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加个微信吧？》月隐重山

19、爱与被爱

　　男生公寓楼下的槐花落了一地，我踩着月光往回走，指尖还残留着周肆然衬衫上淡淡的雪松香。

　　林听晚在宿舍楼下等我，手里转着手机："搞定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扑进她怀里闷闷地说："晚晚，他妈妈...是跳楼的。"

　　她的手臂一僵，随即更用力地环住我："...程昱说的？"

　　"他十二岁亲眼看见救护车把人抬走。"我的声音闷在她肩膀上，"怪不得他那么抗拒我...他是不是觉得，所有热烈的东西最后都会消失？"

　　路灯在我们头顶"滋啦"响了两声，林听晚轻轻拍着我的背："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直起身，抹了把脸："我要让他知道，我是甩不掉的牛皮糖！"

　　"......"

　　"开玩笑的。"我深吸一口气，夜风带着初夏的暖意，"我要给他很多很多安全感，多到能填平他心里的洞。"

　　——

　　第二天清晨，我破天荒地没去金融系蹲点，而是泡在图书馆查了一整天心理学资料。许眠推了推眼镜，把《依恋障碍与情感重建》递给我："第78页。"

　　苏念咬着奶茶吸管："你真要改战术啊？"

　　"不是战术，"我在笔记本上涂涂画画，"是真心。"

　　手机震动，程昱发来消息：「老周今天第9次看手机了，你人呢？」

　　我咬着笔帽回复：「告诉他，我在学习怎么好好爱一个人。」

　　发完又补了张照片——摊开的笔记本上画满星星，角落里还潦草地画了个Q版周肆然。

　　程昱回了个大拇指，三分钟后发来偷拍照：图书馆窗边的周肆然盯着手机屏幕，耳尖通红。

　　——

　　傍晚的篮球场空无一人，我抱着两瓶草莓酸奶坐在观众席上。周肆然出现时，夕阳正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听说某人今天心神不宁？"我晃了晃酸奶。

　　他站在三步开外，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程昱话太多。"

　　"我也有话很多的时候。"我站起来，仰头看他，"比如现在想告诉你——我会每天按时吃饭，过马路看红绿灯，下雨记得带伞。"

　　周肆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还有，"我向前一步，"我不会突然消失，不会让你找不到，不会..."

　　手腕突然被握住，周肆然的手心烫得惊人。他低头看我，睫毛在夕阳中镀着金边："沈清棠。"

　　"嗯？"

　　"...闭嘴。"

　　他夺过酸奶转身就走，却在我看不见的角度，悄悄把那张Q版画塞进了胸前的口袋。

　　——原来爱与被爱，都需要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