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自宁姆格福醒来（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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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在诞育之初就将走向流产，因为我们不是造物主所期待的孩子。”
“太悲观了，博士，相信你自己，相信我们，文明终将存续。”
......
博士的眼皮颤动，想醒来却无法醒来，漆黑的梦境里传来更深层黑暗的声音，似乎那是深埋在久远记忆里的对话。他仿佛陷入了软烂但馨香的物质当中，糜烂的香气扑面而来，而这股香气也将他越拉越深。
“陷入融泥的孩子，享受这如死亡一般温柔的安眠吧……”
雌雄莫辩的声音带来比睡莲更让人迷恋的香气，一只冰凉的手抚摸过博士的头发，温柔且轻缓。
“我们不是母亲期待的孩子……”博士呢喃着，迷蒙的眼睛只看到一片孤寂微弱的紫色。
冰凉的手抚触他的额头，那片紫色也逐渐变得明亮，直到成为温柔的亮白色。
“但我们可以创造自己的意志。”
......
“醒醒，醒醒。”咖列的声音骤然传入耳中，博士猛地坐了起来，但下一秒就因为头晕倒回到了地上。
咖列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赶着骡子逃走了。”
博士撑着身体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蜷缩而睡的赐福周围蔓延开一片漆黑但透出淡黄色的晶石，它们粗粝尖锐，但只有他躺过的地方一片平滑，像是一个襁褓、一个卵壳。
“咖列先生你没有碰这个石头吧？它可能传染疾病。”博士迟疑地说，他不知道这个石头的问题从记忆的何处而来。
咖列摆手，坐回到了火堆旁边，“没有，我可不敢乱碰什么东西，就连把你叫醒我都下了好大的决心。”
“你是做噩梦了吗？之前你睡着的时候可不会这样。”咖列再次拉起了他的弦乐，忧伤且孤独的曲子在这个弥漫着薄雾的清晨蔓延开来。
博士伸手触摸那些晶石，它们陡然碎裂，化作晶粉，像是融入他的手环又像是融入他本身，这场面很古怪，但博士这两天已经不止见过一次古怪的事了。
“不算是噩梦，就是感觉自己睡得很沉，像是陷入了一滩烂泥……”博士也说不好自己的梦具体是关于什么的。
“你是稀人吗？”咖列问。
博士疑惑：“那是什么？”芙拉的灵魂没有提过这个概念。
“阿哈～这个消息就当做我这个商人的倾情赠送吧，希望你以后能多来光顾我的生意。”咖列乐了一声，手中的弦乐仍在继续，“稀人中的很大一部分来自被无上意志惩罚的永恒之城，那些参与了阴谋之夜的黑刀刺客就是稀人。据说卡利亚王室也是稀人的后代，而最重要的，玛丽卡她也是稀人。”
咖列的言语里并不尊重这个交界地的神，不过这也不奇怪，他望向博士，又说：“稀人最典型的特征就是，石质的肌肤。”
博士闻言敲了敲自己的手臂，又捏了捏，似乎与正常的皮肉没有什么区别。
等等，什么算正常的皮肉呢？
拿出从咖列那买的投掷匕首，博士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赐福，便扎向了自己的右手。投掷匕首被崩飞，他的左手震得生疼，他右手手背的皮肤只是出现了些许稀碎的崩裂，没有一滴鲜血流出。
“我不知道，我失忆了。”博士看着自己的手，沉默了很久才如此回答。
咖列的笑声伴随着乐曲传来，他并不意外，“或许你不是褪色者，只是跟我一样的不受赐福者，又或者你就是褪色者中的稀人，但不管怎样都没什么差别。”
“向北走吧，博士，关卡前方的废墟有可以拓印地图的石碑，不过那里的士兵可不少，注意安全，希望你再来光顾我的生意。”
......
博士听从了咖列的建议，又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前往何方，又恰好这方向与赐福的指引一致。
去拿地图，然后去亚基尔湖。
气喘吁吁地爬过一个山坡，博士便看到了关卡前方的地标尖碑，还有来回巡逻的士兵。他原本还在思考怎么趁士兵不注意拓印地图，但此刻他却发现那尖碑下方有个明亮的紫色光点。
趴在草坡上观察了一番那个巡逻士兵的行动轨迹和其他士兵的工作，在暮色降临后，博士猛地冲刺跑向了那个紫色的光点，在接触的瞬间朝左跑去，一个滑铲坐在了赐福旁边。
赐福瞬间恢复了博士喘得火辣辣发痛的气管，问题也来了，如果他是石头人，为什么会这么“脆弱”。
还没来得及多思考一些事，淡蓝色的光点便凝聚起来，化作了一个穿着斗篷的灵体少女。
“你好，穿越雾而来的人啊，我的名字是梅林娜，我想要跟你谈个条件。”
名为梅林娜的少女有着一头略带绯红的栗色短发和清秀的面孔，她的左眼紧闭，眼皮上覆盖着形似骷髅鸟爪的图案，而右眼则是很浅的金棕色，眼眸中没有赐福。
博士莫名在这名少女身上感觉到了些许熟悉，他应该没见过这张脸，但有种奇妙的感觉将他和梅林娜相连。
“没想到你竟然接触到了融泥，真是难以置信的深眠。”梅林娜似乎也感受到了博士身上的一些变化，“很久以前，交界的所有死去的灵魂都会被灵火洗礼从而得到安眠，融泥也不例外。那么，你怎么看待那些无法解脱的、挣扎的、苦痛的灵魂？”
“……”
“沉默吗？”梅林娜轻轻点头，“也是合理的回答，那么请原谅我一时的偏题回到我提到的交易。你知道指头女巫吗？她们是侍奉双指，帮助、引导褪色者的人。但现在的你，没有女巫在身边。而我可以代替她们的职务，将卢恩化作你的力量。只要你渴求艾尔登法环，这件事肯定对你有帮助。”
博士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渴求艾尔登法环，但或许觐见这个世界的神玛丽卡后，他便能寻回记忆和过去？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只是希望你能帮忙，将我带到黄金树的脚下，这和你的追寻并不冲突，不是吗？”
博士点头，“如果只是这样，对我来说是很划算的交易。”
“很好，那我们的交易就算谈成了，如果你想要将卢恩转变为自己的力量，在赐福呼唤我即可。还有一件事，请收下这枚戒指，它能够呼唤名为托雷特的骏马灵魂，托雷特选中了你，请好好待它。”梅林娜略微扬起一丝微笑，语调轻柔。
博士接过戒指，发现这其实是一枚戒指形状的哨笛，他将它戴到了左手的中指，轻轻一吹，一匹长着牛角的白色长毛小马便出现在了眼前。还没等博士做出什么动作，托雷特便拱了过来，亲昵地蹭着博士的脸颊。
“托雷特果然很喜爱你。”梅林娜欣慰地说。
博士推拒着过于热情的小牛马，问道：“梅林娜女士，请问你怎么帮我将卢恩转化为力量呢？”
“叫我梅林娜就可以了，我们是同伴了，也不必使用敬辞。”梅林娜接近了博士，朝着他伸出了手，“你只需要接触我的手就可以了，让我帮你转换卢恩。”
手指接触，博士感受到体内的升腾起一些温暖的感觉，它们就好像从吃进肚子里的食物被转化为了他的一部分。左手腕上的手环也随即震颤了一下，这感觉很熟悉了，似乎是解锁了什么新的选项。
“为什么你不能直接去黄金树呢？”博士不忙着看自己的终端，问道。
梅林娜没有隐瞒，“黄金树位于王城之中，而双指在王城设下了封印，在获得两枚碎片君王的大卢恩之前无法通过，就算是我这样的灵魂也不例外。”
刚刚相识的人，博士没有再问过多的内容。芙拉期盼他成为艾尔登之王，而这个似乎背负神秘的少女梅林娜则相信他可以取得两枚大卢恩……
一阵冷雾袭来，又一位客人到来了。
“初次见面，褪色者，我是魔女蕾娜。”
博士仰头，便看到了坐在身侧高处的淡蓝色皮肤宛如人偶的小女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自宁姆格福醒来（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