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旧》塬上风

56、番外 日常2

　　“老板的，不就是我的？”柳将舒放下杯子，杯壁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指纹。

　　他双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浴袍领口因为这个动作敞开了一些，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的胸膛。

　　他歪着头，看着郑绮年镜片后深邃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带着点恃宠而骄的挑衅：“老板，渴了。”

　　郑绮年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住。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从屏幕移向柳将舒。

　　镜片后的眼神深沉，如同古井无波的深潭，但柳将舒敏锐地捕捉到那潭水下瞬间掠过的、一丝危险的暗流。郑绮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手指无意识地在左手无名指那枚旧铂金指环上轻轻转动了一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训练室里只剩下设备低沉的嗡鸣。

　　就在柳将舒以为郑绮年会像往常一样，按下内线让助理送水进来时，郑绮年动了。

　　他站起身，绕过宽大的书桌，高大的身影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逼近。他没有去拿水，也没有叫助理。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捏住了柳将舒的下巴，迫使他微微抬起头。

　　柳将舒的心跳漏了一拍，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浓的狡黠和期待取代。

　　郑绮年低下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柳将舒的唇瓣。他没有吻上去，而是用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暗哑的声音，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忍着。”

　　柳将舒：“……”

　　预期的亲吻落空，取而代之的是两个字“忍着”。柳将舒脸上的狡黠笑意瞬间僵住，桃花眼微微睁大，里面清晰地写着“就这？”的错愕和不满。

　　郑绮年看着他瞬间垮掉的小表情，镜片后的眸光几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一丝极淡的笑意掠过嘴角，快得如同幻觉。

　　他松开捏着柳将舒下巴的手，指尖却顺势滑落，极其自然地拂过他颈侧细腻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高强度训练后立刻摄入酒精，对神经末梢恢复不利。医嘱忘了？”郑绮年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理性，仿佛刚才那个带着危险气息逼近的人不是他。

　　他转身走向角落恒温的小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贴着定制标签的、富含电解质的运动饮料，拧开瓶盖。

　　柳将舒撇了撇嘴，小声嘟囔：“医嘱还说保持心情愉悦更重要呢……” 他接过郑绮年递来的瓶子，冰凉的触感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手指。

　　“愉悦有很多种方式。”郑绮年重新坐回书桌后，目光重新落回屏幕上的数据模型，语气平淡无波，“比如，打赢下一场训练赛。” 他顿了顿，补充道：“对手是刚引进的韩国青训营天才中单，ID‘Storm’，打法凶悍，操作细腻，擅长刺客。”

　　柳将舒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呛出来。

　　他放下瓶子，桃花眼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火星，刚才那点小小的不满瞬间被熊熊战意取代：“‘风暴’？呵，让他来！正好试试我的妖姬刀还利不利！” 他摩拳擦掌，立刻就想坐回电脑前。

　　“急什么。”郑绮年抬手，用笔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数据分析还没看完。知己知彼，你的老毛病。”

　　柳将舒脚步顿住，回头瞪了郑绮年一眼，眼神里写着“你故意的”。

　　但他还是乖乖地拉过旁边一把椅子，坐到郑绮年身边，凑过去看他屏幕上的数据流和分析报告。沐浴后清新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萦绕在郑绮年鼻尖。

　　郑绮年不动声色地将屏幕上的窗口放大，调出关于“Storm”的详细对线习惯、眼位偏好和团战切入时机的分析图。他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条理清晰，一针见血，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剖析着对手的弱点。

　　柳将舒听得专注，不时提出自己的见解，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模拟着操作。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身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一个严谨分析，一个凝神倾听，偶尔的争论也带着棋逢对手的默契。训练室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和谐氛围，硝烟未起，却已能闻到战术博弈的冷冽气息。

　　郑绮年讲解完一个关键点，端起自己那杯被柳将舒喝过的威士忌，抿了一口。

　　冰球在杯壁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放下杯子，目光落在柳将舒因为专注思考而微微抿起的唇上，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威士忌润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