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鸟》_47

8、做甜品/有些事

　　清晨，靳单珩坐在客厅，打开电脑收到一个新的信息。

　　“恭喜你同意面试，请于明天上午九点准时报道。”

　　面试通过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开始了。

　　宋皖的房间门打开，他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炸开，揉着眼睛，声音有些哑：“早啊。”

　　“早。”靳单珩回：“早餐在桌上去吃吧，我有点事，就先走了，你自便。”

　　宋皖坐在餐桌前，一边喝着他做的皮蛋瘦肉粥，一边上下打量穿着西装的靳单珩。

　　穿得这么正经，要去约会吗？难道是和椿玥？

　　“你……去干什么啊？”宋皖下意识问，反应过来慌忙解释：“我就是，就是随口一问。”

　　靳单珩回：“回家一趟。”

　　宋皖尴尬的点点头：“哦，好。也是刚回国肯定得多陪陪爸妈嘛。哪有父母不想孩子的。”

　　靳单珩垂下眸子，是吗？会想我的嘛？

　　靳单珩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外飞过的鸟。

　　也有父母不想孩子的。

　　“回来干什么？还是说你终于改变了你那个愚蠢透顶的想法了？”靳父满脸威严，低沉的气压围绕在客厅里，让人喘不上气。

　　靳单珩淡淡回：“我回国了，你们不想见我吗？”

　　靳父呵呵一笑：“想你？你这样不听话不守规矩的孩子，哪个父母会想？”

　　靳母在一旁脸色难堪，拍了拍靳父的手背道：“好了，阿珩刚回国，你这样说有必要吗？”

　　靳父压下怒火：“行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你顿饭就走吧。”

　　靳单珩心里没有什么波澜。

　　或许再往前几十年，他还是哪个思想简单的少年的时候，他说不定就会因为靳父的几句话，红着眼眶朝那个吝啬的，不愿意给予一点爱的父亲大吼大闹。

　　而现在，他是一个成年人，一个失去亲情很多年的人。

　　靳单珩起身回拒：“不用了，本就是回来给你们看一眼，证明认为我离开你们去到别的地方就会死的荒谬言论。”

　　“你！”靳父猛地站起来用手指着他。

　　他的额角青筋暴起，满脸涨红：“那是我们在保护你！你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保护我，所以遏制我的自由，把我房间的窗户补上？不让我交任何朋友？强迫我学你们要求的专业？”

　　靳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等靳单珩打开车门上车时，他跑出门大喊：“你哥哥都可以接受我们这样要求，你怎么就不能了？”

　　“因为我像那个你最讨厌的人。”

　　指纹附上智能锁发出滴地声音。

　　“回来啦。”宋皖站在厨房里，手里抱着个大钢碗，脸上还有些脏。

　　靳单珩脱下西装外套，撸起小臂上的白衬衫，走过去问：“在做甜品？我来打个下手。”

　　宋皖一笑：“刚好需要你的帮忙，最近在研究新品，做出来顺便可以让你尝尝。毕竟吃甜品的嘴，我遇到这么多人里你的品味最挑了。”

　　靳单珩无奈地一起笑：“这是在怪我嘴挑？”

　　宋皖慌忙摇头：“没有！只是想着你说好吃的甜品那肯定就是好吃的！”

　　“我是在信任你的品味！”

　　“暂且相信你。”

　　宋皖嘀嘀咕咕地低着头搅拌着：“明明就是真心话。”

　　靳单珩抹去他脸颊上的东西：“生气了？”

　　温热的指腹划过毛茸茸的脸，引起一股痒意。

　　“我哪有这么容易生气。”宋皖看起来确实是生气了，因为他的脸有些红。

　　靳单珩还傻傻开口：“还没生气？脸红都红了。”

　　宋皖终于真的生气起来：“你个傻子！”

　　靳单珩懵懵的，但也听话的应付：“我傻我傻，所以我现在要干什么？

　　宋皖把一块完整的巧克力递给他：“帮我把这个巧克力尽量剁碎一点。”

　　靳单珩接过，打开包装把巧克力放在案板上切。

　　两个人无声无气，站在本就不大的厨房里，显得拥挤。

　　若有若无的肢体触碰，时不时瞧一眼对方，转头又专心自己的。

　　宋皖看着他低下头时额前的碎发，和正低垂的眼眸。

　　转回脑袋，慢慢席卷而来的心跳加速，清晰地感知着。

　　“帅不帅？”靳单珩哼笑一声问他。

　　宋皖加快搅拌的速度：“比我差一点。”

　　“臭屁。”靳单珩回怼他：“切好了，接下来呢？”

　　厨房里喷香的黄油和甜腻腻的巧克力味充斥着。

　　“直接扔进锅里。”宋皖说。

　　靳单珩照做，拿起案板倾斜倒入：“好香啊，整个厨房都是巧克力味。”

　　宋皖突然想到第一次回国时他说过“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了”这句话。

　　他说：“现在还喜欢巧克力？”

　　“嗯，还喜欢。”靳单珩应到。

　　“所以什么东西是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的？”宋皖问。

　　靳单珩看了看宋皖：“你想知道？”

　　宋皖点点头：“我想了解现在的你，而不是停留过去的你。”

　　“不然好像有点对不起已经成熟的靳单珩了。”

　　靳单珩失笑：“在你眼里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现在又是什么样的？”

　　宋皖火关了，等待液体冷却，他盯着那冒着泡的锅说：“你以前，爱打篮球，爱笑，老在我屁股后面，性格特别开朗，人也好，朋友也多，心思好猜，什么事都告诉我。”

　　“现在你，不像以前那样开朗了，成熟了，不跟在我后面跑了，心思也缜密了。”

　　“你也不告诉我任何事了。”

　　“我……”靳单珩拉起宋皖的手，给了一颗不知道哪里来的他最喜欢的糖：“我喜欢的一直没变。”

　　“有些事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搞砸一切。我想时间或许会解决一切，就像你说的我不向以前那样开朗了。”

　　“我变得胆小谨慎，什么事都不敢和任何人说，所以我逃避。”

　　“但是，我还放不下一些事。问了说不定也得不到答案，所以我宁愿在交流中一点点了解。”

　　“你能理解我吗？”

　　宋皖看向他：“当然可以。”

　　“胆小的你也好，开朗的你也好，所有的你，我都可以接受。”

　　心里泛起涟漪，水纹回荡在小小胸腔。

　　“你的大脑容量很多吗？能接受所有的我？”

　　宋皖回：“挪一挪给你腾地方。”

　　“所以像以前一样把不开心的事告诉我吧。”

　　靳单珩突然张开手臂将宋皖抱进怀里：“谢谢你。”

　　宋皖闷闷的声音从下巴处传来：“我们可是好朋友。”

　　可我不想当朋友。靳单珩又抱紧了他一些，随后松开。

　　“那接下来做造型我就不帮忙了，等待品尝。”

　　宋皖吸了吸鼻子：“好。”

　　靳单珩身上真好闻。