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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春来酒家 ...

  •   荷花出院后,为了尽快筹备下次手术的费用,四清决定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曹庄垃圾场,准备长期住在这里。他到韩老大那里得知房子已租好,让他去垃圾场直接找一个叫张连的老乡,房子就是他帮忙租的。
      曹庄垃圾场,位于城南二十里处,在政府东侧的一大片凹地上, 占地大约百余亩,县城所有拉圾都集中在此,有几个长期租房在这里捡废品的。张连就是其中的一个,他们一大早带些干粮拉着板车来到这里,中午简单地吃一点东西,天黑再回去。
      四清带着洪福和荷花来到垃圾场,一股剌鼻的气味扑面而来,苍蝇螉嗡乱舞。一辆车正在卸垃圾, 车后围着几个捡废品的,用小爪钩在垃圾上不停地翻动着,寻找着他们认为有价值的东西。
      四清将车子放在一旁。走过去询问:“ 请问那个是张连大哥?城里韩大哥让我来的.”
      几个捡废品的同时放下手中的爪钩,一看四清全被他的模样吸引住了, 其中一个50左右的男子看着他:“你是四清吧?”
      “是. 是. 你就是张大哥。”
      那人点点头:“韩大哥让我问的房子, 现在房子紧张,近的没有了,只有找远一点了。”
      “远点也行。”
      “房子问好了, 定钱也给了, 从下月一号算房租,就怕你不来呢。走吧, 咱去看看房子.” 张连放下手中的爪钩。
      “那就麻烦你了.”
      张连来到三轮车旁,幽默地对四清说:“头一次见你这狗拉式万国旗大蓬车,果然不同凡响。韩老大把你的情况给我说了,让我多照顾你一点,说你一个残疾人带两个孩子不容易,以后有什么难处就吭声。我在这里8年了,虽说是一个拉破烂的,可镇上的人我大部份都认识。”
      四清推着三轮车说:“以后不少麻烦你。”说过便跟着张连向镇上走去。
      他们来到镇大街西侧一个饭店后面的小院内。张连指着两间平房说:“怎么样? 房子你和孩子住, 床是现成的, 院子放废品. 前面这个楼就是饭店, 吃饭也方便, 离大街又近。”他说着将房门打开。
      四清看了看很满意地点点头:“行, 挺方便的,那价格哪?”
      “连院加房一共每月35块钱, 可以吧?”
      “中, 那就谢谢你了.”
      “哎, 自己人客气啥, 我给韩老大是一个村里的老乡, 不然, 别说你来捡破烂, 你连垃圾堆也别想进, 说笑话你来就等于抢我们的饭碗子?好了, 下午咱们给房东见个面说一下,把房租交给人家。这是房子和院门的钥匙。你收拾一下吧, 我得回去了。”
      “中午在这里吃吧?”
      “不啦, 你连锅也没有让我吃什么?” 张连笑了笑.
      “不是有饭店吗?咱们去饭店吃。”
      “别客气,饭店不是咱去的,要想请客晚天再说吧,你忙, 我走了。” 张连说着便告辞。
      四清送张连走后, 将两个孩子从车上抱了下来放在院子里,对洪福说:“ 别乱跑, 好好给你妹妹玩。”
      洪福嘻嘻地傻笑了几声,接着嚷嚷说:“我饿……我饿……”
      “饿也得等我收拾好, 听话等一会爸带你去前边的饭店吃面条。”
      洪福一听去饭店不再说话了, 荷花呆呆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四清先把屋内打扫了一遍,将车上的东西搬下来放了进去,把床铺铺好后,又把炉子锅碗瓢盆放置停当,此时太阳已偏西,也正是农村吃中午饭的时候。由于来不及生炉子,只好去饭店吃面条,况且已对两个孩子讲过了。
      洪福不停地叫着:“ 我饿……我要吃条条……我要吃条条……”
      四清用毛巾擦了擦手对儿子说:“ 你就知道吃, 你看你妹妹从不像你似的。”他下腰把荷花抱起摸了摸她的肚子问:“饿了吧?荷花.”
      荷花虽然听不到,但看到四清摸她的肚子,便张口嘴用手指了指。四清说:“爸知道你饿了, 走咱们去饭店喝面条。” 说着一手抱起荷花. 一手领着洪福向前边的春来酒家走去。
      春来酒家是镇上最有名的一家饭店,坐西朝东, 面对大街, 两层小楼上下各5间;一层南头是厨房、北间是臥室、当中三间大厅,楼上清一色雅座,装修的虽说不像城里的饭店那么富丽堂皇,倒也新颖别致,宽敞明亮的大厅,桌椅餐具收拾的干干净净,地板擦得能照人影。
      另外饭店还有一大特色,那就是老板张艳红,一头波浪般的秀发随风飞舞,乌黑如瀑,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一双诱人的媚眼总是含情脉脉,如同大自然中最完美的艺术品。她凭着这张漂亮的容姿和卖弄风情的手段来招揽顾客,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不仅当地镇政府机关的大小头目们是这里的常客,甚至连县城以及周边乡镇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慕名前来。
      此时一辆奧地骄车在饭店前停下,从车上下来几个人。张艳红马上迎了上去娇滴滴地招呼道:“ 哟, 李经理,业务办完了?”
      “办完了。” 身体魁武的李明亮对她说:“ 有人要在城里请客, 我把他们带来专门品偿你老板娘的糖醋鲤魚。”
      李明亮是当地一名地产开发商,承揽了几个建筑工地,凭着手中有几个臭钱,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玩女人更是技高一筹,他和张艳红两个一拍即合,开始还是偷偷摸摸,后来便成了公开的秘密。去年底他带着张艳红坐飞机到日本溜了一圈,回来又在香港小住几日,光手饰就给她买了将近两万元钱的,还不包括其它物品。
      其实张艳红相好的并非李明亮一人,还有其它男性,不过都没有他这么公开罢了,因为李明亮已答应和张艳红结婚,虽说张艳红的丈夫刘军也在饭店里帮厨,由于他性情温柔,胆小如鼠,从结婚就一直惧内,在老婆面前连个屁也不敢放。张艳红从不把他放在眼里,想吵就吵想骂就骂,有时甚至抬手就打。当着他男人的面经常和男人打情骂俏,亲亲吾吾,搂搂抱抱,从不避讳。刘军为了少生气,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全当没看见。
      张艳红向李明亮飞了一个媚眼:“李经理,楼上有请,201早己备好,过一会我陪各位喝两蛊。”说过又安排服务员:“ 小惠,快给201上茶。”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正在收拾顾客吃剩下的饭菜,她把这些饭菜倒进门后的盆内. 然后提了一壶茶水匆忙向楼上走去。
      正说着又来了几位穿制服的民警。张艳红即忙热情招呼道:“哟,徐所长几天不见发福了,请楼上座203早给您预备好了。”
      站在身边的是她女儿苗苗,今年5岁, 团团的脸蛋上一双特别有神的大眼眼,美中不足的是嘴唇上有一道明显唇裂修补过的痕迹, 她看了看张艳红叫了一声:“ 妈, 我去外面玩一玩。”
      “苗苗,这会忙妈顾不得陪你,要玩就在院里玩,可别上大街。”
      就在这时四清一瘸一撇地抱着一个拎着一个走进饭店,他将荷花放下,热闹的大厅内顿时雅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四清和两个孩子身上。
      正在招呼客人的张艳红一看四清长得丑陋无比, 衣服脏兮兮的,当是吓了一跳. 再看身边两个孩子更是破烂不堪,浑身上下全是泥土,一股强烈的反感油然而生。她一只手捂着鼻子,另一手摆着嚷道:“要饭去外面去要, 这里不是要饭的地方。”
      “我们不是要饭的,是来吃饭的。” 四清向她解释着。
      不料想张艳红摆着手:“去, 去, 这里不卖给你这号人。”
      虽然四清长得丑陋,但他也有自己的自尊心,他看到张艳红如此蛮横无理,不由火上心头,大声质问张艳红:“我们怎么了, 难道不是人吗?”
      “你是人不是人我不管,反正这里不卖给你饭,快出去。”
      “你……”四清当时气得浑身打颤,只顾给张艳红争吵, 却忘记了两个孩子。
      洪福突然看到门后有一盆剩菜,这是服务员从各个饭桌上捡来的残羹剩饭,用来喂狗的,他发现里面有几块鸡肉, 上去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填。荷花看见洪福在吃肉, 也跟着抓了两块, 还没塞进嘴里. 就被张艳红发现, 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抓住荷花的手用力一甩, 荷花顿时失去重心, 啪的一声摔到地上, 头正好碰在墙根上,当时就哇哇地哭了起来。紧接着张艳红又抓住洪福的手, 将没吃掉的鸡肉重新扔进盆里,嘴里骂道:“这有人生没人管的野孩子?竟然敢来偷吃狗食!”
      “哎!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孩子? 难道你没有孩子吗?”四清说着忙把荷花拉了起来, 发现脑袋上起了一个大泡,荷花大声地哭叫着。
      “这样对待你们就算轻的, 竟敢偷吃我的狗食, 快走, 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张艳红发疯的吼叫着。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道理也不讲, 孩子不懂事, 难道你几十岁也不懂事吗?”
      张艳红的丈夫刘军闻讯从厨房过来, 虽然他在妻子面前如老鼠见猫似的,但听到媳妇跟人吵架,怕闹大了影响生意,就劝四清说:“你别给她一样, 她脾气不好。”
      没想到张艳红一把将刘军推了回去:“去. 去, 这里没你的事。”
      刘军也不敢再言语, 乖乖地回到了厨房。
      张艳红双手掐腰像只母夜叉:“ 快走, 快走. 再不走我就唤狗了。”
      “走可以, 我的孩子头上被你摔了一个疙瘩, 咋办?”
      “那是她自己摔的, 如果她不偷吃狗食也不会摔倒, 你们把我的客人都吓跑了, 这个损失由谁来负? ”
      一个男服务员过来硬是把四清推了出去。
      四清抱起荷花,看着孩子头上的疱心疼地泪水直流,长这么大总未磕过碰过,想不到刚来第一天居然而碰上个这么不讲理的女人,看她长得如花似玉,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比蛇蝎比毒的人。真想和她再理论理论,可又一想自己初来窄到,人生地不熟,俗话说好男不给女斗,以后不去她饭店就是了,况且孩子治病急需钱用,于这种女人纠缠万一再惹出事端就更不划算了,也只好忍气吞声回到自己租赁的小屋内,开始生炉子做饭,好不容易将炉子生着,下了一把挂面,两点半钟才吃过中午饭。下午和房东见了面,交了一年的租金,由于天晚下午也没去垃圾场。
      第二天吃过早饭,四清骑着三轮车带上两个孩子去了垃圾场。张连向其它几位分别介绍了一下, 同行们相互认识后,四清就开始忙着捡废品了。
      中午, 同行们都是自带干粮 ,只有四清为了让孩子们吃得可口点,决定回去做饭,于是便骑车带着孩子和捡来的废品回到了住地。
      四清光顾在房内做饭,忘了关院门,两个孩子在院内玩耍,想不到洪福傻乎乎地又跑到饭店里去了,因为他知道饭店门后的盆里有肉, 所以今天又来了。荷花由于害怕便站在饭店门外没有敢进去。
      洪福进去后,看到盆内已倒满了剩菜,他上去抓了一把就往嘴里塞。
      正在餐厅吃烧饼的苗苗, 看见洪福吃剩菜一声未吭,当她瞧见门外的荷花时便跑了过去,把手中的大半个烧饼塞给了她,荷花一看是烧饼,接过来便大口吃了起来。
      张艳红正在二楼陪客人饮酒。女服务员跑过来对她说:“ 老板, 昨天的那两个小孩又来偷吃剩菜了。”
      张艳红一听,当时就叫了起来:“ 快, 快叫小孙把他赶走。”
      “他出去了.”
      “他出去你去撵.”
      “他是傻子, 俺害怕.”
      张艳红气愤地瞪了她一眼一边下楼一边责备道:“这点事都办不了, 我花钱管你们吃住, 要你们有啥用?”
      她跑到楼下, 看见洪福正向嘴里塞着剩菜, 上去照着洪福的头上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没人管的野孩子, 竟敢又来偷吃剩菜……” 她一抬头看见荷花正在吃苗苗的烧饼,紧走几步上去将烧饼夺了过来,一把将荷花推倒,嘴里不停地骂道:“ 这是谁家的野孩子? 这是谁家的野孩子? 敢抢我女儿的烧饼……” 荷花当时吓得哭了起来。
      “妈, 他不是野孩子他有家,就住在咱后面。” 苗苗对母亲解释道。
      “什么,住在后面。” 张艳红迟疑地望着女儿,她并不知道这俩个偷吃剩饭的就住在后面的房子里。
      “对, 我昨天下午见他在院子里玩哪.”
      张艳红一手拖一个,把洪福和荷花拽到饭店后面的院门外大声吼道:“这是谁家有人生无人养的野孩子,昨天偷菜吃, 今天又来, 是不是故意来捣乱?”
      正在做饭的四清听到喊声赶忙从屋里跑出来, 一看荷花哭着,洪福手上沾的菜就明白了, 忙满脸陪笑地说:“对不起, 孩子是个傻子,他不懂事。”
      “他傻, 你总不傻吧, 他不懂事,你该懂事吧。你让他们三番五次的去饭店捣乱, 顾客都让他们吓跑了,他们不仅偷菜吃, 这个野丫头竟连我女儿的烧饼也敢抢, 这不成土匪啦?我以后这生意咋作?”
      “对不起, 我没看好他们。绝没有去捣乱的意思. 以后我一定要看好他。”
      张艳红仍怒气冲冲:“我告诉你, 如果再见他们去饭店, 别怪我不客气.”
      “你放心, 我会看好他们的.”
      张艳红朝院内巡视了一圈问:“谁让你住在这里的?”
      “是别人给租的.”
      “你租房怎么也不给邻居打个招呼?”
      四清说:“ 租房子又不是盖房子, 没必要和邻居打招呼吧。”
      “没必要, 你这么一个捡破烂要饭的, 脏成这样,靠着俺的饭店, 以后谁还来饭店吃饭, 赶紧搬走. 你不搬如果影响到我的生意, 我可给你没完, 咱臭话说到前面。”说过拉起苗苗气呼呼地走了。
      路上苗苗告诉她:“妈, 她没有夺我的烧饼, 是我给他的。”
      “ 我的傻闺女, 你咋心疼一个要饭的野孩子, 以后不准和他们接触, 如果让我看见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那个小女孩特别好玩,就是两个耳朵都没了。”
      张艳红听后一愣,当时就停了来:“什么,两个耳朵都没了?”脑诲中突然浮现出两年前的风雪天,被她无情地抛弃的那个没耳朵女儿的情愿景。
      “对,头发下面没有耳朵。”
      “这也难怪,你瞧她父亲那个丑样,生出的孩子不残废再怪哪,这叫遗传,苗苗以后不准你再跟乞丐玩,常了就变成丑八怪了。你听见没有!”正说着刘军走过来,她厉声对他说:“ 那个破要饭的就住在咱楼后面, 三天两头来捣乱,你想法把他赶走, 不然咱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刘军有些为难:“人家刚赁了房子, 才住了一天, 你让人家走, 人家能走吗? 你这不是找气生吗?”
      “摊上你这样的窝囊废, 算是倒八辈子血霉了, 这点事你办不成, 还算个男子汉吗? 我也不指望你这窝囊废了,滚一边去。”张艳红手指着丈夫的脑袋大声叫着.
      刘军也没敢再说什么。
      下午,四清到了垃圾场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全对张连说了。
      张连听后笑了笑:“你说的是那个叫张艳红的吧, 长得像天仙似的。”
      “长得模样不错, 可就是不讲理, 说不好听她连泼妇都不如。”
      “真让你说对了,他就知道要钱, 别的什么也不讲, 我昨天忘了对你说了,尽量少惹他,我租的房子紧靠她婆婆的住处. 我了解她 ,以前刘军在镇供销社上班,也算个吃皇粮的,不然她也不会嫁给他,谁知刚结婚供销社就垮台了,连不如个老百姓呢,要地没一陇,要钱没一分。所以就不把刘军看在眼里了,说骂就骂,说打就打,她丈夫刘军在跟前连大气也不敢喘。给婆婆关系特别僵, 亲戚邻居不要一个. 甚至连她自己的爹娘都不要,何况是别人,她就指靠着那脸好模样去勾引一些有钱有势的男人, 拉拢生意. 不然她的生意早就关门了. 听说有个包工头公开给她相好, 可她男人连个屁都不敢放过。唉, 这种人不值得一提, 俗话说善有善报, 恶有恶报, 这不第一个小孩是个豁子, 去年才补上。听说第二个小孩生下来就死了, 这明显是报应!”
      “原来她是这么一个人?” 四清停了一下担心道:“大哥, 我看还是另找个地方吧?”
      “那不行, 一年的房租一把交给人家了, 咱咋说让人家退呢, 况且赁房还有个规矩退房不退房租, 再说暂时也没有闲房子. 以后咱注意点,不给她打交道就是了。”
      “我无所谓, 就是孩子不懂事.”
      “你看好不就没事了吗, 先住着吧, 等有闲房时再说。”
      话说到这份上,四清再有气也只好点点头勉强同意下来。
      从此以后, 四清只要一回家, 为防止两个孩子出去,首先把院门插上,几天平安过去了,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这天中午, 四清正忙着做饭,荷花和洪福在院内玩耍, 院外突然传来啪啪地敲门声。
      洪福听到跑进屋对父亲说:“门……门……”他用手向外指了指。
      四清忙出去把院门打开, 一看是张艳红的女儿苗苗,她看着四清很懂事地问:“ 大大, 能叫我和他们玩一会吗?”
      四清犹豫了一下:“ 我叫你玩, 可你妈能同意吗?”
      “我妈忙着呢, 她不知道.”
      四清看着这个活泼可爱的孩子, 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又不好拒绝于她,迟疑片刻:“那好吧就玩一会, 千万别让你妈知道。”
      “我知道, 我一会就走。”
      四清对荷花比划着说:“ 这个是姐姐。”
      荷花朝苗苗笑了笑,于是三个孩子就一齐玩耍起来, 因洪福傻乎乎的,苗苗不愿和他玩, 就喜欢和荷花在一起,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果塞给荷花, 对她说:“ 吃吧, 我家有好多呢。”
      荷花接过来拨开一块放进嘴里, 洪福看到上去就夺,苗苗又掏出两块给了洪福. 洪福傻乎乎地笑了。
      过了一会苗苗说:“我该回去了, 不然我妈又急着找我。” 说罢就走出院门。
      等四清从屋内出来, 已不见苗苗的身影. 荷花指了指门外意思说她走了,从口袋里捣出两块奶糖向门外指了指说糖是她给的。
      四清明白她的意思:“多好的孩子, 可惜没摊一个好妈.”
      荷花拿了一块糖塞给四清,四清说爸爸不吃,又把糖放进荷花的口袋里,将她抱起来亲了亲:“ 走, 乖孩子,咱们去吃饭。”由于苗苗的出现荷花特别开心。
      没想到第二天中午, 苗苗又来和荷花玩耍, 并且和昨天一样掏出一把糖果分给了荷花和洪福,另外还给荷花带了一个玩具汽车,荷花甭提有多高兴了.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玩具汽车,为了回报苗苗,荷花跑到屋里炉子上拿了一块烤红薯给苗苗, 虽说烤红薯黑不溜秋, 却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苗苗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 没想到刚吃了几口, 突然被前来找他的张艳红一把夺下,将红薯使劲摔在地上, 怒气冲冲地训斥女儿:“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妮子,偏偏给两个要饭的傻瓜玩。” 说着朝苗苗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两巴掌:“让你练习电子琴, 谁叫你跑这里来的. 这里是人来的地方吗?” 苗苗当时就哭了起来。
      正在做饭的四清听到赶忙出来:“哎, 你咋这样说话?”
      “这样说话咋啦?, 告诉你对你们这样的人这样就不错了, 我就不准我女儿和聋子,憨瓜玩, 跟着她们以后也得学傻,我教育女儿难道有错吗?” 说过携起苗苗气哼哼地走了。
      气得四清浑身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怒气冲冲地把院门“啪” 的一声关上。
      从此, 四清只要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院门从里面插上,即使苗苗来叫门他也不敢再开了。
      可是有一天中午四清从垃圾场回来晚了些,洪福不停地喊着锇。四清由于忙着做饭,竟忘了关院门。洪福和荷花在院内玩耍,突然传来一阵的电子琴声, 洪福不知是什么声音便拉着荷花跑了出去, 原来是苗苗在饭店外面练琴, 两个孩子感到好奇就奔了过去。
      苗苗见洪福和荷花过来高兴极了,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糖果,每人给他们一块。
      不料被张艳红发现, 这次她并没有喊叫而是到后院悄悄地把一条大狼狗放了出来. 那狗朝着荷花他们直接扑了过去, 一下子将荷花扑倒在地, 她拼命地尖叫起来,幸亏苗苗上去抓住绳子将狗拉住, 虽说没咬到荷花, 但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恶狗吓得早已魂飞魄散, 面色如土,连哭也不会了, 躺在地上两眼发直浑身一个劲颤抖。
      洪福吓得一气跑回家, 对四清说:“狗……狗……妹妹……”
      四清大吃一惊,发现荷花不在院内, 马上跑了出去, 看见荷花趴在饭店外面的地上,张艳红手里牵着一条大狼狗。四清赶紧过去把荷花抱起,荷花看见四清把嘴一撇“ 哇” 的一下这才哭了出来。
      四清抱起荷花质问张艳红:“你怎么能放狗咬人呢, 你看把孩子吓成啥样了。”
      “ 你的孩子如果在你院里呆着, 八辈子也吓不着她. 再说狗挣脱绳索与我无关,这次只是个教训,今天咱把话说明白, 如果再来出了事一概自负, 赶快离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她气势汹汹地说。
      浑身发抖的四清见张艳红如此蛮橫无理,脑袋都快气炸了,可对她这种人面兽心的女人根本说不出理表,只好忍气吞声地抱着荷花回家去了.
      荷花由于惊吓中午连饭也没吃,只是不住地啼哭。下午开始恍恍悟悟、迷眼不睁。四清只好在家抱着她,也没去捡废品,总以为是惊吓过一阵就会好的。
      可是到了晚上, 四清好不容易把她哄睡, 想把院内捡回来的废品拾掇拾掇没想到刚来院内不久,突然屋内传来“扑通”一声。
      四清赶忙跑进屋一看荷花从床上掉下来。只见她满头大泪、两眼发呆。他急忙把她抱起连拍加喊:“荷花, 荷花, 你咋啦?” 可丝毫没有反应,他一摸孩子的脑袋滚烫滚烫,抱起就朝医院跑去。
      到了医院,荷花突然“哇哇”大哭大叫起来,医生了解了情况检查后说:“这是惊吓引起的精神痉挛, 目前还没有很有效的治疗方法, 先给她打一针安静剂, 让她睡一觉,你回去用湿毛巾给孩子擦一擦。”
      打过针之后, 四清把荷花抱回家, 很快睡着了,四清用湿毛巾给她擦身子来降温, 两个小时后荷花醒过来,四清以为没什么事了。荷花却死死抱住四清的脖子不肯撒手。四清一手抱着她, 一手拍着她, 过了一会, 似乎睡着了, 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没想到荷花突然又哭闹起来,四清急忙把她又抱在怀里,就这样翻翻覆覆好多次,始终放不下,最后也不敢再放了,整整一夜荷花没有离开四清的怀抱,虽说没有哭闹,但是高烧依然不退。
      天一亮, 四清抱着荷花又去了医院,医生让住院冶疗,需交押金200元。四清一时拿不出,只好去向张连求援说荷花病了急需押金,幸亏张连刚卖了废品。四清拿了钱这才住上院,经过四天的治疗, 荷花的情绪才逐渐稳定。
      一星期后荷花出了院。四清把荷花如何住院的事向张连说了一遍,张连听后就带着四清和荷花到饭店要求张艳红赔偿医疗费。可是张艳红不仅不认帐,反说四清要讹她,双方为此争吵起来,碰上张艳红这不讲道理的女人,最后也只好不了了之。
      接连不断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让四清实在无法在这里再住下去,他连租金也不准备要了,坚决要求张连另找房子,张连也觉得不能再住下去了便答应了他。可是找来寻去,仍没找到要出租的房子,也只好让四清暂时再将就几天,村上一旦有出租房的立马搬出去。四清没法子只好答应,为了避免两个孩子再和苗苗接触,中午干脆不回去做饭了,一早就走天黑才回来,响午在垃圾场简单地凑和着吃点东西,到晚上回来再正式饱餐一顿,这样整个白天都在垃圾场度过,虽然吃得比较简单但心情舒畅,和张艳红也没再见过面,总算过了一段平静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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