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比试一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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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的梧桐树叶飘飘洒洒落了一地金黄，秋风萧瑟裹挟着夕阳下山，小佑子拿着地上捡来的落叶逗着小白玩。
院子里几个下人扫完落叶之后，请小佑子过目，对方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巧卫烨推门出来，小佑子抱着小白跑到他身边，示意卫烨看小白。
“主子，你瞧小白是不是又胖了些。”
卫烨扭头看了眼，小白显然不满小佑子说自己坏话，傲娇地从他身上跳下去跑走了。胖乎乎圆滚滚的白色毛球在地上滚动着，卫烨沉默一瞬。
“你都喂它吃了些什么。”
小佑子讪笑着摸摸头，“可能确实喂的太多了。”
卫烨移开视线，换了个话题问小佑子：“秋猎…还有几日？”
小佑子扳着手指算了算，“还有五日。”
五日…卫烨想起今日早膳时，她派人送来的、秋猎之日所穿的衣物，心底像喝了热茶般温暖。
“你，之前参与过秋猎吗？”卫烨问他。
小佑子摆了摆手，“小的在宫里一直都是个下等太监，哪儿有机会…”话说到一半他猛地停止，“哦不对！”
“我还真见过一次那场面。”小佑子仰着脸想着，“当时看管没现在这么严格，我就偷溜去看了一眼。”
“那场面可太气派了，”小佑子咂巴着嘴，“好多皇亲国戚，还有重臣和公子小姐。”
卫烨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画面，如此多的皇室成员…若他有机会结交，或许他的复仇计划会更有希望。
想法刚一浮现就被自己否认了，除了她，不可能还有人不嫌弃他的出身选择与自己结交了。想起那日生辰宴过后，她便没主动来他这书房，卫烨的心口有些说不上来的沉闷。
他正欲推门回房歇息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卫烨！”
卫烨愣了愣，扭头对上她明澈的眼眸。时安正举着根玉笛向他跑来，跑到他身边后将手中物递给他。
“这是西域使者进贡的玉笛，父皇瞧这物伶俐精致便送于我。”时安叹了口气，“可惜我不会吹笛，只好来问问你会不会。”
“你若会，我便将这把玉笛送你。”
卫烨的指尖触碰到细腻温润的玉笛，清楚这玉的品质极佳。他本是会一些的，只怕礼重他还不起，于是轻生说了句：
“小的愚笨，吹笛这项技艺并未掌握。”
时安叹了口气，“可惜了这玉笛了。”
卫烨想将玉笛还给她，她却不收。
“在我那儿留着也只是落尘，还不如送于你，兴许你无聊时还能学一学。”这么说着，于是便将玉笛塞给他。
见他收下，时安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压根不是什么西域进贡，是她花五十积分从零四那儿兑换的、据说可以抑制心魔的物件。虽然零四说这物只对修仙者有效，但她想这多少也有点作用吧。
“哦对！”时安扬起头看他，“你这些日子修养的怎样？”
“可有再犯腹痛？”
卫烨摇摇头，“多谢殿下挂念，已无大碍。”
时安放心了，眼瞧着快天黑，她便想告别离去，转念一想——“卫烨…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同十九比试一番？”
对方凝神认真思索一番，十九——是她的暗卫吧。卫烨虽不知何意，但他点了点头，“何时比试？”
“如果你方便的话，现在…如何？”
时安虽在这些日子的相处里，知晓了他并无恶意，但他的身份存疑，实在是令她放不下心。
“好。”
时安轻声唤出一句“十九”，那人的影子闪过，拔剑已持应敌之势。卫烨转身推门，从屋里拿出那柄她赏赐的剑。
“诶诶！别用剑！”时安急忙拦住两人，生怕二人动真格。
在一旁观望许久的小佑子立刻折断两根细长的枝桠递过去。
十九率先近身攻击，卫烨本以为自己或许不敌他，但也应该能打几个来回，只是感受到对方的速度之快后有些慌了神。对方招招致命，他只能被迫防御，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直到那人手中的木棍抵住他的脖颈，这场比试的胜负便分晓了。
卫烨拱手行礼，由衷地赞誉对方的剑术。十九全程未发一言，同样回礼之后看向时安。
时安这次彻底放心了，有十九在，无论卫烨的身份到底是何也无妨。在得到时安的命令后，十九再一次隐入黑暗。
卫烨仍未想清楚她为何突兀地要求自己和她的暗卫比试，只是明白了一点——他所以为的、还算优秀的剑术，在真正的高手看来不过是过家家。
在时安同自己告别后，卫烨并未回房歇息，而是抽出佩剑重新回忆起十九的招式。
那人的剑…那样快且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
“沈生死了？！”老者猛地拍案而起，“何时死的？！”
“这…小的不知，只是今日去沈家收货物时，见沈家园内满挂白条。”
“一问才知…是沈家家主出事了。”
陈根的脸上渗出点点冷汗，“怎么死的？”
“回大人，听说好像是喝多了酒，没看清路摔死了。”
陈根攥紧了拳头，这种话一听就有蹊跷…他的心脏剧烈地跳着，“李家有动静吗？”
下人摇摇头，“回大人，李家无事发生。”
陈根的呼吸急促，按照沈生的性格，他不闹得李家满地鸡毛是不可能罢休的。恐怕…是在去找李家之前便死了。
沈生不是个能忍的人，莫非是他走之后那个夜里便出了事。陈根的思绪乱成一团，那日夜里他似乎确实闻到了沈生身上的酒气，但看他的状态，不像是喝醉。
陈根越想越慌，拉过一旁的下人，“去把府上所有值钱的物件全部打包起来…”
下人急忙应了声是便跑了出去。
*
烛光照射在红木椅上，晕染成昏黄的色彩，时景坐在椅子上盘着手里的佛珠手串。仆人端着热水走进来，“殿下还未歇息吗？”
时景皱着眉，“唤杜修过来一趟。”
“是。”
不久后，杜修打着哈欠推门进来，“殿下这么晚了，何事找我？”
时景放下佛珠，“沈生的死太过打草惊蛇，恐怕陈根已经有所行动。”
杜修认同地点头，“只是并未确凿证据，无法定罪。”
“其他家族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有，”杜修摇摇头，“那群大户人家，似乎早就商量好了，无论怎么问都什么也不说。”
“殿下为何不直接领兵抄家，陈根那里肯定有受贿的物件。”
时景的眉头皱成川字，“陈根德高望重且伪善，世人皆以为他陈根是个善人，你我无凭无据调兵抄家，恐出岔子。”
原本这太安城下百姓就已经对朝廷律法无效起了微词，如此再害他们心中的“善人”…时景叹了口气，绝对会出事。
“那要如何，岂不是眼睁睁看着他陈根备好应对之策？”
时景沉着脸，“派眼线进入陈府，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汇报。”
杜修点点头，暂时也只能如此了。
杜修走后，时景闭着眼长叹一口气，若不是阿安顽皮溜出宫，他也无法知晓此事。太安城下的百姓不知要过这炼狱般的日子多久。
或许…该和父皇商讨以朝廷的名义赈灾济贫了。
只太安城下的黎民便又了微词，那赵国方圆万里的江山，恐有民心不稳之患。
*
卫烨收剑时已是深夜，他在院内将记忆中十九的招式练到极致，隐约悟出些道理。十九的招式似乎只为快速杀敌，速度快是他的最大优势。
但他的招式并不像书卷上所记载那般标准…
卫烨猛地明白了为何如此，他学的剑术，是观赏性大于实用性，而十九的剑术才是纯粹为了杀敌而生。
他是暗卫，他的职责是保护主子，因此他练的剑术实用性最重。而自己曾经所学，或许是宫内规矩的限制，导致可获取到的书卷上的内容只是为了观赏，不利于真正实战。
卫烨沉了口气，明白这一点后，他收起剑转身回房。
躺在床榻上时，脑海里还在回忆着那人的招式，忽得想起时安送的玉笛。他起身拿起玉笛细细地看，看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笑。
抬起手摸了摸脸，感受到唇角弯起的弧度时，卫烨有些恍惚。
他为何…会感觉如此开心。
明明她是他的仇人啊。
卫烨将唇角的弧度压下去，思绪却不自觉地又回到在青楼时初见她的情景。
他被人下了药，浑身燥热难堪，他以为她会像其他来青楼的人一样轻浮他。
却没想到她给了他解药。
他进青楼的一个月里，不少人买他，老鸨知道他有价值，便压着他的初/夜不卖。
直到拍卖会上，老鸨将他推上台子，他便知道了自己的下场——藏娇阁的拍卖会，卖的一直都是妓女男妓的初/夜。她一掷千金地买下自己时，他的内心并无波澜。
可如今回想起时，卫烨的心口颤了颤，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她花那么大价钱却只是为了解开自己的镣铐。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蠢的人…
她说过的“喜欢”二字如今像鲜艳的色彩般浮现在卫烨的脑海里。
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从他心底冒出：
如果…她真的喜欢他…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比试一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