的我:[心碎][小丑][心碎]
友:快写文。
我:明天复课了我写不下去了。
友:复课是明天的事,今晚你得先赶稿。
于是,有了这章。
其实我一直很担心今天刮台风会把我刮断网的(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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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怪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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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宝宝追更阅读,比心比心。 本文后续更新如下: 有榜→随榜更 无榜→周二/五/日更 不周三/四更是因为孩子早九晚八满那个课(。 后续我会努力加强自己的纪律性,保持比较稳定的更新。 感谢各位宝宝陪伴,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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