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成道：我有千徒化仙缘》逸凡泽牧

309、摆下棋局，再邀天道

　　八月二十五日，天刚蒙蒙亮，云霄宗的凌霄殿前广场上，已经挤满了来自九霄大陆各地的修士。
　　他们来自不同的势力，有着不同的道统，甚至不乏昔日的死敌。
　　但此刻，他们都怀着同样复杂的心情，翘首以盼着殿内的消息。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
　　毕竟，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传说中高高在上的“上界”。
　　辰时刚到，凌霄殿厚重的殿门缓缓打开。林子豪身着一袭简单的青色道袍，缓步走了出来。
　　他身后跟着古月娜、魏长风、慕容清影、柳絮儿等云霄宗核心人物。
　　看到林子豪，广场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古月娜上前一步，声音清越，传遍整个广场：“诸位道友，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正是为了抵御上界‘万修血祭’之劫。
　　我宗林宗主……”
　　她话未说完，林子豪却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下去。
　　他走到台阶前，目光扫过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些人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英气勃勃的青年，有面覆轻纱的女子，也有气息彪悍的魔修。
　　他们代表着九霄大陆的中坚力量。
　　林子豪脸上没有任何凝重或威严，反而带着一丝平和的笑意，就像在跟老朋友打招呼：“人来得挺齐啊。”
　　广场上的修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神秘的林宗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闲话？
　　林子豪似乎没在意众人的反应，他转头看向古月娜，语气随意地问道：“月娜，昨天让你准备的那个……嗯，就是能把声音放大，让很远地方都能听到的阵法，准备好了吗？”
　　古月娜微微一怔，随即想起林子豪前几日随口提过的一句“要是说话能让所有人都听见就好了”，当时她虽不解其意，但还是立刻让阵法堂的弟子们研究，动用了云霄宗珍藏的数块“扩音晶石”，临时改造了护山大阵的传讯功能，形成了一个覆盖范围极广的“天声阵”。
　　她躬身道：“回宗主，‘天声阵’已准备就绪，只需宗主一声令下，便可启动。”
　　“那就好。”林子豪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指了指云霄宗后山最高的那座山峰——闻道崖。
　　那是一座孤峰，直插云霄，平日里罕有人至，只有一些潜心悟道的弟子偶尔会去。
　　“走吧，我们去那边聊。”
　　“去……去闻道崖？”魏长风愣了一下，“宗主，不是要共商御敌大事吗？”
　　“是啊，”林子豪迈开脚步，朝闻道崖的方向走去，“在那儿聊，视野开阔，空气也好。”
　　他的举动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凌霄殿内宽敞肃穆，本是议事的最佳场所，为何要跑到那险峻的闻道崖上去？
　　而且听他的语气，不像是去商议生死攸关的大事，反倒像是去郊游散心。
　　古月娜和魏长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但他们早已习惯了林子豪的“不按常理出牌”。
　　古月娜当机立断，对广场上的众人道：“诸位道友，林宗主有令，移步闻道崖。
　　请随我等前来。”
　　尽管满心疑惑，但事已至此，众人也只能跟上。
　　一时间，浩浩荡荡的修士队伍，跟随着林子豪，朝着云霄宗后山的闻道崖进发。
　　队伍中，鬼煞宗宗主墨厉紧紧抱着他的噬魂鼎，眼神复杂地看着林子豪的背影；玄天宗的首席大弟子面色凝重；碧海宫宫主蓝心媚则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闻道崖顶，只有一小块平坦的岩石。林子豪率先走到崖边，俯瞰着脚下云海翻腾，远处的山川河流尽收眼底。
　　晨风拂过，吹动他的衣袂。他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露出了惬意的表情。
　　随后赶来的修士们，只能站在稍低一些的平台或山道上，仰望着崖顶的林子豪。
　　古月娜走到崖边，低声道：“宗主，天声阵可以启动了吗？”
　　林子豪点点头，转过身，面向虚空。他清了清嗓子，似乎在试音。
　　古月娜立刻向山下发出信号。早已待命的阵法堂弟子们，立刻注入灵力。
　　霎时间，整个云霄宗的护山大阵光芒微闪，数块巨大的扩音晶石在宗门各处亮起柔和的光芒。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云霄宗为中心，迅速向整个九霄大陆扩散开来。
　　这一刻，无论是繁华的修真城市，还是偏远的山野小镇，无论是正道宗门的深宅大院，还是魔道巢穴的阴暗角落，所有修士，乃至一些修为稍高的凡人，都听到了一个清晰、平和，却又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那声音来自云霄宗的方向，来自那位神秘的林宗主。
　　“喂，上面的，能听到吗？”
　　林子豪的开场白，简单得不像话，甚至带着点随意的调侃。
　　九霄大陆各地，无数正在关注云霄宗动静的修士，听到这句话，全都愣住了。
　　上面的？他在跟谁说话？上界吗？
　　崖顶，林子豪似乎对自己的“开场白”很满意，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在看着。
　　你们不是想开门吗？弄个什么‘万修血祭’，拿我们当祭品，铺你们的‘登天之路’？”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就像在陈述一件普通的事情。
　　“不过啊，”林子豪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遗憾”，“你们的计划可能要泡汤了。
　　那些祭品……就是下面这些人，”他伸手指了指周围的修士们，“我已经帮你们遣散了，他们现在都不想当祭品了，想自己活。”
　　广场上的修士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林子豪话里的意思，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是啊，我们不想当祭品！我们要自己活！
　　“所以呢，”林子豪摊了摊手，对着虚空笑道，“你们那个什么‘万修血祭’的棋盘，现在没人玩了。
　　不过没关系，我这个人呢，也喜欢下棋。现在，棋盘我帮你们换了一个，棋子也换了。”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异常认真，仿佛穿透了层层云海，直视着某个高高在上的存在。
　　“现在，棋盘上只剩下你，和我。”
　　“你不是想玩游戏吗？我陪你玩。”
　　“你不是想开门吗？我就在这儿，给你当个靶子，你开吧。”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不再是之前的平和随意，而是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邀请，或者说……挑衅！
　　“来吧！我在此，闻道崖上，等你降临！”
　　“轰！”
　　最后几个字，仿佛带着某种天地共鸣，通过天声阵，响彻了整个九霄大陆！
　　每一个听到这句话的人，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都感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等你降临！
　　多么简单的四个字，却蕴含着何等磅礴的勇气！
　　面对传说中高高在上的“上界”，他没有选择躲藏，没有选择防御，而是主动站出来，站在最显眼的地方，发出了邀请！
　　这不仅仅是向“上界”宣战，这更是给所有惶恐不安的九霄大陆生灵，吃下了一颗最坚实的定心丸！
　　凌霄殿广场上，墨厉紧紧握着拳头，脸上青筋暴起，眼中却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玄天宗的首席大弟子，原本冷峻的脸上，此刻也露出了狂热的战意。
　　碧海宫的蓝心媚，美眸流转，看着崖顶那个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
　　血煞宗的厉绝天，眼中的犹豫和挣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决绝。
　　所有修士，无论之前是何立场，此刻心中都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位林宗主，值得一战！
　　闻道崖顶，林子豪说完那句话，便静静地站在那里，负手而立，仰望着湛蓝的天空，仿佛真的在等待客人的到来。
　　他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茫然和期待，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会不会来……应该会来吧？”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几句看似随意的话，已经彻底点燃了整个九霄大陆的抗争之火。
　　他更没意识到，自己这句“我在此，等你降临”，如同一个无形的契约，或者说一个不容拒绝的“法旨”，已经将那高高在上的存在，逼到了不得不回应的地步。
　　天空，依旧湛蓝。
　　但九霄大陆所有生灵的心中，都清晰地感觉到，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正在因为崖顶那个看似平凡的身影，以及他那几句简单的话语，而极速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